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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单广泰在赌坊遇到江遥。江遥身边有几位少年,和另一伙少年赌斗,江遥一方占上风。
江遥是樗蒲高手,单广泰在一边看得手痒。另一方少年愿赌服输,不过多缠斗。
相互推嚷着;“走了,走了,今日手气实在不佳,明天再战,明天一定要来。”
“弟兄们拿去消遣。”江遥把桌上的钱财交给身边弟兄。一转头看到对面一双灼灼眼眸。
“单广泰愿和少侠切磋赌技。”
江遥微微一笑:“如果少侠不介意出去裸奔,我奉陪到底。”
那几位揣了钱准备消遣的少年,又转回来,“一会带上裸奔的游侠,岂不更热闹。”其中一个少年说。
单广泰哪里知晓江遥的本事,他可以化气为剑。让对方赢钱,他就放水。不想谦让你,江遥抛掷五木,可以影响五木的走向。
少年出生牛犊不怕虎,心性不服输,江遥屡战屡胜。单广泰不服气,非要拼个高下,几轮下来带的银子输光了。
江遥劝他:“小兄弟,我也累了,改天继续。”
单光泰双眼圆睁,盯住江遥,是他赌技太高还是太幸运?
江遥微笑:“趁你还没裸奔之前,咱们各自家去。”
一般情况下是别人兜里银子蹦他手里,今天奇了怪了。单广泰也是樗蒲高手,无奈今日得遇高手中的高手。
众人看得过瘾,在旁边呼卢喝雉,跟着大声喧哗叫嚷。常言道山外青山楼外楼。单广泰一咬牙把黄彪马押上。
“小兄弟,我可饿了,五木戏不能当饭吃。”
单广泰一梗脖子,“怕是赢得起输不起吧?”
江遥看这小子不识好人心,干脆挫挫他的锐气。五木掷在昆山摇木做的杯中,又是一组最高彩“卢”。
少年眼睛瞪得溜圆,不敢置信眼前看到一切。“你使诈。”少年愤愤不平,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浮上水雾。
“你这身服饰可以做赌注,继续。”江遥好整以暇说道。
单广泰抬袖子擦眼睛,转身往外走,“我去牵马来。”
他说着走出去。江遥把桌上的钱兜进怀里,跟在他后面。少年游侠这回不较劲了,再坚持就得把衣服押上。哎,他的黄彪马。
少年低着头,一步挪一寸一步三蹭把马牵过来,说出去话泼出去水。他是顶天立地男子汉,他心爱的马儿,他是少年游侠一诺千金。
江遥站在一旁忍住笑,看单广泰和心爱的坐骑生离死别的样子。
“不可把它和别的马放在一个马厩,要喂它上等马料,不许训它,更不许用马鞭抽它…”少年抱着马脖子喃喃低语,松开手眼泪掉出来。
江遥抱膀在旁边忍笑,少年再一次抱住马脖子,“后会无期,老朋友。”
转身迈开大步,马儿焦躁地嘶鸣,他也不回头,一路狂奔离去。也不知跑出去多远,直到跑不动了。
身后有马蹄声直接冲他而来,他既不回头也不躲闪,和心爱的马儿分开,他难过得要死。
“小兄弟,我可没答应替你照顾它,你倒好自个跑这躲清净,害我好找。”
他急忙转身,一人一骑正“深情”地望着他。“大哥,哄小弟开心吗?”单广泰一双眼睛亮晶晶地。
“物归原主。”江遥把马缰绳递过去,“走吧,肚子饿扁了。”
“大哥,君子一诺。”单广泰眼神黯淡下去,他自诩为少年游侠。
“枉为少年游侠,婆婆妈妈的。大哥赠与小弟,想和小弟交个朋友,可以吗?”
江遥挑起眉梢,“还有一句话是君子不夺人所爱。难道你想陷大哥于不义吗?”
单广泰欣然上马,两人一骑直奔杏帘在望。阿诗娜一见到江遥,碧蓝的眼眸秋水盈盈。
高鼻深目的美人热情地望过来,单广泰扬起手热情地打招呼:“你好。”
阿诗娜报以微笑,跑过来握住江遥手臂,仰起脸看江遥,脸上挂着醉人的笑容。单广泰心想,敢情是对江大哥放电。
“阿诗娜,单广泰。”江遥给两人做介绍。
“小兄弟,你好。”江遥跳下马,阿诗娜攀住江遥胳膊,笑嘻嘻地和单广泰打招呼。
单广泰挺挺胸膛,我可是有名有姓,称霸一方游侠好不好。“在下青春十六。”
阿诗娜吃吃地笑,露出一口整齐的贝齿。她用手比划单广泰比她矮点,即便一般高,女孩子更显个些。
江遥留单广泰在家住上几日。广泰安心住下来,不去烟花柳巷赌坊之地。
每日里三人结伴去山里打猎,柳叶和他切磋武艺,阿诗娜和他划拳拼酒。
众人最喜两人猜拳,他输三回赢五回,他们两活像一对欢喜冤家。黄莺讲话了,有他俩在堪比20只鸭子。
广泰到底还是另寻了一匹千里马赠与江遥。这匹骏马转赠颖王。
江遥辞别颍王回到家里,柳叶在井边拾掇猎物,乌发高高地束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秋菊在一旁打下手。
“秋菊,把剪刀递给我。”
秋菊犯花痴,柳公子眼睫毛好长,手指修长,是一双弹琴的手。可惜两手血污,丰神如玉的公子,一举一动好赏心悦目。
“秋菊。”没反应,柳叶抬眸。
秋菊对上星光璀璨的眼眸,如梦方醒般呐呐道:“公子,”
秋菊仿似正觊觎一件心爱宝物被抓现行,慌乱地避开眼神。
柳叶微微一笑,皎若太阳升朝霞。秋菊的脸更红了,垂下眉眼,柳公子的笑容太晃眼睛。
“把剪刀给我。”秋菊把手里剪刀递过去。
江遥回到家,看到正是这一幕,“丫头,到处放电。”他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两人。
“公子。”秋菊打声招呼,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烧。
“我去给你们端茶水。”她找个借口跑掉了。
以往偷偷地瞄柳公子,谨小慎微避免被他发现。谁知今天太专心了,被他逮个正着。
“要死了,要死了。”秋菊蹲在水盆边,拿水泼脸嘀咕道。
“谁要死了?”被搅动的清水,一个黑影晃晃悠悠逼近过来。
“阿呦,”秋菊跌坐在地,“大白天装什么鬼,要吓死人吗?”秋菊气得拿脚去踹一脸问号的连城。
“谁要死了?”连城不放过这个问题。
“你。”秋菊起身,不顾身上泥土,气冲冲走了,留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连城。
谁要死啦,我吗?我活得好好的。秋菊怎么啦?怪怪地···连城很疑惑。
“我今日看到你了。”
你不天天看到我吗,柳叶回他一个微笑,“嗯,哥回来了。”
那个娇俏的你,那个纵马驰骋的你,那个舞姿翩翩的你…在颖王的书房,我看到你。
江遥怜惜地看着她,柳叶正把一只鹿分解开来。
“我来。”江遥实在看不下去这样违和画面,一个绝色之人满手血腥解剖一只鹿。
她本该是颖王书房中的样子,飘然欲仙,言笑明媚,荣耀若绿波之芙蕖。
“黄帝问于伯高曰‘咽门重十两,广一寸半,至胃肠一尺六寸。胃纡曲屈,伸之,长二尺六寸,大一尺五寸,径五寸,大容三斗五升。”
柳叶将书本上的学问和现实生活联系一处,有的放矢。
柳叶指向江遥肚子,“哥,你说是不是异曲同工?”
江遥向前一步,“要不要比较一下?”
柳叶把玩手中锋利匕首,侧头看他,“哥愿意配合的话…”
江遥做惊慌状跳开去,“臭小子,我可是你哥耶。”柳叶纵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