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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你竟然没死?”
莫紫鸳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居然真的是当年那个人,他居然活了下来,原来玉公子就是他,难怪对自己百般折磨凌辱。
“听到我还活着,你似乎很不高兴啊?”玉公子看了她那表情,再次被狠狠刺痛了,她那失望的眼神,真是让人不爽。
此时的莫紫鸳心里充满了恐惧,因为她太了解这个男人,自己如今落在他的手里,只求能死个痛快,但这不过是一种奢望,他决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
莫紫鸳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心里反而释然了,一直盯着玉公子的腿,周围伺候的人都吓出一身冷汗,公子什么都好,最忌讳的便是别人过分关注他的腿,这个女人竟然敢这么盯着,看来是真的活腻了。
玉公子见她盯着自己的腿,一只手搭在腿上,揉了揉膝盖,“想知道我这腿是怎么废的吗?”
莫紫鸳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过头,闭上了眼睛,安静的靠坐在床上,玉公子倒是不在意,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故事。
三年之前,那场大战中,他着人送走莫紫鸳,是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不愿她陪自己一同赴死,所以给身边亲卫下了死令,让他们务必将她送走。
晋王玉轩是一个何等高傲的人,他怎会愿意逃亡,他宁愿战死,也绝不做逃兵,他送走莫紫鸳之时,已经做好被杀或被擒的准备。
他很清楚若是莫紫鸳跟在自己身边,定然难逃一死,只有离开才能活下来,所以他选择与朝廷的重军对抗,哪怕知道这是一场必输之战。
晋王被重军围困于驻扎营地之中,兵将们逃的逃,跑的跑,只剩下他自己的亲兵,镇南王骑着战马,手持长枪指着晋王,“叛王,速速投降,你大势已去,速速缴械投降。”
“哈哈哈~本王绝不投降。”晋王说完这话,退入营帐之中,掀翻了帐中烛火,“本王的命,只有本王能断。”
晋王早已经在营帐中堆满干草,泼了酒水,一点燃火势便迅速蔓延开来,整个帅帐顿时变成了一片火海,待火势稳定,留下的只有一具烧焦的尸体,和象征身份的皇室玉牌。
就在镇南王向陛下回禀晋王死讯的时候,京郊的一处地下暗庄里,玉轩正躺在床上,双腿已经被火吞噬的不成样子,他的脸上也布满了疤痕,玉轩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不成想睁开眼,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就在他自焚的时候,阿大与十四从大火之中将他救了出来,为了掩盖他还活着的事情,阿大自愿装作是他,在那帅帐之中被烈火活活烧死了。
他醒来之后无法接受发生的一切,那双已经破败不堪的腿,那张疤痕可怖的脸,他宁愿自己从未醒来,就这么丧生在那片火海之中,如今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紫鸳呢?”
此刻在他心中,莫紫鸳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的支柱,可是十四却不敢在此时告诉他,莫紫鸳已背叛了他,投向了秦战,老二他们几个被抓之后,听闻主子自焚的消息,全都自尽殉主了。
“二哥他们已将姑娘安置妥当,主子现在应养好身子,待您与姑娘见面时,才不让担心。”
就这样在十四一次次的谎言中,玉轩找到了支撑下去的勇气,在经历一次次痛苦的治疗之后,他的面容虽与常人无异了,却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在他离开地堡的这天,终于莫紫鸳的事再也瞒不住了,这些年十四送了不少暗探到将军府,这秦战也一直没有察觉,直到自家主人提醒,他才知道是自己太蠢,已经暴露了身份。
玉轩一想既然瞒不住,不如直接献身就是,他让十四将映月从青楼接出来,再指点映月去了丞相府,想要借助许云瑶的手,将莫紫鸳从将军府中逐出,原以为需要好些时日,谁知这莫紫鸳这几年嚣张惯了,竟直接下了杀手。
就因着她这愚蠢的行为,竟加快了许云瑶对付她的速度,然后他又让人救下了翠菊,再不动声色的将人送到了景谦与慕容南歌经常斗武的巷子,借着他俩的手给许云瑶送了份大礼。
既然秦战查到了自己还活着,就不会轻易罢休,他也清楚自己的性子,将莫紫鸳留在身边多年,就是为了引自己现身,既如此那边随了他的心愿,露点马脚给他,没想他还当真将莫紫鸳当做诱饵赶了出来。
“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既然已经在你手里,要杀便杀何必如此羞辱折磨。”莫紫鸳听了他这些话才明白,原来这么多年自己在秦战身边就是个跳梁小丑,还自以为他对自己情深似海,殊不知只是个笑话罢了。
“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在玉轩心里,她曾是唯一的光,可是她却让他失望透顶,这个女人为了权势富贵还真是什么都能做出来。
“这些日子的折辱,难道还不能让你解气吗?”莫紫鸳这些日子,过着最低贱、最卑微的生活,打扫、按摩、洗脚、陪酒,什么肮脏下流的事都做了,难道还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吗?
“这些都只是你,勾引男人的惩罚而已。”玉公子说起这事,眼里多了几分阴狠,“你背叛本王的事,还没有清算,老二他们十几条命,你还没还,你想死,本王告诉你,不可能。”
“背叛你?你已经再无可能翻身,我不过是为自己博一条生路罢了,何况他们都是自尽而亡,你凭什么算在我身上?”莫紫鸳这个女人至今不觉自己有错,她只知道自己当初是为了活命才如此,何错之有。
“说的好,那本王可得好好照顾照顾你。”玉公子拿起折扇,在自己掌心打了几下,“看好了,可别让她死了,本王还没玩够呢!”
莫紫鸳清楚自己接下来要遭受的定是比之前痛苦百倍的折磨,但是她也清楚,自己毫无逃走的可能,不管接下来等着她的是什么,她都只能承受着。
十四将玉公子推出了屋子,他清楚自家主子的怒火已经到了极致,再待下去只怕会捏碎了这个女人,可这显然不是主子所愿,只能赶紧推着他离开了这里。
秦战他们一行,走了一上午了,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现如今正停下休整,准备用了午饭过后在出发。
依着慕容瑾这爱享受的人,中午的餐食都丰盛的不得了,命人烤了野兔,又炖了鱼汤,这才如了他的意。
秦战端着一碗刚刚煮好的鱼汤来到许云瑶面前,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瑶儿,小心烫。”
“谢谢夫君。”许云瑶慢慢端了过来,双手捧着,放在膝盖上面,盛了一勺汤,吹了吹才喝了下去。
景谦接过士兵递过来的刚刚烤熟的野兔,用刀将兔子肉切成小块,分成两份装在盘子里,一份递给许云瑶,另一份递给了慕容南歌。
“想不到,竟然还有本郡主的份,谢了。”慕容南歌没想到,景谦还会照顾自己,居然给自己分了一份。
“答应过会照顾好你,就一定会做到,毕竟本王是东道主,你们兄妹也是贵宾,自然要好生招待。”景谦解释了一堆,就像怕谁误会似的,这个景谦只怕如今都还未曾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算你守信用,本郡主决定不与你打架就是了。”慕容南歌此刻总算是对这个王爷多了些好感了,原来他也没有这么讨厌嘛。
“那就多谢南歌郡主大人有大量了。”景谦坐着朝身侧的人拱手行了礼,再拿起一只烤熟的野兔分成小块食用起来。
“不客气。”慕容南歌接话的速度还真是快,不只是接了话,还递给景谦一碗鱼汤,“这给你,就当是感谢你的兔子了。”
“多谢郡主赏赐。”景谦赶紧放下刀,双手接过了汤碗,说出的话逗得慕容南歌开怀大笑。
慕容瑾看着自己妹子与景谦相处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这姑娘大了,还真是留不住,要是她铁了心的要跟着景谦,纵使再不舍,也只能忍痛放手了。
他别开眼不愿再看到这样刺痛心扉的画面,谁知一转过头,便看到许云瑶拿着一块肉喂到秦战嘴里的画面,秦战也拿自己的衣袖,替许云瑶擦拭着嘴边粘上的糊了的黑色。
慕容瑾此刻只觉得自己竟如此孤独,看哪里都不是啊,自己身边美人无数,竟还是觉着落寞,气呼呼的将碗里的汤喝了之后,将汤碗随手扔给一旁的婢女,独自一人回马车里去了。
“他这是怎么了?”许云瑶不解的看着慕容瑾的背影,先前不愿意吃干粮,秦战就让人去猎了些野味回来,刚刚还挺高兴的,怎么这回又生气了,难不成是这些东西不合他的胃口?
“随他去,不必理他。”秦战也懒得理会这个事精,谁知道他怎么回事,竟像女人似得,动不动就发脾气甩脸子,秦战想起他就头大,简直比女人还会折磨人。
“这突厥王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不满意?”景谦也是一头雾水,一下竟摸不准他的意思。
“许是看到云瑶与秦战恩爱的样子,刺痛他了,放心,我家王兄时不时如此,不必担忧。”要不说是亲兄妹呢,还是慕容南歌了解自家王兄的心思,将王兄拿捏得透透的。
“这怎么还怪罪到我们夫妻身上了,说不得是见不得你俩呢?”许云瑶刚才可看得清楚,慕容瑾看到他俩刚才的样子,眼里都快冒出火光了,想来这景谦以后可是难过了,这大舅哥似乎很不满意啊。
“这与我俩有什么干系,我们可什么都没做,不像你们夫妻那般恩爱,羡煞旁人。”景谦可不觉着自己与慕容南歌有什么不妥,他们不过是正常说话交流罢了。
“羡煞旁人?”慕容南歌很是不解,满脸的疑惑,看来是不明白这个词语的意思了,果不其然她疑惑不了多久,便立刻询问了起来,“杀什么人?”
“杀什么人,杀稻草人,杀人。”景谦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看着一旁麦田里的稻草人,生气的说着。
“为什么要杀稻草人,稻草人有什么错?”慕容南歌站了起来,指着那边田地里的稻草人询问着,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杀稻草人。
景谦被她这么一问,惊讶的手中的肉都掉在了地上,他差点没气的吐血,赶紧站了起来,后退了几步,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再不走他就真的被气死了。
慕容南歌见他要走,赶紧追了过去,一把拽住景谦的胳膊,“你快告诉本郡主,为什么啊?”
景谦见她那好学的样子,简直气的牙痒痒,自己就不该多嘴说这么一句,不好好解释清楚,只怕会被她烦死,许云瑶见他俩那样子,忍不住躲在秦战臂弯下大笑起来,若是这俩以后真成了,那肯定有不少热闹可瞧了。
他们不知那边稻田里,远处的一个稻草人正轻轻抖动着身子,怎么回事,藏了这么久,竟然被人发现了,该不会真要过来杀了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