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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高秀朱尽量压抑住繁乱的心情,可唐川还是在她紧握的拳头上看出一丝慌张。
“如此,如此便按巴县尉的意思办吧!”她毫不犹豫地做出决定。
高元痛心疾首地阻拦:“大娘子,使不得啊!刘管事惨死山中,若真是被狼叼了,那更要早日安葬好慰藉冤魂,若是将他的尸首折腾到县衙,也不知几时才能下葬,他如何能安息?”
“够了!”高秀朱柳眉竖起,一挥衣袖打断他:“休要再喋喋不休,你不想想,县衙若是能借此机会消灭恶狼,能挽救多少百姓的身家性命?刘叔生前深明大义,一定不会怪罪的!”
巴通诚心诚意地朝高秀朱拱手道谢:“多谢高大娘子!”
唐川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
这女人虽然性格清冷,但是心肠是真的好,也能看清轻重缓急!
也不知道姓高的老头是怎么教育的,儿子被宠成个怂包,女儿的见识却相当不一般,往大街上一站随随便便都能打十个。
高秀朱带着一行人离开了,脚步有些虚浮,看样刘管事的死对她打击很大。
唐川想不通,一个中年管事,一个闺阁小姐,他们之间怎么会有那么深的感情?
眼前浓云压顶,远处的天空已经隐约出现电光,巴通连忙安排衙役们抬好尸体回县衙,唐川很自觉地过去帮忙,却被他拉住了。
“我有话跟你说。”他说着,从旁边一名壮实衙役手里拉过一根缰绳递给唐川,然后自己利落地翻身上马,“上马,边走边说。”
额……
唐川为难地接过缰绳,硬着头皮往马背上爬,好几次都爬到一半滑下来。
唐川并不是没骑过马,但也仅限于“骑过”而已,毕竟是常和上流社会打交道的人,他们的爱好他多多少少也能沾到一点儿。
他还跟风办了一张马术俱乐部的贵宾卡,和大多数办各种会员的人一样,他到那里去的次数用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而且都是为了谈事情才去的,骑马根本不是重点,更何况,俱乐部提供给新手贵宾的马匹,都是温驯的小马。
可眼前这匹马,浑身上下乌黑油亮,骨骼健硕,长长的鬃毛打着倔强的小卷儿,一看就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
唐川接过缰绳的时候已经露了怯,黑马自然而然地感觉到一股弱者的气息,就不太愿意让他骑上自己的背,所以每次唐川蹬着马镫往上爬的时候,它总会偏一下腰,扭一下臀,就是不让他得逞。
巴通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诧异极了:“你不会骑马?”
我应该会骑马?
唐川无辜地回瞪他,让自己看起来毫不心虚:“会骑,不过是生疏了而已!”
巴通稍稍一想就接受了他这个理由。
衙役毕竟最多就是在城中巡街而已,没什么外出的机会,就算当时进衙门时为了应急教过他们几天骑术,过了这么久,生疏了很正常。
他朝那名被夺走马匹的壮实衙役挥挥手:“扶他一把!”
那人正郁闷呢,听到命令没好气地上前帮唐川拉住缰绳,安抚黑马不要动,唐川这才撅着屁股爬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见他骑马吃力,巴通稍稍放慢速度跟他并排前行,他侧头审视这个气宇轩昂的衙役片刻,纳闷之前为什么没注意过他。
他笑道:“想不到钱塘县的衙役当中还有你这样的人才。”
唐川以为他是在说案子的事,殊不知对方已经给自己的长相气质打了八十分。
“巴县尉过奖了,人才谈不上,这种事情,稍稍动动脑子,注意点细节,这些谁都想得到!”他阐述着自己的见解。
巴通笑着摇头:“照你说来,那些衙役和不良人未免也太容易办事了!”
唐川笑笑没说话。
他对这位巴县尉印象不错。
两人之间信息量相差太大,又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唐川当然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对方,更不会用自己的庞大知识量去反驳一个古代人。
“说说你的想法。”巴通说起正题。
唐川没有草率回答,而是先环视远山近林。
天色阴沉,视野不够,到处灰蒙蒙的一片。
“巴县尉,这附近可有庙宇,祠堂一类可以避雨的地方吗?”
巴通仔细想了想,才摇头:“没有。”
“据说上一间驿所离这里有十多里。”唐川眼中闪出光芒,“又没什么急事,谁会在刚下过雨的路上天不亮就赶路?要知道,那时候天上可连月亮都没有,肯定是漆黑一片。”
巴通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后背跟着挺直不少。
“巴县尉,山下找到火把之类能照明的东西了吗?”
“没有……是了!谁也没法在漆黑的山里赶路!”巴通兴奋地一提马缰,马儿发出一声轻嘶,扬了扬脖子。
巴通自言自语咕哝了半天,才问唐川:“刚才你为何不说?”
“才想到的。”唐川随口应道。
遇到谜团不解,那绝对不是唐川唐大侦探的风格!
再说,如果能破了这个案子,这位看起来还不错的巴县尉一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的吧?
一旁的巴通叹道:“听说高大娘子是这位死者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对高家可以说是忠心耿耿,想不到居然惨死在这里。”
“为什么高家会有两位管事?”唐川疑惑地问。
一般来说,不管是多有势力的大户人家,不都只有一个管家么?两个的话为了争宠还不得打破头?
“这就不清楚了!”巴通长出一口气,“那位刘管事似乎不怎么露面,之前我对他也只有耳闻而已,希望只是单纯的意外……不过现在看起来,此案疑点重重,怕是不能善了了!”
唐川也有同感,他说:“逻辑上来说,无论死者为什么急着赶路,他都是无法再漆黑的山中行走的,现在山中又找不到火把,我想到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当时有人跟死者一起。”
“说的是,我也想到了。”巴通的声音高亢起来,“说不定,刘管事就是这个人杀的!”
唐川笑笑没说话。
“怎么,唐衙役不同意我的看法?”
现在的巴通,绝不会因为两人之间地位悬殊而小瞧唐川了。他感觉,今天这个年轻人与从前见到时大不相同,他骨子里透出的那种坚定和自信,是自己平生罕见的!
唐川谨慎地说:“只是可能而已。”
巴通眉头一皱,急切地问:“此话怎讲?”
“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一切只是推测。”唐川高深莫测地瞥他一眼,说出自己一贯的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