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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郎舅二人酩酊大醉,王达民都不知道如何在范府宿下。
范家郎舅二人的对话迅速传遍各处,现在范延光可是皇帝的红人,那一出范家老小齐挂甲,可是红遍了洛阳城。不知多少人后悔自己没能想到这么个主意,错过这么个表现忠心的绝好机会。
李嗣源在朝堂上三次表扬范延光,忠贞不二,铁血丹心。范延光的职位又上了一级,现在是天雄军都护兼山东南道大都督。职位一下超过了原来的上司杨光远,毕竟征西副元帅是个虚职,等战争结束,这元帅就撤了,要是没安排实际职务,只能回家逗蛐蛐玩。
至于为啥一下子窜那么高,消息灵通人士自然知道,但是无不三缄其口,这事情知道就可以,自个儿乐呵,说出去就是大事,这满朝谁没在伊川捞了一把。不但不能说,还得帮这个50步内的皇帝把这件事,办好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王达民才悠悠醒来,睁眼一瞧有个大脑袋躺在自己旁边。
王达民差点跳脚,还好发现脑袋下面衣服整齐。这脑袋自然是三娘了,看这样子是在旁边伺候了一宿了。王达民轻轻的抚摸这个脑袋,说道:“傻丫头,明明是千金
大小姐,有的是仆人,也不嫌累。”
仿佛是听到了王达民的声音,三娘嘴里嘟囔着:大民,那啥护士装咋弄?”
王达民的手顿时哆嗦了一下,心虚的左右一瞧,还好没人。
瞧着肤白如凝脂其实这古代仕女装也是极为诱人啊。哦,忍耐,忍耐,这是朵花骨朵。要君子,不要禽兽。恰巧三娘翻了头,露出个水灵灵的秀脸。要不就禽兽一下,两个王达民在脑中掐了起来。
最后邪恶战胜了理智,王达民罪恶的手伸向无辜少女衣襟。突然房外响起一声哼哼,接着传来倪青的声音。王达民迅速正襟危坐,一幅君子做派。
三娘被倪青吵醒了,擦了擦眼睛,看见王达民已经醒了,便埋怨道:也不叫醒她,然后问问头发有没乱,又问衣服怎么这么整齐,难道没有趁她睡着占便宜?
王达民或者心虚或着免疫,反正不接口。门开了范夫人进来了,瞟了一眼,即失望又庆幸。王达民看见了内心狂喊,这一大家子想干啥!
“大民醒啦,昨晚睡的踏实吗?”范夫人明知故问。
“昨晚,和大舅哥,呃……不是,范大哥,嗯哼……和范大哥促膝长谈,一直到天亮。”王达民只得含糊其辞,希望早点结束这尴尬奚落。
“是嘛,你大舅哥现在还在猪圈躺着呢,难道你刚从那儿回来。”
“呃,这,可不是吗,我刚打那儿回来,正想去通知大嫂呢”
“油嘴滑舌,行啦和三妹洗漱一下,一起吃早饭了。”
“新姑爷好,小夫人早”一路过去,丫鬟仆人统一口径的问好。
“这没过门呢,这么叫不怕败坏门风?”王达民内心嘀咕,唐时风气如此开放。
这个你别问我呀。作者回道:我怎么知道这家这么奇葩!
“娘!”三娘奉上茶。
仆人给王达民端上一杯,王达民刚想拿起喝一口,三娘瞪了一眼,示意奉给婶子。
“婶子。”王达民学着三娘,双手奉上。城里人规矩真多
范家婶子接过喝了一口,开心笑道:“好了,好了,别拘束,以后自家人要叫娘。来,三娘这是杏花巷那宅子的钥匙,你不是老喜欢那边吗,今日娘就送给你了。你和新姑爷来洛阳就住那边了。”
“等……等等!”王达民傻眼了,这是结亲了,自己就这么成家了,有家室了?
“什么!?”范家人,傻眼了,这是姑爷要悔婚?
“那啥,没有问生辰八字,没有媒婆,没有八抬大轿的吗?那啥红盖头,错了还没问名,唱对呢,还有七姑婆八大姨,对呀媒婆也不需要吗?”
“噗嗤……”三娘笑喷了。
范家婶子被吓了一跳,听了姑爷这话,才明白过来,这位是闹不明白啊。
范将军以为自己又碰个倒霉的让自己妹妹痛苦一生的家伙,准备拔刀砍人了。这会儿只能哭笑不得的看着摸不着头脑的王达民。
“哎呦,我的天,吓死我了,原来是个傻小子啊,真是的,哪儿听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媒婆好像听张夫人说过,他们旁边的海边人有这么个职业,说是专门拉郎配的,八抬大轿?我的姑爷那是皇帝出行的礼仪,你想造反啊,那别拉上我二妹。至于问名唱对把戏,倒是戏文里有这么一出。还有红盖头好像岭南的蛮族女子成年了想男人了是这么干得。”
范家婶子笑得,缓过气来了,“哎呦喂,这笑的我,嘴角都疼了,姑爷那听来的这些天南地北的奇风异俗。”
我们这里结亲就这么简单,我们妇人间老早就看好了,只要男方满意女方,来女方家见家长,女方满意就留宿,不满意就直接拒绝,第二天男方确认女方是完壁之人就奉茶,丫头害啥羞呢,如果有错则见红布或者请女婆验证。若男方有错,则迎回新妇,若女方有错,要么悬绫要么出家,当然大多数时候是找一普通家室的男人嫁掉。而且在双方见面之前其实早已打听的一清二楚,并且找机会见过面。女方家人认为可以,才会让双方正式见面。
“那么姑爷现在明白了没,哪有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那是戏文里唱得,谁受得了这么折腾,我们还等你们早点开枝散叶呢。”范夫人问道。
“哦,该死的宋朝,该杀的满清,这完全不一样嘛。那啥,娘和姐,那我就和三娘去看看新房去了啊。王达民拉着三娘落荒而跑”
“大民,错了这边走!”
“哎,姑爷,小夫人等等还没还换衣裳呢”
范府一阵折腾,终于齐整了,出门一看一顶花轿,一匹高头骏马,带着花带,一边是二十个仆人,打扮的干干净净,另一边是五个丫鬟持着花篮,头前是王达民带来的五人穿的花团锦簇,打扮的像五只猴子,一脸苦逼,惹得王达民只想笑。
牵马的小厮大喊一声,范府三娘出阁,崔家大民迎新妇,然后队伍行进前往范家杏花巷的小院。
除了出门那一声吼,之后队伍都是静悄悄的。这是告诉贵妇们范家三娘出阁了,以后不用来叨扰了。
很快杏花巷的小院就到了,很别致的一个小院,难怪三娘那么喜欢。
王达民拉着自己的媳妇,慢慢逛着新家,徜徉在花廊中,旁边是小湖泊,中心是个很小的假山,湖里养着些彩色的锦鲤。
“咦,三娘。漏了一人呐?怎么没看见二娘呢。”王达民突然想起来。
“哎,大姐是望门寡,京城大户都不想见她,娘和哥哥都不想她被洛阳的贵妇们奚落,所以没带来洛阳。”
“那怎么没回平安啊,平安的掌柜没说起啊?”
“这个知道一点,好像是小晦回来了,族老们不相信小晦的话,说我们只是旁系范家,不能做主范家族业。还说我们居心叵测……反正骂的可难听了。”三娘不满的叙述道。
“那你姐,还这么积极。”
“这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姐不想回平安了。”
“小晦,回来了,说啥了”
三娘左右一瞧,低声道:“小晦说,被你猜中了,上游情形很不好。明年黄河决堤已是必然,而且形势极为不好,可能范围还超过你的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