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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川他突然想起了方人俊说过的王大力之前在江湖上做过的肮脏事,那也是让方人俊进入官府誓要捉拿他归案的原因。
他说过,王大力之前曾祸害了一名寡妇母女,在此之前也屡有前科。
古金花也是寡妇,两人又是同一天失踪,会不会,她是被王大力掳走的?
有可能。
从前见过的一些犯人,总是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特殊癖好,说不定这个王大力的癖好就是……寡妇。
他立刻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巴通,巴通也很震惊,同时疑惑道:“他为什么会去找古金花?他不是本地人,不可能知道城里有这么一个寡妇,难道之前两人认识?”
唐川也想不通,看来,案子还从头查起。
“我去监牢看一看。”
“我同你一起。”
唐川总是能给巴通惊喜,所以他很好奇这回唐川又有什么手段,可是让他失望了,这次什么都没有。
这次监牢里一切如常,唐川仔仔细细把监牢从里到外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一点异样。
他朝巴通摇摇头,问:“昨夜值守的狱卒是谁?”
“郭经,我先前已经问过了,一切如常。”
唐川不信:“一切如常?难道人还能真的长翅膀飞了?”
虽然巴通对于质疑心里不太舒服,但还是很快对这个异于常人的年轻人妥协了。
郭经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一辈子待在阴暗的牢房里,跟各式各样的犯人打交道。
不过,这并没有改变他老实和善的性格。
之前唐川一度怀疑是看守狱卒放走王大力,可见到郭经后,他就打消了这个疑虑。
俗话说相由心生,郭经长着一张典型的好好先生脸,一辈子都不会对人产生什么恶意的那种。
和他随便聊几句,更加验证了自己的判断,然而,同样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郭经絮絮叨叨地说,昨晚和往常一样,是如何如何宁静,如何如何无聊。
一无所获。
打开监牢大门,唐川迈步出去,一不留神绊在门槛上,“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差点跌了个狗吃屎。
一束刺目的夕阳晃得他睁不开眼,明暗转换的太过突兀,让他很不适应。
巴通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没事吧?”
“没事。”
唐川掸掸膝盖上的尘土,回头一看,那门槛高出了一块。
郭经连忙歉意地说:“对不住,唐队统,这门槛前些日子坏了,我拿木板随意钉了几下,可惜手艺不行,没弄好,昨天方衙役也差点摔倒。”
方人俊?
唐川心中一动,微微皱起了眉。
他不动声色地问:“方人俊方衙役?他来过?”
郭经笑笑:“是啊,昨天的晚饭就是他给我送的,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
唐川的心思越发沉重,当着巴通的面,他的语气却显得更加轻快:“他经常给你送饭?你们很熟?”
“方衙役人很好,以前我帮过他一点小忙,自那之后他就常常请我吃酒。”郭经的笑容里充满了对友情的珍视。
看到巴通严肃起来的目光,他猛然惊觉似的,飞快地辩解道:“不过这次可没有酒,真没有!方衙役说负责送饭过来的杂役突然肚子疼,着急去茅厕,这才帮他把饭送过来的。”
“送饭之后就离开了吗?”
“是,我们只随意聊了几句……造孽了,前几天那事,他家娘子到现在还下不了地呢!”郭经叹息着说。
虽然唐川极力掩饰,可巴通似乎还是通过郭经的话察觉了什么,他看向唐川,目露疑惑。
唐川避开他的眼睛,尽量自然地牵了牵嘴角:“真是够勤快的!”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之后,唐川没有跟随巴通去古金花家里追查,而是提了一些补身子的食物去了方人俊家。
一路上,他都有些心不在焉,与方人俊结识后的场景一帧一帧跳过他的脑海。
一个亦兄亦友的人,刚来到这里时,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一度是自己在这个陌生世界的支柱。
会是自己推测的那样么?
他宁愿相信一切只是个巧合。
当他站在方人俊家的门前时,他正在院子里劈柴。
他劈的很用力,一柴刀下去,干柴就断成整齐的两半,精准又有力,比一般人劈的都要好,都要快。
柴刀用的这么好,长刀的刀法肯定不赖吧!
当这个念头跳出来时,唐川轻轻叹了口气。
他曾经是个江湖人……
方人俊察觉到有人站在门口,转头瞥了唐川一眼,将柴刀往柴垛上一扔,站起来掸掉自己身上的碎木屑。
唐川想让自己表现得热情一点,后来发现根本没必要。
“嫂嫂可好些了?”
“你恢复些元气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把目光撇到地面上。
一阵静默,夕阳最后一丝余晖也被远山淹没,院墙外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嫂嫂在里面?”
“睡着。”
“那就不进去打扰了。”唐川把礼物放到石桌上,摘下腰上系着的两个酒囊晃了晃,笑眯眯地说:“方大郎,我来找你喝酒。”
方人俊也走过去,心不在焉地把礼物一一摆好,轻声说:“哪有心思喝酒。”
虽然这样说,他还是进屋把灶里的火熄掉一半,从锅里端了两碗蒸菜出来。
“事先没准备,将就吃。”
“小问题!”
与以往不同,今天的氛围十分压抑。
两个人蹲在墙角对饮,想想从前的时光,恍若隔世。
方人俊没喝多少就已经微醺,他昂头看着皎洁的月色,喃喃地说:“那晚我去监牢看你,也是这样蹲在墙角,月亮也是这么圆……”
唐川也有些触景生情,他笑骂:“当初你对我多好,你变了,方大郎,这回我死里逃生你都不来看我,简直无情无义!”
方人俊仰着头喝下最后一滴酒,晃了晃酒囊,赌气的扔到一边,说:“依依她离不开人。”
唐川把自己的酒囊递过去,目光沉寂下来:“既然嫂嫂离不开人照顾,你昨天又为何去县衙?”
“我……”
“去县衙也就算了,还有空帮人送饭?”
方人俊闭口不言,良久,他夺过唐川手里的酒囊狠狠灌下一口。
唐川看到,他酒囊后面的脸上满是决绝。
“我给郭经下了药,半夜偷偷过去将王大力放走了,你来不就是想问这个吗!是我做的,是我做的——”
说完,他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揪扯几下之后,竟然呜呜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