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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听罢,又是一阵中秋庆贺,大多数人才渐渐离去。西月问了侍女何处更衣,侍女带她去了一处,叫了庭欢名字,也没听到回应,才一下子慌了神。
倚着大树仔细想了想,庭欢适才是在找东西。西月摸了摸腰上的小荷包,果然不见了。庭欢拿小荷包做什么?西月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晨早出门没带药丸,适才不适都让庭欢看在眼里了。又想起还没进行宫时路过一处药铺,庭欢说那里有药丸。
许是去给我买药了。西月心一沉,往宫外走去。
西月出了宫门,快步向前走去。刚出宫门,一人叫住了西月,西月转头看去,是明澈。
明澈见她面色紧张神态有些迟疑,断定有事发生。又见庭欢不在西月身边,于是问道:“是在找庭欢吗?”
西月双眼一亮,问:“你见到了?她在哪儿?”
“多半还在行宫中。”明澈坚定的回答。
他原是以为西月吃完午饭就要出来,在此处等着西月,没曾想得到晚宴都要结束了也见不着人,正准备离开,总算见到西月。
仔细想了想,断定自己未见到庭欢的身影,况且出宫的路口复杂,一个小孩儿不大可能出了宫门。西月点点头,转身就准备回去。被将士拦住,西月急中生智,腰带里还藏着杏声的玉牌,拿了出来,将士看了,只好放行。
明澈叫住了她,说:“让我进去一起找,说不定能帮上忙。”
西月有些急了,对将士说:“让他进来。”将士虽为难,却也不敢违抗杏声的玉牌,于是明澈和西月二人行色匆匆往前走去。
西月一边走一边说可能庭欢去何处,听了西月的推测,加之自己对庭欢的理解。
明澈说:“或许在医局。”
两人一路快走配着小跑,抓来两个侍女问路,侍女则表示:行宫中设有医局的地方并不少,各宫娘娘殿内都设有小的医局,不知西月问的是那个。西月听了这话更是着急。
往最近的医局走去,恰好遇到杏声牵着意远,本想开口问是否看到庭欢。杏声却皱着眉一把从西月手中拿回玉佩,又看了看明澈。杏声带着怒气质问西月:“给你玉佩就是这样用的吗?”
“庭欢找不到了。”明澈简单的说。
西月看着杏声,他原本一脸的怒气也消了大半,意远见西月这样,着急的哭了起来,一直哭着喊着庭欢庭欢。
听了明澈讲话,杏声心里一沉,说:“行宫上不可飞神兽,不得随意施展法术,御风法术除外。”语罢,雨突然出现在众人身后。
“找庭欢。”杏声简单说完三个字,雨倏地一声又消失了。
明澈会意,跟着一位侍女往右手边走去。西月点点头,往左手边走去,杏声迟疑一下,喊住西月。杏声说:“西月,各院人员还未散去,园内人多眼杂,你不必再戴着面纱,反惹人瞩目。切莫随意声张身份。”西月听罢扯下面纱,转头就走了。
意远收了哭声,拉着杏声快步向前走,一边说:“六殿下,我猜庭欢迷路了。我们往花园那走。”
杏声跟着去,意远一路小跑,压着声音喊庭欢,两人往沁园来来回回跑了一遍也不见人影。又在灌木丛找到了庭欢的小腰包,意远抓在手里,已经忍不住又大哭起来。
彧泱听到声响,缓缓靠近。杏声忙得扶着彧泱,彧泱说道:“怎么回事,你带这小孩怎么哭成这样?”
说吧,彧泱蹲下身子给意远擦了擦眼泪。意远见彧泱关切的眼神,想起了意单,重重地抿着嘴,迷迷糊糊道了一声:“多谢。”
彧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拉着杏声走远了些,看着不远处的意远,说道:“我是不理政务的,家里有你们我本心安。可不知为何,一见到西月,我总是心中郁闷。”
杏声安慰道:“长姐,您别累着了。”
“她... ...”彧泱狐疑地看着杏声,还没等话说完,杏声说道:“长姐,庭欢跑丢了,我们在找。”
彧泱看意远哭成这样,心中揪成一团。大概也猜到了些,但仍旧不解,草草地回道:“并非我无情,沁园就那么大,孩子迟早是能找到的,你这般着急?”
杏声摸着后脑勺,有些无奈。彧泱又问:“你是担心孩子说出什么对西月不利的话?”
杏声点头,说道:“请长姐帮忙。”
彧泱狠狠地瞪着杏声,见杏声一直低着头,又想问:“她... ...”
“她对我很重要。”
彧泱甩了甩袖子,甩开杏声的手,说道:“等着。”语罢便走开了。
意远不解,往前牵着杏声的手,说道:“殿下,我们去找庭欢吧。”
杏声站住不动,仔细听了听,对意远说:“阿远,庭欢找到了。”
意远累的气喘吁吁,满脸惊喜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一把抓住杏声,问:“在哪儿?”
杏声指了一个方向,意远一路跑去,边跑边问杏声:“你怎么知道找到了?”
杏声没有回答。往沁园边缘一处山石从后边走去,过了一道桥,意远扫了一圈又一圈,还是不见庭欢。
“在哪儿?”
“庭欢。”西月第一找到,只见庭欢身上摔得到处都是泥土,脸上也沾了些,手也不例外,小手紧紧地抓着西月的小荷包。
见到西月,庭欢忍不住哭了出来,西月又气又喜,咬着下唇,怒气问道:“你乱跑什么?”
庭欢更是哭得不停,西月蹲下身子,紧紧抓着庭欢两手臂。西月又质问一遍:“乱跑什么?”
庭欢呜呜哭得不停,说不出来,西月气得全身发抖,红着眼盯着庭欢。庭欢将小荷包递到西月手上,断断续续说:“族长,我没找到药。”
西月接过,一把扔在地上,荷包里的胭脂盒子粉末摔碎了一地。
庭欢哭得满眼都模糊了,她一边哭一边说:“他们都说没见过什么蓝紫色的药丸。我不敢说是给族长的,就说是自己要。”庭欢抹了抹眼,看到西月眼角竟出现十字图案,心里一惊,止住了流泪,用小手捂住西月的双眼。
感觉西月眼皮抖动着,缓缓地松开手,十字图案又在,忍不住又哭了,赶紧又捂住西月双眼,小手抖个不停。
“庭欢!!”意远大喊一声,跑过来,庭欢松开手,见西月眼角十字图案消失,泪水打湿了长睫毛,流下冲淡胭脂,到了下巴已经变成粉色的泪水。
才觉松了一口气,放心了。庭欢小手抹了抹西月脸上的泪,看着意远跑来,喊了一声族长,拖长了尾音。
西月气消大半,也知庭欢听话乖巧,也不忍心责骂,于是背着身抹了抹眼泪,见杏声正站在桥上并没有靠近。
明澈听到声响赶了过来,见庭欢这样,没说任何话,只是松了一口气。
这时杏声才缓步走来,明澈很清楚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宜久留。杏声看他的眼神又凌厉可怕,于是明澈说道:“既找到了小孩儿,我也便无事,先行一步出宫去。”
西月感谢一番,目送着明澈离去。
杏声看着西月,西月低着眼,不敢看他。杏声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今日还是未熙生辰,原是应该留下几日和未熙说话,庭欢和意远又嚷着要回家,西月只好同意,明日再向未熙解释。杏声把玉佩又递到西月面前,西月装作没有看到,不肯接过。杏声撇了撇嘴,抓在手中,看向前方若有所思。
出了行宫就是万民街。此处不可纵马神兽等,缘由这边人口众多,恐伤了人,待四人步行走在集市上。
意远开心起来,看着商铺旁边有一群和自己年纪大多相仿的举起水果灯到处跑,有杨桃灯、苹果灯、西瓜灯等等,只觉得不如庭欢手巧,做的橘子灯那般透亮。
意远笑嘻嘻看向庭欢,庭欢脸上还有泪痕,也笑了起来,知道意远的意思。
庭欢于是对意远说:“回去我给你也做一个。”
又见到每家每户门口用碎瓦片堆起一个小山高,下边烧着柴火,火苗从“小瓦片山”中喷发出来,更是平添许多热闹。意远更是开心。
西月缓过情绪,放眼望去,街道四处张灯结彩,各处叫唤着买卖。
意远扯着西月衣角说:“族长,可以吃糖葫芦吗?”
糖葫芦三个字一出,两个小孩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盯着一处老伯的糖葫芦摊,全然忘记半刻前的担心和不安。
西月点了点头,两人像脱缰的马儿一般跑到老伯脚边,指着挂的最高的那串,老头笑呵呵的,拿了两串下来,庭欢意远接过,西月从袖子暗格处掏出银元,刚递过去,被杏声拿了去。
杏声自己从荷包拿出一块银元放在老头手上,老头见了硕大的沉甸甸银元直呼使不得,又没有那么多零钱,杏声说道:“就要夜了,回家过节罢。”
老头千万感谢,不知觉流了泪,点点头,开始收拾旁的一个推车摊位。又往前走了几步,西月见一熟悉身影,仔细一看,原来是意单。意单身后跟着两落苏族的小侍女,其中一个一直盯着西月看,西月也看了眼她。几人赶紧上前,意单牵着两小孩,对西月说:“一同回去。”
西月点了点头,准备告别杏声。
杏声却说:“我有事与你家族长商议,你带孩子们先回去,我定安全送回你家族长。”
都说得那么清楚了,意单也不敢忤逆,只好点头带着两娃离开。
西月看着意单离去的背影,转而对杏声鞠躬一下,说:“感念今日六殿下的帮助,西月无以为报。”
也知她只是客套,故意说得客气话,杏声没有接过话,往水边走去,西月跟在后边。
看着流水映着灯火星河,波光粼粼上飘着湍湍流水声,顺着流水往前看,船淖就在面前,意远见到的那艘大花船就在面前。也难怪意远如此惊讶,这船大的不像样,到了夜里更是灯火通明,满眼金黄色。
船甲板上青年男女伫立着,有些挨得近一些有些隔了老远,看着水面上的水灯,说着笑着,也有在甲板上放明灯,浑天的明亮都出自他们的手笔。
见西月又出了神,杏声笑着问:“想上去看看吗?”
西月微微摇着头,反问杏声:“六殿下有何事要与西月商议?西月愚笨,若是紧要之事,请明说。”
“小偷!抓小偷!”一个老头拖着一条腿往前指着,杏声顺着那人手指方向,见到一快速穿梭在人群中的少年模样。
杏声转向看了一眼西月,西月点了点头。
杏声倏地一声穿过人流,伸了手,一把捏住那小青年的后脖子的衣领,小青年还反抗,灵巧一转身就想咬杏声手,杏声将背在身后的手一把往下摁住他脑袋,小青年恨得直咬牙。
小青年一松手,掉了一地的钱币。大家见了就想抢,凯不知何时出现,哼了几声,也不敢有人靠近。杏声松了手,小青年见了凯,以为是凯抓了自己。扑通一声跪下来,抱着凯的大腿说:“公子救我救我。”凯一看,由于常去闰扁郡,认出是那边的小子,见杏声背过身去,不想被人注意到。
凯问:“你怎么回事?中秋节不在家里团聚,跑来这宫外做什么?”
小青年印象中也见过凯,只是不知他身份,诚实回答说:“做零工。”
眼见越来越多人围了过来,杏声装作无事混到人群中,凯皱着眉,问:“做什么零工?”
“我在那老不死的那里送货三月有余,就想赚些工钱回家,那老不死的不愿给我,污蔑我送错了物什,还讹诈我赔钱。我一气之下拿了他的钱跑出来... ...”小青年越说越委屈,眼眶都红了。
大家见他双脚穿的鞋子都破了好几个洞,右边大脚趾都露出来了,倒也可信几分。
“小偷!抓小偷!”那老人拖着腿挤进人群中,手里抓着长鞭就想往小青年身上甩去,小青年原是半跪着,见状,手掌腾空一跃,躲过了一鞭子。
凯挡在面前,抓住那鞭子,呵斥一声。
老人见凯身材强健,又帮他抓住了人,于是,放下鞭子赔笑道:“老爷老爷莫生气,这小子原是家奴,偷了主家的钱要跑,我打骂一顿也不过分。”
凯听罢又歪着头看向小青年。
小青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老人说:“你个狗屎东西,竟然还乱说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围观的人也分不出对错,只觉得老人家拖着伤也追来,最是可怜,小青年除了瘦了些,看着倒也健康。于是人群中有人悻悻说:“我看你脾气这样冲,感情是真有此事。”
小青年气得上蹿下跳,满脸涨红,看凯皱着眉看着自己,又扑通一声扑到凯大腿上,紧紧抱住。他嘴里配着夸张呜咽声说:“公子,我家人口多,家里就指望着我能做零工过节了,那老东西不给工钱,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凯下意识转眼看了一眼杏声,杏声侧过身去,往西月方向看,西月却不在原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