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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街上卖的都是些笔墨纸砚和书铺。
常有书生或是夫子来这里购买这些东西,倒确实是人少。
简如绯她们今日来,是贺韵书常来的那家店新到了一批上好的徽墨,便拉着简如绯来瞧瞧。
二人刚从那铺子出来,便看见穆一茹的轿子。
只怕尚书院也没有几个人不认识穆一茹的轿子,不愧是端王的嫡女,那轿子装饰精巧讲究,红缎作帏,辅以垂缨,显得小巧华贵,漂亮典雅。
倒不是别的,只是她轿子上的垂缨用的是郡主的规制的丝髫,辅以小金铃,最是独一份的。
贺韵书还曾和简如绯感叹过,也就是端王府有这把金制的小玲系在轿子上,换做旁人,即便是有,也不敢大喇喇系在轿子上。
一来不合规矩,二来——只怕是没几天就要叫人偷走了。
谁敢偷端王府家的东西呢?
二人与穆一茹都没有交情,甚至还被找过茬,也没想着多事。
结果竟是那轿子径直走到前头的一条巷子里,简如绯不过多看两眼,贺韵书原本还要拉她走。
却看到轿子停下后,一个轿夫鬼鬼祟祟的钻进那轿子里去了。
这下两人都觉得不对劲了。
那轿子怎么能进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的轿子呢?
两人索性停下来。
轿子外留的那几个轿夫小声道:“没事吧?”、
另一人道:“不碍事,这片没啥人,再说三儿给那娘们弄一下,还怕她叫?”
几人说着,也没发现两个小姑娘轻手轻脚的凑过来。
一听这几人竟是这样说,两人对视一眼,难掩眼中的惊愕。
贺韵书捂着嘴,怕自己控制不住咳出声来。
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外加一个约等于无的穆一茹。
再看对面,四五个彪形大汉。
简如绯,贺韵书:“······”
可是不救的话——
简如绯自问还做不到这样见死不救的事来。
这可是古代,这小姑娘今日若是清白不保,只怕往后也是没有活路了。
简如绯皱着眉头,脑子里还是乱七八糟的。
谁要这么害一个十岁的小姑娘?
这毕竟是一本书,而且她也没有看,甚至连书的名字都记不住。
之前穆一茹寻衅,她还以为穆一茹就是传说中的恶毒女配。
现在看来——
当你活在这个书中的世界时,它就是真实的。
不管是不是恶毒女配,她与穆一茹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该出手时就出手。
可是就靠她们两个人,只怕还不够人一个壮汉打的,而且这些人摆明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能拖累贺韵书。
但如果回去喊人帮忙——
肯定是来不及。
简如绯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救是要救人的,只是应该怎么救。
贺韵书看着她几经变换的脸色,问她有什么法子。
简如绯想着想着,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东西,忽的灵光一闪。
问她:“你说这家店你常来,你与那店主可熟识?”
贺韵书听她这样一问,顿时明白了。
“我家的文房纸笔全都是这家买的,店主是我父亲的同乡,可靠的。”
简如绯点点头,两人一同回去那店里。
这事事关人姑娘的清白,不好教太多人知道,那店里就店主和一个打杂的小工。
两人进门去,那店主看贺家小姐又回来了,还以为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贺韵书道:“唐叔,您现在方便吗,我有件事想拜托您。”
那店主一看两个小姑娘面色还挺严重,把两人引到内室去。
他还请两人坐下喝茶,贺韵书摆摆手:“唐叔,我待会写一张字条,您帮我送到端王府去吧,旁人我都信不过,还请您亲自走一遭。”
店主奇道:“走上一趟倒是没问题,只是去这端王府——没有拜帖,我哪里又能见得着人呢?”
贺韵书抬头看看简如绯。
简如绯沉吟:“不行,若是通知旁人,这样的事一旦传出去——还是得端王府的人才行。这样吧,你只管去叫门,对他们道是他家大小姐出事了,再把这字条给他们管事的,他们自会知道。”
贺韵书点点头,看着那店主。
那店主到底这些年没少受贺家的帮衬,咬牙答应下来了。
见他答应下来了,两人对视一眼,总算是松了口气。
贺韵书连忙写下一张字条:大小姐被劫走,洒金街,记号,速来。
把字条交给店主,两人连忙顺着刚刚那轿子离去的路跟上。
这条街人不多,两边却也是开着店铺的,那伙人没胆子在这动手。
这路直通京城的北门,北门外官道边就是一片树林。
索性这街很长,那伙人还抬着轿子,又不能走的太快引人注意,简如绯和贺韵书一路跑着,总算是在快出城门的时候追上了他们。
城门是有人把守的,简如绯眼前一亮,有人就好。
担心的看向喘的直咳嗽的贺韵书:“你怎么样?”
贺韵书拍着胸脯,说不出话,只摆摆手叫她快些去。
两人刚刚到底耽搁了些功夫,那些人又是身强力壮,即便不是有意,走起路来脚程也不满,而且她们俩还要是不是停下来做记号,好叫端王府的人能够找到,这样一来,未免耽误事就得跑的更快些。
着实把贺韵书累的够呛。
眼看前面的那轿子就要混过盘问出城去了,不能再耽搁下去。
可是端王府的人还没到,只能自己上拖延一番再说。
两人勉强顺顺气,装作偶遇的样子。
“咦,这不是一茹的轿子吗?一茹,你这是出城做什么呀?”
简如绯一副十分惊喜的样子,叫住了那轿子。
官兵在看着,那些轿夫不想停下来也不敢,可他们心里又清楚轿子里的人没法应声,一时间僵在原地。
领头那人心里暗骂,哪里来的两个丫头?
刚刚好不容易给些银子打发了那些官兵,才没让他们盘问轿子里的人,怎么又冒出来人?
后面还有人等着出城,不可能叫他们一直站着寒暄,那官兵摆摆手,叫他们快些离去。
轿夫们巴不得,连忙抬起轿子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