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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宫宴上什么都不吃不喝是不可能的。
他毕竟是一国太子，不提那些巴结讨好的人，穆帝皇后长辈们还是要客套的。
穆绍云认真叮嘱了。
千万不要什么都不吃坐在那里。
很丢人的。
宫宴也是很热闹的，皇室毕竟人数多，许多宗亲族老，平日里不参政，也是难得一见。
端王一家也来了，原本每年都带穆一茹来的，今年却是没有，穆钰阑没在意，穆绍云却是知道原因，不过他不是多嘴的人，也不会说什么。
端王为人一向是温和有礼，穆绍云对这个皇叔虽然了解不多，可此人却是是有一副好口碑。
端王注意到穆绍云在看他，便向他敬酒。
穆钰阑惊讶的看着他哥。
为什么皇叔要向你敬酒？
是不是搞反了？
还是你做了什么？
穆绍云不欲打理他，也向端王回敬。
端王定然是为了穆一茹的事情，那日他出手，端王府的管家是认得他的，他也言明自己不会多嘴，想来回去多半也是告诉皇叔了。
端王承他这个情，向他敬酒，这原本没什么，可是穆绍云总觉得怪怪的。
他刚刚也不过是扫了一眼，就被端王撞见，对视了个正着，他也在观察他？
不允许他多想，无聊的太子殿下的好奇心已经逐渐蔓延到他这来了。
不敢随意吃喝，又不能将心中的担心表现出来，还不能叫人看出来他很无聊。
这时，小太子的鼻子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哥，皇叔为什么给你敬酒啊？
穆绍云不理会他的“秋波”，自顾自的吃菜喝酒。
哥。
哥。
哥？
穆绍云额头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能不能有点人样？
挤眉弄眼的母后已经在瞪你了！
那你就告诉我嘛——
穆绍云：······
其实皇叔是让我帮他问问你有没有太子妃的人选——
穆钰阑：！！！
他不会是让我娶穆一茹吧？
是不是太丧心病狂了些。
本宫才十岁！
等等，他跟你敬酒不会是你答应他了吧？
小太子一脸大惊失色。
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甚至想抱胸喊一声“非礼”！
穆绍云抽抽嘴角。
没有！你给老子正常点。
“阑儿。”
皇后在上首坐着，笑着叫了穆钰阑一声。
穆钰阑迅速直起身子，端坐好。
再不敢不老实。
对面坐着的何泷，将这几人的暗潮汹涌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嗤笑一声，也不知是对谁，自顾自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没人敢来敬他的酒。
不是这些皇室宗亲排外，实在是何泷凶名远扬，大过年的没得道理去招惹他。
今年的宫宴很是风平浪静，让穆钰阑和穆绍云都松了一口气。
宫宴结束，穆绍云在宫外是有自己的府邸的，除夕之夜，还是要回自己府上守岁的。
虽然那侯府也并没什么人可以同他一起。
去年兄弟俩因为穆钰阑的毒酒事件，直接就留宿在东宫，如今倒也不至于没什么事就坏了规矩。
穆绍云心里装着事情，所以并未多饮酒，出宫的时候还是清醒着。
倒是何泷，不知是不是心里不开心，喝惯了漠北的烧刀子的他再喝这宫廷酒竟然也能喝醉了。
这么些人，也就他与何泷有交情，于是与何泷一道回去，路上也看着些，省的明日发现个不知是醉死还是冻死的将军。
何泷似是醉的不轻，整个人浑身都是酒味。
倒也不至于烂醉如泥，自己还能走，就是穆绍云得时不时的拉一下，免得掉进御花园的湖里。
在何泷又一次脚滑，穆绍云皱着眉头拉他的时候，何泷突然笑了。
“端王不是个老实的，收买过我，被我骂了一顿，赶走了。”
他喷着酒气，低声道。
声音笑的似乎是在呢喃。
但穆绍云奇异的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眼睛眯着看向何泷。
“你没喝醉？”
“哈哈哈哈，醉？就那清水酒？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说着，刚刚还走路歪歪扭扭的何泷直起身子来，脚步清明的笑着走了。
穆绍云也没有气的牙痒痒，倒是站在原地待了很久。
他摸摸下巴，若刚刚何泷说的都是真的，那这端王——
有异心？
端王自当年魏贵妃去世后，一直被皇后党打压陷害，接连办了不少错事。
先帝即便心里最喜爱这个儿子，也不得不在皇后党和朝中大臣的抗议下严惩了端王。
原本大家都以为即便端王被惩罚，也会是储君的有力竞争者，毕竟先帝当真是疼爱他，几乎将后半辈子对魏贵妃的思念全都补偿在端王身上。
可奇怪的是，自从被罚之后，端王就仿佛变了个人一样。
不仅不愿再参与储君之争，甚至是越来越没有志气，整日弹琴作画，写诗游玩。
妥妥一副要当个闲散王爷的模样。
有不少人猜测他是被皇后党打压的喘不过气来，主动退出以求自保。
即便没有人以为如果先太子登基，会放过端王。
可端王就是这样闲散下来了，先帝晚年曾多次将他传进宫，怒其不争，批他胸无大志。
也不见其有所改变。
穆绍云毕竟是小辈，对于上一代的事情不甚了解。
平心而论，端王这个王爷当得是很称职的。
不参与朝政，不出京城，不与人结党，很有闲散王爷的自觉。
当皇叔也很称职，即便穆绍云不是穆帝皇后的亲生子，他也是一样一视同仁，年节时的礼从没少过，见了面也是笑呵呵的，十分温和。
穆绍云对这个皇叔的印象不差。
可是今日，何泷说端王有异心？
何泷对于穆帝，对于大历朝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边境有他，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墙一样，异族再未占过上风。
当年穆帝的太子之位还为坐稳，异族进攻，朝中将士青黄不接，穆帝力排众议，硬是用太子之位荐了何泷。
初出茅庐的小子当年第一仗，就将先帝时期割让的两座城池夺了回来。
一战成名。
这样的人物，谁不想拉拢？
可是何泷的命是穆帝救的，也是穆帝让这蒙尘的明珠重现世间。
没有人能带的走何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