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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川反省自己。
跟高良德的约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三天。
在未来,获得证据的途径很多,三天时间或许很长。
可是现在,三天时间,大概只够绕整个钱塘县地界走几个来回。
三天就三天,无论如何,必须要成功将真相查出来!
唐川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蹲在地上梳理案情。
死者刘和,男,四十一岁。
按照高秀朱的说法,刘和大约半月前从长安出发返回钱塘县,到达时间跟以前从长安回来基本没有出入。
前天大雨,死者昨天清晨被发现死在悬崖底下,身体多发骨折,内脏损伤出血,符合坠崖死亡的特征。
但根据体征来看,尸体略微肿胀,已经产生了小范围的暗红尸斑,死亡时间应该在一天前,不超过两天,尸体淋雨。
但是,周围掉落的行囊里的点心却没有淋过雨,后来经过查验,包裹里面的书信和路引也没有淋湿过的痕迹,这样又跟尸体的死亡时间又有出入,这是第一个疑点。
唐川用树枝在地上写上了“时间,1-2天”。
如果按照尸体表现出来的死亡时间的话,就推翻了之前死者雨后赶路的猜测。
死者整条右臂缺失,虽然经过雨水冲刷,可仍然能看出手臂断口是新的,那天搜山的规模可是唐川亲眼看着的,几乎没有遗漏的可能,那么死者的手臂为什么会缺失,这是第二个疑点。
他接着写下一行“右臂”,想了想,又在后面补了一个“狼”字,最后犹豫半天,在“狼”字后面打上一个问号。
马匹的死因不明,仵作说要等继续详细查验后才能有结果,死者所骑的马匹,为什么坠崖后没有骨折现象,这是第三个疑点。
唐川写下“马”字。
死亡时间不对,尸体情况不对,死者的遗物也对不上。
唐川搓着下巴琢磨了半天,不知不觉间,地上的落叶多了好几片。
他捡起一片叶子,捏着叶柄在手里转来转去把玩着,突然头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唐大,你画的这是什么?”
唐川被吓了一跳,倒退两步抬头看,果然是白小然趴在树顶上正在往下看。
这家伙是属猴子的吧?怎么动不动就上树?
他记得自己已经在这里蹲了快半个时辰了,白小然就一直在树上呆着一点声音都没有,也是很厉害……
见他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白小然哈哈大笑着滑下来,蹲下仔细看唐川写在地上的东西。
他看不懂。
本来大字就不识几个,再加上唐川写的是简体字,在他看来就像是鬼画符一样。
不过,那个“狼”字他却是看懂了。
“狼?狼怎么了嘛?”
唐川被他这一打岔,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了下来,索性先把案子放到一边,来了兴致想逗白小然玩一会儿。
“狼啊——巨口獠牙,专门吃人那种,怕不怕?”说着,还做出一个张牙舞爪的表情。
谁知道,白小然像看白痴一样瞥了他一眼,挥挥手道:“切!狼有什么可怕的?小时候我父亲隔几天就能打死一头!”
唐川只当他是在吹牛:“真的假的?”
白小然急了:“当然是真的!我父亲可是山里最好的猎人!”
“那你还来当衙役?怎么不跟他学打猎?”唐川拍拍他的脑袋,揶揄着问。
白小然躲开他的手,狠狠揉了一下鼻子:“他们说我爹娘做了坏事,被杀头了!”
唐川有点惊讶,也有点自责。
身世这么可怜的孩子,居然有这么开朗的性格,也是很难得。
他拍着白小然的肩膀:“抱歉。”
不过,杀人犯的孩子能当衙役,唐朝的用人制度也是挺迷的!
白小然抹了一把脸,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有什么,我不是好好的!虽然我不会打猎,可是只要进到山里,哪有野鸡,哪有狐狸,哪有豹子,我只要稍微闻上一闻,立刻就能揪出这些畜生的尾巴来!”
“这么厉害?”
“哼!”白小然一抬下巴,满脸得意。
唐川突然心中一动,把视线缓缓移到地上那个潦草的“狼”字。
“小白,你很了解狼是不是?”
白小然把自己的胸膛敲得山响,自信满满:“自认钱塘县第一!”
“那你帮我个忙?”
“啥?”白小然嫌弃地上下打量了一遍唐川,“你给我什么好处?”
“还要好处?”唐川哭笑不得。
“没好处谁给你办事啊?”白小然撇撇嘴,理所当然地说:“我们很熟吗?”
唐川气结:“好,你等着,我给你好处。”
说着,他从腰间摸出巴通给的腰牌递到他眼前,还故意晃了晃。
白小然缓缓张大嘴巴,一脸不敢置信。
“这是,这是……”他一把把腰牌夺了过去,声音都有些颤抖:“这是队统的腰牌?”
唐川挑了挑眉,问:“这回能帮我了吗?”
白小然点头如捣蒜,回答了一连串“可以”,然后像一只跳蚤一样在唐川身边跳来跳去:“唐大,你升官啦?什么时候当上队统了?”
这小孩儿脸上的崇拜和喜悦毫不掩饰,让唐川感觉到真诚。
除了方人俊,唐川来到这里之后还没对谁像这样卸下防备过。
他拍了一下白晓然的脑袋:“哪儿那么多废话?跟我进山一趟!”
“进山?做什么?”
“你不是说你能嗅到动物的踪迹吗?找到那头狼证明给我看!”
哪知道,白晓然听了这话一脸愤愤然,他叫道:“别提了!根本没人相信我能找出那头狼!”
唐川来了兴致,连忙问:“怎么回事?”
白小然委屈巴巴地说出了前一阵子发生的事。
……
钱塘县那头嚣张的狼闹腾最欢的时候,县衙派出数支队伍每天上山搜寻它的踪迹。
县衙里所有稍稍有点武力值的都轮换上阵,独独只有自认为最内行的白小然不行!
明里说,他不满十五岁,县衙体恤他年幼,不许进山,其实,是因为他吹牛吹大了!
搜山的前一夜,白小然摩拳擦掌。
“你们都跟着我,我带你们找到那畜生,让它把吃的东西统统吐出来!”白小然拍着胸脯说对其他衙役说,惹来一阵哄笑。
白小然觉得自己能行,可他的队统觉得他不行。
“山这么大,不分散寻找,几时能找到?”
“不需要分散,统统跟着我就行了!”
“我是不会让他们跟着你瞎跑的!少年人不知道斤两,净胡闹!老实在城里呆着吧,你不用上山了!”
白小然一想,没有后援的话,自己一个人就算找到狼也没啥用,大概算是给狼加顿排骨,只好乖乖作罢了。
他直到现在为自己鸣不平,他不知道自己不能上山的原因其实主要是挑战了队统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