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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昌萍萍宣布。</p>
“妈，别。”陆慕纲慌了，他高考的时候都没慌过，但是现在他真的慌了，“萍姐，别啊。”</p>
“你就是叫我世界无敌第一美少女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天仙下凡都没用。”昌萍萍放开他的头发，异常冷静地坐回到沙发上。</p>
陆慕纲站在原地，看着他父亲和爷爷看他那悲悯的眼神，觉得身上突然就变的凉凉的。</p>
“我会尽全力找付珀的下落。”昌萍萍语气平静沉着，“然后恭喜她，我做主你们可以离婚了。”</p>
“萍萍这……”陆涵接收到儿子求助的眼神，有些于心不忍。</p>
“老陆啊，”昌萍萍转头望向往枪口上撞的陆涵，“你刚才说什么骨灰？要我给你扬一扬吗？”</p>
陆涵决定沉默。</p>
陆老爷子隐忍了许久，走上前去，一脚踹到陆慕纲的膝盖上：“跪下！”</p>
没办法，他从小就被这么管着，只能低下头跪下去。</p>
陆老爷子忍无可忍，抄起一个古董花瓶，就要往陆慕纲头上砸去。还是昌萍萍拦下了。</p>
“爸！这个好不容易拍来的！”昌萍萍急了，满脸心疼。</p>
陆老爷子心想把这小子打死了，也于事无补，就开始像机关枪一样口吐芬芳，妙语连珠：“你个小xxx，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xx样，你凭什么xx这么对人家付珀？你心里没有x数吗？你个xxx！”（此处过于暴力，禁言）</p>
现在，陆慕纲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他错了。</p>
他所认为的无理取闹，在这家子人面前都变成了基本要求和日常习惯。他所认为的平淡幸福，在这家子人面前就是将新婚妻子抛诸脑后的负心汉。</p>
坚持立场？</p>
媳妇都跑了，还谈什么立场？</p>
“妈，我改，我改还不行吗？”陆慕纲跪着低头认错，看样子很是悔恨。</p>
“渣男语录！”昌萍萍又来火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小兔崽子！我宁愿没有你这个儿子，也要付珀这个闺女！”</p>
“我真改，但是我真的不想离婚。”陆慕纲言辞恳切，神色悲伤，让人见了就不忍心让如此完美的脸上出现眉间皱纹。</p>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如果悔恨有用的话，要离婚制度有什么破事！”昌萍萍气急败坏，“离！给我离！”</p>
“别别别，老婆别生气。”陆涵开始护老婆了，“小兔崽子你别再惹你妈生气了！现在重点是付珀还没找到呢，咱说这么多也是纸上谈兵。”</p>
“爸，我真的没有脸去见那么好的孩子。”昌萍萍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情绪激动，向陆老爷子说，“我们陆家对不起她。”</p>
“是，是。”陆老爷子也是一脸恨意，“当初我就不该撮合你们俩，早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会干这种毁人一生的事！”</p>
“爷爷，我……”陆慕纲抬起头，跪直了想说话。</p>
“你闭嘴！”陆涵大声呵斥。</p>
“你当年追小珀追得多辛苦你忘了吗？果然得到了不懂得珍惜，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昌萍萍站起来，走到陆慕纲面前能骂得过瘾些，“当时你一心都在她的身上！现在呢？你看看现在的你是什么样子？呵，男人都一个德行。”</p>
“……”一旁的陆老爷子和陆涵选择沉默。沉默是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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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妈，我真不想离。”陆慕纲坚持着。</p>
“给我跪好了！”陆老爷子又上前踹了一脚，仍觉得不解气。</p>
昌萍萍闭上眼，一脸看透生死别离的表情：“你不想离又如何？你想离又如何？结果不还是一样？我劝你积点德，放过人家的大好青春吧。”</p>
“妈，别啊……”陆慕纲此时此刻才感受到了真正的绝望，“我真的一开始不知道自己哪错了。我对感情一窍不通，也从来不会哄女孩子开心。我……”</p>
“那你学会了再去喝小珀和别的男人的喜酒吧。”昌萍萍说完这一句，一个人上楼去了。陆涵也追过去，只剩陆老爷子在客厅。</p>
“起来吧。”陆老爷子看他跪的辛苦，也有些不忍，“你这点，随你妈。当年你爸爸追你妈妈的时候，她真的是一块木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懂，两个人傻乎乎就在一起了，一直走到今天。”</p>
陆慕纲和陆爷爷并排坐，一句话不说。</p>
“可是你和你妈妈不一样。”陆老爷子转头看向自己唯一的孙子，“你妈妈是块木头，你是个弹簧。人家凑近你一寸，你就推开人家一寸。你这就叫不知好歹。”</p>
“我以为我全心全意为了家庭……”陆慕纲沉默半天，低声开口，“我从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也从未在心里装下过除了她任何一个女人。”</p>
“付珀对你好吗？”陆老爷子没有接他的话，反问道。</p>
“好。”陆慕纲不能不点头。</p>
“她为什么对你好？”陆老爷子接着问。</p>
“因为我们是夫妻。”陆慕纲想了许久，才回答。</p>
“那为什么会有夫妻离婚？”陆老爷子只恨孙子没有遗传他爸爸。</p>
“感情不好了。”陆慕纲不假思索。</p>
“那你觉得你和付珀感情好吗？”陆老爷子接着发问。</p>
“好。”陆慕纲点点头。</p>
“那你说她为什么对你好？”陆老爷子又问回之前的问题。</p>
“她爱我。”心里的逻辑一下子就通顺了。</p>
“一个人只有因为感情，才会暴露自己的弱点。”陆老爷子语气沧桑，拍拍他的肩，“她为了你生气，伤心，喜悦，感动。因此付珀才有了弱点。她现在离开，只是为了自我保护。</p>
“这孩子家里复杂，小时候心里受过伤。像个刺猬一样，后背全是刺，对你的地方却是柔软。但是你像个弹簧，她鼓起勇气，用心中的柔软靠近你，你却无动于衷。她没有办法，试着用后背带刺的地方接近你，惹你生气，可你还是态度冷漠。”</p>
陆老爷子说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也不多言语，只是让他一个人想清楚明白。</p>
“我错了。不应该冷落她。”陆慕纲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p>
“你不能用冷落这个词。”陆老爷子纠正，“冷落这个词，就好像你对她的陪伴，是一种施舍。”</p>
“得到了更应该珍惜。”陆慕纲想了半天，说出这句话，“可是我却随心所欲，从不考虑她的感受。”</p>
“你妈妈让你离婚。这件事情，我觉得她说的对。”陆老爷子拿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她是我故人的孙女。他被你这个孙子欺负了，我应该狠狠揍你一顿。不过现在如果离婚能解决问题，我一定拼尽全力支持。”</p>
陆慕纲又陷入沉默之中。</p>
付珀，现在我希望你能施舍我，回到我身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