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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一大早,邕和侯府就忙碌起来了。
今天可是老夫人早早就吩咐了要好好置办的,大姑奶奶回来省亲来了!
这可是不得了,想来这京里哪家的侧妃娘娘能回家省亲的,咱们邕和侯府的可是独一份啊!
尤其咱家大姑奶奶还是端王爷的侧妃,那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哥哥。
天不亮庄妈妈就带着人最后上下清点一番,又忙着派人去叫侯爷和夫人,简老夫人更是满心激动地几乎整夜未睡。
她到底是对这个女儿有愧的,正经公爵的嫡女,竟是没名没分的以侍妾的身份进的王府——
也亏得女儿出息,为端王生下一儿一女,很快坐上了侧妃的位置,听说几次与王妃交锋都没让王妃落着好。
如今更是回家来省亲,天知道简老夫人心里除了侯府的嫡子,最挂念的就是这个女儿了。
女儿出嫁时不过刚及笄,进了王府十多年,竟是未再见过一面。
女儿在王府不是正室,平日里的宴席聚会是没资格出来参加的,过年更是只能备上礼物,书信往来。
她,她甚至都没见过自己的外孙外孙女。
好在过几年孩子便能出来去尚书院,也就有机会能见着了。
简老夫人不无欣慰的想着,自己总算是没白教养这个女儿。
过不多时,简洹和柳渠芙简如绯也来了。
亏得简老夫人昨日派人去提醒,今日他妹妹回来,简洹才没有宿醉不醒。
但一口一个哈欠的打着,想来也刚是从秦姨娘床上爬起来,乏的很。
看见柳渠芙大着的肚子,估摸着也是觉得自己没关心正妻,脸上有些挂不住,装模作样的关心了几句。
柳渠芙也不据着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她现在气不得,何苦多想来伤自己伤孩子,也乐得听他在那里嘘寒问暖。
倒是柳渠芙身后站着的流莹,在昏暗的烛火下瞧瞧攥紧了手。
昨儿去府上大夫那里拿的药,倒也是有奇效,一天过去了脸上的淤肿消了下去,不过沉月本身力气不大,让她的脸红肿了一日已经是下了狠手了,这又是一说。
流莹看着前日还对自己心肝宝贝的叫着的简洹,如今笑着跟柳渠芙凑在一起说着孩子的事的样子,攥着的手猛然又松开。
你在想什么呢?
你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难道还真的指望他对你是真情实意?
不,流莹,你要的不过是那个位子,不要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林氏就是最好的下场不是吗?
看似想通了的流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现在不能暴露,至少不是今天。
沉月也看到了流莹的举动,不动声色的垂下眼。
流莹这样总不是长远之法,只要她还在夫人身边伺候一天,就有着被柳渠芙发现的一天的风险。
定要想个法子的,沉月还在犹豫的心总算是定下来,只是现在到底不是个商量事情的时候,也只能先压下心里满腔的心思,静待时机。
康得福从前院过来回话,说是端王府的车架就快到了,让几位主子往门口去。
既是省亲,这可是有说法的。
从古至今,能用得上省亲的,只能是皇上的皇后和妃嫔,以及宗亲的正妃。
其余的侍妾等,只要进了皇宫王府,是几乎没有几乎再见到自己的家人的。
她们的后半生,只属于皇宫和王府,或许会有宗亲极宠爱的侍妾,得了准许,可以让家人上王府一见,以叙天伦。
但从未有过侧妃省亲一说,不是不合规矩,毕竟侧妃也已是妃位,倒不会有违祖宗立法,只是从未有人这样做过。
所以邕和侯府简直是狠狠的出了一回风头,简秋茗也从此正式踏入了京城的贵妇圈子。
毕竟就算她以前是邕和公的嫡女,邕和侯的嫡妹,可她嫁入王府本就是侍妾,哪怕抬为侧妃,在世家夫人看来也早已跟她们不是一路人了。
可这会子不一样,世家夫人们心里都明镜似的。
这个简秋茗手段可不一般,不论如何,端王应该都是极宠爱重视的。
至于端王妃,又有多少人背地里嘲笑她的,可真是不得而知。
端王府的车架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远处士兵开道,婢仆成群,一架紫红车盖的马车缓缓走过来,四角都系着金铃,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在清晨的街道上,极为夺目。
简洹柳渠芙都是大吃一惊,甚至连简老夫人都骇了一跳。
这······这······这可是端王的车架——
莫不是端王爷也来了?
简秋茗可事先没说啊——
简老夫人心里快速盘算着,若是端王来了,那可不就是宠爱简秋茗的事了。
端王妃的位置,说不定邕和侯府也可以碰一碰了。
随即又想,怕没那么简单,可别是出了什么事端来。
几人心思各异,只有简如绯不懂这些个东西,什么都不知道的看着。
心里甚至觉得这车走的有点慢。
“······”
车架到了侯府门口,简洹几人屏息等着。
一个小太监过来,甩了下拂尘,尖声道:“侧妃娘娘回府了——”
有婢子站在车架外垂头伸手,
一只手伸了出来,肤色白皙指如青葱,搭在婢女的手上,端的是一副柔弱无骨的娇弱美人之感,另一只手挑起车帘,如捻兰花,仪态万分。
简如绯原先只觉得宫里的皇后娘娘身上有那种说不出的感觉,后来想想,只能怨自己才疏学浅,竟也找不出能形容出皇后气度的词,母仪天下。
皇后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气度不凡的牡丹,一举一动自由一番韵味。
柳渠芙长相随了静和公主,自是容貌不凡,但或许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缘故,她身上的书卷气只会让人更加注意她的气质而常常忽略了她出众的容貌。
眼前的简秋茗就完全不同,一举一动如盛开的玫瑰,花香四溢谁也不能与之争锋。
简如绯不得不感叹,想来简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大美人,不然如何能生的出简秋茗这样的容貌。
简洹年过三十,早已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可即便如此也能看的出俊朗的面容,年少时也没少靠着这张脸在欢场里极受欢迎——
反正都是伺候恩客,自然是相貌好的小郎君更让人顺眼。
简秋茗出来时,简老夫人就知道端王没有跟着来,心底也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落,但看着眼前多年未见的女儿,也顾不得想那么多,几乎是瞬间眼里就含了泪。
可简秋茗到底是王府的侧妃,几人纷纷行礼。
她快步上前拦下几人,嘴里直道:“这是做什么,多年不见,咱们就不要这样生分了去。”
说着,语气也哽咽了起来。
简老夫人一把抱住女儿,哭着喊道:“我的儿!我的囡囡啊!”
此情此景,饶是简洹也不由得眼圈发红。
那是他的亲妹啊,刚及笄就不得不为了侯府,匆匆的狼狈的出嫁的妹妹啊。
简洹不由得想到,简秋茗自小也是万千宠爱的,也不知道小小年纪进了那吃人的王府,又是那样的身份,该是吃了多少苦头啊。
当年她出嫁,一顶小轿,没有聘礼,也没敲锣打鼓的迎亲队,只衬着天色昏暗,他与母亲把她送上轿子,就那样走了,一去便是十多年。
再见只道是物是人非,欲语泪先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