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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离去的时候,心情不错。
大理寺左少卿察言观色,得出这个结论。
他皱起眉头,他来这里见常鸿,是为什么?
这时,有狱卒匆匆来报。
“大人,那常鸿认罪了!”
左少卿猛地回头。
“你说什么?”
言罢也不等他回话,径直向牢内走去。
“文耀,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认罪?!”
左少卿摆摆手,叫狱卒都出去。
手下惊异的看着他,大人与那常鸿是熟识?
都叫上表字了。
那大人可真够深藏不露的,早说出来兄弟们下手也轻点啊。
左少卿名唤邢承弼,与常鸿是同进士出身,从年少科举时两人就相熟。
虽说大理寺与礼部无甚交集,但两人关系一直不错,是难得的好友。
这次入狱,也是常鸿主动提出不要与自己牵扯上关系。
穆帝一直想要着手整治前朝的冗官之弊,更是厌恶贪腐之徒。
原本朝中官员都是战战兢兢的,常鸿可不就是正好撞到枪口上。
穆帝大发雷霆,朝堂一片血雨腥风,也难保不会有人心里暗恨上了常鸿。
一个礼部尚书居然能贪那么多!
真黑。
常鸿实在是担心好友,若是对自己网开一面,于他的仕途也无益。
邢承弼皱着眉头,常鸿却是面如死灰一般。
声音也像是老了十多岁一样嘶哑。
“建白,你不要管我了,我认罪,我全都认。”
邢承弼直觉好友的转变与端王有关系,他问道:“你,端王刚刚与你说了什么?”
常鸿身子微不可见的僵了一瞬。
“没,没有,端王只是与我有些交情,过来看看我罢了。”
邢承弼心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和端王有交情了?
而且,端王看上去也不像是朋友犯下大罪的模样啊。
无奈他如何再问,常鸿都不肯再说,只道自己愿意认罪伏法,签字画押。
邢承弼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半晌,又听见常鸿微弱的声音。
“建白,看在你我交情一场的份上,我死后,帮我将家中的女眷孩子,都送回乡下老家,叮嘱他们,永远不得回京城,永远不要回来。”
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邢承弼吓了一跳,赶紧去看,发现他是晕过去了,叫来狱卒请大夫给他看伤。
狱卒知道了这常鸿与他家左少卿有交情,此时便很是殷勤。
这边,端王出了大理寺的大牢,看见自家的马车,也没有上去,招呼着人跟着他走一段。
街上人声鼎沸,端王说着什么,心腹得凑上去听方能听的仔细。
“那批银子,如今还剩下多少?”
心腹悄声道:“王爷您放心,所剩不多,直接入了王府的库房都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端王满意的笑了笑。
茹儿交的这个“朋友”还是有些用处的。
这常鸿不笨,假以时日也会是个能用得上的,奈何有个找死的女儿。
不过这样也好,穆帝早就开始准备查贪墨一事,即便是他贵为王爷,那上万两的银子也能打他个元气大伤,与其等旁人被揪出来带起彻查贪污案,不如他自己将现成的由头送给穆帝,还能帮自己拜托那些银子。
常鸿此番,倒也算死的有价值。
至于银子。
端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腰上的玉佩。
留的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吗?
若不是自己如今还未准备妥当,那么多银子,他也不是真的不心疼。
他眼睛一眯,问心腹:“那常家姑娘···如今如何了?”
心腹知道自己王爷的心思,早早的就派人盯着常家。
“自常鸿出事后,常家几乎就乱成一锅粥了,家里女眷求人无路,许多下人丫鬟都跑了,至于那常妍,一直呆在府里,并未出来,小人也打听不到。”
端王可有可无的点点头,低声道:“敢动本王的女儿,她想怎么对茹儿,你们便也准备好,叫她自己也试试这滋味。”
常妍此时在常府并不好受。
倒不是说常府已经山穷水尽,毕竟父亲的罪名还并未判下。
府上的人都不相信常鸿会贪墨了如此多的银子,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女眷除了整日哭哭啼啼也没有别的办法。
只有常妍,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一些什么。
那日,她并未受到按照约定应该递过来的消息。
事情败露了。
常妍是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按照穆一茹的性子,是断然不会记得家中轿夫的模样的,那日她又是一直不着痕迹的提起简如绯,明知她都多讨厌那人,却还是不断引导着穆一茹想起她。
后来在酒楼,也是她先说起的洛柊,引得一众小姑娘欢声笑语,更加刺激到了穆一茹。
她料定她会发脾气离开,也不会在意贴身丫鬟的事。
退一步说,她是真的料到了,那些汉子也有说辞应对,气急的穆一茹短时间内也不会发现。
至于上了轿子之后,她便再也没了威胁。
一切都是完美的,完美的计划,完美的内应,和,完美的替身。
她与穆一茹交好,自然是知道穆一茹与简秋茗之间的龃龉。
任谁也不会想到被“打晕”的秋巧才是内应。
那在王府里唯一有嫌疑的就是简秋茗了。
即便最后简秋茗没有成功替她背这个罪名,可那又怎么样呢?
这个计划,本来就不是冲着简秋茗去的。
穆一茹已经毁了,还有谁会娶在意简秋茗的清白与死活呢?
她要的就是穆一茹的生不如死。
特地交代了迷药不要那么重的分量,要的也是穆一茹清醒的受折磨。
若不是太容易暴露,她甚至想亲自到现场去。
亲眼见着穆一茹受折磨!
她从小便是常鸿的掌上明珠。
常鸿发妻早亡,常妍的娘虽未抬正,在常府也与嫡夫人无疑了,那个嫡出的大哥,即便是嫡出又能如何?
父亲还不照样是最喜欢自己?
她自认聪慧,却第一次在穆一茹这里屡次碰钉子。
初见时,她便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站着,她跪着,宛如一条忠心的狗一般。
后来她们交好,也如同穆一茹的施舍一样,父亲还屡屡叮嘱自己,要与郡主交好,不要惹郡主生气······
有穆一茹在的地方,就是众星捧月一般,而自己,也只能隐于她的身后。
明明,明明这个人蠢笨不堪,傲慢自大,任性妄为。
她不是出身高贵吗?那就让她被玷污清白。
她不是骄傲自大吗?那就让她的尊严跌到地底去!
常妍慢慢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