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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涵，为什么本月只招聘了三名新员工？”回到公司，李哲翻看了公司资料后，将祝语涵喊进了办公室。
祝语涵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道：“李总，年底了不太好招人。”
李哲微微叹气，道：“人事部负责人呢？有人应聘吗？”
祝语涵摇头道：“有两个人投简历，但是不符合您的要求，被我拒掉了。”
李哲放下手中的资料，道：“多去发一些招聘信息吧，周边城市只要有合适的也可以。”
祝语涵点点头，应了下来，然后她似乎想起什么，又道：“对了，李总，上次您托我找学校的事情，正好我有一个亲戚是英杰学校的职工，您朋友的情况我跟他说了一下，他说一切都不是问题，交……交钱就行。”
“英杰？”李哲疑惑道。
祝语涵解释道：“就是一家普通民办高中。”
李哲点点头，道：“有他们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吗？”
“有的，我写给您。”祝语涵拿出纸笔，快速地写下一串数字。
等祝语涵离开后，李哲盯着手中的手机号码看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手机按照上面的数字拨了过去。
…………
水东县，青山村，夏立成家。
“小雨，去帮我把鸡喂了。”破旧的厨房内，邓霞一边添柴一边道。
夏立成皱眉道：“孩子刚回来，你就不能让他休息会儿吗？”
“休息？你见我休息过吗？”邓霞没好气道。
夏泽雨一言不发，默默拎起一盆菜叶走到了屋后的院子。
约莫半个小时后，三菜一汤被端上了满是油渍的漆黑木桌，分别是炒青菜、炖南瓜、萝卜干，以及一盆西红柿蛋花汤。
蛋花汤里面的蛋花非常少，明显只放了一个鸡蛋。
夏泽雨夹了一根萝卜干放进嘴里，却觉得有些食之无味，在朗州市的这些天，李哲和夏红雾带着他几乎每一顿都是大鱼大肉，现在这种清淡素菜让他感觉有些难以下咽。
“小雨，多吃点。”夏立成拿起勺子在盆里舀了一勺，然后将满满一勺蛋花倒在了夏泽雨碗里。
邓霞轻轻咳嗽一声，道：“小雨，你姐那边怎么样？”
夏泽雨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犹豫道：“爸，妈，我想去读书了。”
夏立成和邓霞齐齐一愣。
“读书？你读什么书，不是中考都落榜了吗？”邓霞疑惑道。
夏泽雨低声道：“我姐给我在城里找了一个学校，让我去读书。”
邓霞皱了皱眉头，道：“那得要多少钱？”
夏泽雨想了想，道：“好像是八千块一个学期。”
“啥？一个学期八千块？”邓霞瞪大了眼睛。
夏泽雨轻轻点了点头。
邓霞环顾一眼这间破旧的房子，不禁心里一酸，哽咽道：“儿子，不是妈不让你读书，实在是供不起你啊。”
夏立成点燃一支烟，闷着头沉默不语。
夏泽雨挠头道：“我姐夫……不对，哲哥说过了，学费他暂时借给我，等我以后工作了再还给他。”
闻言，邓霞立马止住了眼泪，惊讶道：“哲哥是谁？他为什么借你钱？”
夏立成弹了弹烟灰，也看向了夏泽雨。
夏泽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就是那个开奔驰的。”
邓霞顿时喜笑颜开道：“真是开的奔驰？那他家里是做什么的？今年多大了？和你姐感情好不好？”
“我也不知道哲哥家里是做什么的，不过听我姐说好像是个富二代，年纪我也不知道，看上去应该和我姐差不多吧。”夏泽雨如实回答道。
邓霞松了一口气，道：“那还好，就怕年纪和我们差不多，万一要是个有老婆的……”
夏立成皱眉道：“孩子面前，胡说什么呢？”
邓霞讪讪道：“电视剧里不都这样演的嘛。”
夏泽雨挠头道：“对了，我姐说哲哥不是她男朋友，他们俩只是普通朋友。”
“……”
邓霞张大了嘴巴，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夏立成开口道：“不是男女朋友更好，找对象最好找个踏实肯干的老实人，这样才适合过日子。”
夏泽雨反驳道：“爸，哲哥人很好的，还带我坐奔驰，下馆子，我觉得他和我姐挺般配的。”
“小孩子懂什么般配不般配！”夏立成训斥他，旋即他想到自己孩子读书的事情，神情顿时缓和下来，道：“不过这小伙子人确实不错。”
邓霞咳嗽一声，道：“小雨，你跟妈说说，那个小伙子是不是正在追求你姐？”
“妈，这我怎么知道？”夏泽雨无奈道。
邓霞不满道：“你眼睛干啥用的？不知道仔细观察观察？”
“行了，说这些干嘛？”夏立成打断了邓霞的话，然后看向夏泽雨道：“小雨啊，是爸妈没本事，既然有人愿意帮你，那也是一件好事情，在外面多读点书，以后长大了才能够出人头地，不会像爸妈一样一辈子困在这个地方。”
“爸，这次我一定好好读书。”夏泽雨认真道。
“还有，做人不能忘本，别人帮你是情分不是义务，所以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答别人的恩情，知道吗？”夏立成嘱咐道。
夏泽雨用力点了点头。
想到陪伴自己多年的一儿一女先后外出，邓霞不禁抹了抹眼泪，道：“儿子，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和别人打架，凡事能忍就忍，还有，天冷多穿点衣服，在外面不要感冒了……”
听着邓霞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夏泽雨却没有丝毫觉得不耐烦，邓霞每说一句他就认真点一次头。
…………
清晨，鸡鸣声响起，邓霞提着两个空桶往溪边走去，良久后提着两桶溪水原路返回。
“哎，霞姐，怎么还在这里挑水呀？城里的自来水多好用呀。”对面一名妇女走了过来，冲着邓霞笑道。
邓霞将两桶水放在地上，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没好气道：“你请我喝自来水？”
“小红不是在和有钱人处对象吗？接你去城里享福那还不是迟早的事？何苦留在山里受这个罪。”妇女笑道。
“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就喜欢住山里。”邓霞冷哼道。
说完，邓霞不再理她，提着两桶水继续往家里走。
走了大概几十米，邓霞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人已经消失，这才忍不住嘟囔道：“不争气的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