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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萧萧,秋叶落了满地,清澈的瀑布从悬岛上落下,激起飞扬的水花,汇成溪水,向西穿过林间。
林间错落有着几十栋竹屋,雅致而古朴,其间常有青年孩童穿行其中。
“又是辟谷丹……什么时候能吃上顿正儿八经的饭…”
杨彦坐在一栋竹屋内的蒲团上,从手中的白玉瓶里倒出一颗圆润的朱色小丸,苦着一张脸向一旁的时寒吐槽道。
“杨兄别说了,赶紧吃吧…筑基了连辟谷丹都莫得。我等身有灵根,应当一心修道,何苦在乎口腹之欲。”
“…”杨彦长久的沉默了,接着拿着辟谷丹往空中一扔,仰头一接。
辟谷丹好巧不巧掉进鼻孔,刚好卡那儿。
时寒傻眼了,他没想到朋友吃个辟谷丹都是不一样的花火。
杨彦的鼻孔抽搐两下,扩到最大,运行灵力,化作一道小流冲出了那颗辟谷丹。
“得了,这三天得饿着了。”杨彦悲催的看了看不知道粘着什么东西的辟谷丹,随手一扔,悲叹道。
他们这些弟子因为天赋好被看中,暂住在此处,等到小一年后的收徒大典,如果通过炼心考核就能正式成为逍遥宗弟子。
在这的一段时间内,有外门弟子教授他们最简单的引气入体以及一些修炼方法,有修为的就自己修炼。
但因为他们境界低微不能辟谷,每半个月领一瓶辟谷丹,一共五颗,一颗管三天。
杨彦弄脏了颗,又没学清洁咒,就是施法了心里也隔应,谁乐意吃掉进鼻孔的东西!
他话未说完,屋门被敲响了,时寒也不听完杨彦的话就连忙去开门。
“没事你饿不着。”闲渔子进来向二人打个招呼后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道。
“我烤了十几条鱼,算到你要饿肚子特地给你送了来吃(试毒)。小友你吃吗?一起来吧。”
“闲渔子你真的是我恩人呐!”杨彦顿时激动了。
“可是…这河不允许捉鱼啊…被宗里的师兄师姐们看见少不了一顿骂。”时寒有些犹豫。
“我又不是从这儿抓的,我从我那太易峰下的水潭整出来的。在太易峰,他们也管不着我,我的山头捞两条鱼咋了。”
闲渔子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位道友,切莫乱说…你并非元婴真人,何得自己的灵峰?”时寒皱皱眉,认真的说道。
“年轻人有点活力,别整天板着脸这么较真。我给坑到这放眼望去全特么是事的地方…要是连个山清水秀能钓鱼烤鱼的地方都没有,那我呆这有啥意义?”
闲渔子不满的说道。
“别死气沉沉的,来吃鱼吃鱼。”闲渔子从袖子里掏出一条一条的烤鱼…
“这是鱼?”杨彦白眼差点儿没翻过去。“这叫鱼?您拿去烧炭都没人看得出来!”
“有的吃就不错了,将就将就。”闲渔子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
“您可说错了,吃完我甭追求啥子长生大道,直接儿地府报道。”
杨彦一脸拒绝,就连一旁一脸严肃的时寒也在闲渔子看过去时赶紧往嘴里倒了颗辟谷丹。
“我吃辟谷丹,烤鱼让给杨兄吧。”时寒一脸谦让。
闲渔子欣慰的笑笑,年轻人孔融让梨的美德值得赞扬。
杨彦:让你个烤鱼大头鬼啊!我看你是在让去黄泉的车票!
“这位姑娘,在下要刻苦修炼,在下先走了…”
时寒见杨彦想开口,见势不对拔腿就跑。
“放弃吧,没人敢吃您老烤的鱼…我还想多活几年,祈求长生呢”杨彦拍拍她肩膀道。
“我烤的鱼,真的很难吃吗?”闲渔子怀疑人生。
“不难吃,就是吃了我估计得失去味觉。”
“再见,我本来想给你送些在外头买的吃食,看这样还是算了吧。”
闲渔子起身想走,杨彦连忙拦下。
“好前辈,我错了…”
“就知道你是个没节操的,所以我也没啥节操。咱俩一并来的,我买没买吃的你不知道?”闲渔子乐了,掏出一葫芦酒咕咚咕咚。“我估摸着失忆前我隐居就是因为撒手没,让我自个儿浪,指不定迷路到哪儿去…
所以你觉得我有可能买着啥吃的。”
杨彦看她喝酒也有些眼馋,不由得问道。“那没吃的喝酒总可以吧…我才炼气一层,你总不会忍心让我水米不进三日吧”
“这酒你不能喝,听摸鱼说这连你们那啥元婴修为都才能喝一口,等你元婴再说吧。”
闲渔子光明正大当吃独食。
杨彦:炼气没人权。
“你别用这幽怨眼神看我,我有正事儿跟你说。”
闲渔子用葫芦敲敲桌子,道。“我听说你因为灵根的事情被误认为摸鱼的炉,鼎?没事吧。”
杨彦闻声,眼神深了深,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没事,多谢关心…他们不相信我不是炉,鼎,可那又怎么样呢?我迟早有一天要向所有人证明……”
“我相信呐。”闲渔子笑呵呵的说道。“毕竟你长的也不行,智商低,还不讨人喜欢,脑子有问题才找你当炉,鼎。”
他悲愤了,拍着桌子怒道。“我是个男的!我这叫爷们儿!”
闲渔子没诚意的敷衍点头。
“我迟早有一天要向他们证明我自己!我要好好提升修为让谁也没法这么说我!灵根又不是我的错!”
他继续拍桌子,一不小心用力过大,桌案啪嗒一声脆响从中间裂开。
杨彦捂着手痛的呲牙咧嘴。
“你看,阳刚对阳刚,两败俱伤。你何苦为了证明自己而努力。就算要努力,你也应该为的是自己,而不是为了向别人证明自己。上善若水,水滴石穿,最柔弱的水,也能击溃强大的事物。五行相生相克,但诸多人都忽略了相乘相侮,土克水,但水强大了,反侮土也不是不可能。火的攻击力很强,但水不也可以灭掉火吗?”
“你为什么要纠结于别人对你的看法,你再强大,也堵不住所有人的嘴。他们说你怎么了,刚才那小孩不也对你挺好。就这宗门祖师摸鱼子,不也因此照样被人嚼舌根。
修道还犯口孽是他们的错,你拿人家错整自己,迟早整出心魔来!你知道你不是炉,鼎,摸鱼知道她没荤素不忌,这不就成了。”
闲渔子翘着脚,喝着酒,教训着人,训的杨彦差点给顿悟。
“是是是,你说的特别对,所以我这三天的伙食咋办?”
“吃鱼吧,不够我再钓。”闲渔子把一大半烤鱼一股脑的堆到屋子里,只给自己留下了一小部分烤的没太糊的,接着转身就走。
她觉得那些鱼不是很糊,兴许还能吃。
“你放心…绝对不会不够,吃不了几条,我就再也不用吃东西了…”杨彦捂着鼻子欲哭无泪。
他怎么就那么作死的偏偏弄没辟谷丹,还偏偏撞上闲渔子呢?
“不吃你埋后院里当肥料也行啊,别浪费了。”闲渔子远远的声音传来。
她出了门,看着夕阳伸个懒腰。
她总有种这才是一日之始的感觉。
对修士来说,几乎没有什么日夜之分,都在修炼,也有在外头交流心得的。
“小姑娘,来与老夫手谈一局不?”
闲渔子转头一瞧,坐在林间的老头向她挥手,面前放着个棋盘,上面的线画的歪歪扭扭,黑子白子用破烂的瓦罐装着。
闲渔子乐了,没事转悠转悠看看山山水水钓钓鱼下下棋,这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行啊。”
她慢腾腾的过去,坐在老者对面,老者拨拉给她一坛白棋。
啪!
木石相击,老者落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