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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六章
云水榭。
苏雨萱坐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她的心里很乱,而且也在想着一个人。
他,会不会来?
一连串的问题让苏雨萱找不到答案,她的思绪仿佛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的诗词还在耳边,那一日的风情犹在眼前。
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他了吗?
苏雨萱不知道,可那一日在园会上他的样子,那副孤寂与不屑的傲气,为什么此时会萦绕在眼前?
胡思乱想下,她竟然有些茫然
“妹妹!”
一声大喝打断了她的思绪,苏恒大步走来,可苏雨萱的目光却落在他的身后。
他,来了!
“大哥。”苏雨萱站起身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别提了!”苏恒气呼呼的说:“也不知道这家伙哪里弄来的白马,四蹄如飞,害我追了这么久!但这白马似乎有些眼熟”
苏雨萱的心往下一沉,看来他并不是自愿回来的。想到这里,美人的眸子飘向了赵飞扬,他站在水榭边,仰面望月,风吹青丝撩素衣,似忘红尘盼月西。
“那个人我给你带回来了,你们自己聊,我还有事。”
说着,苏恒起身离去,走下水榭时,还刻意拍了拍赵飞扬的肩头。
再无第三人,苏雨萱缓步来到他的身边:“我们坐下来谈?”
“不必了。”赵飞扬道:“你这么要我回来,有什么事就快说吧,我之后还要回家。”
“这里难道不是你的家吗?”
“这里是我的家吗?”
赵飞扬笑了,苏雨萱的头却更低了:“还是坐下吧,你和大哥出去半天应该还没吃饭吧?我准备了一些小菜。”
苏雨萱准备的菜?
赵飞扬看去,果然那桌子上摆满佳肴美味,却并非小菜,素羹燕窝煲,八珍葫芦鸭,还有很多很多。
“这都是那你做的?”
苏雨萱点点头,没有说话。
赵飞扬在心里暗叹一声,他本是打算见她一面就离开的,可是现在的场面却令他改变了主意。
牵绊不好万般错,但人家如此心意又怎么能拒之千里?
再说那件事后,苏家上下对他的转变赵飞扬很清楚,他没有再说什么,掀起衣角坐到了桌旁。
苏雨萱一愣,忙也坐了过去,就在他的对面,亲手为他斟满了杯中水酒。
酒色,琥珀,如映水的月光一般。
“这杯酒,我敬你,谢谢你救我。”
“你不是已经谢过了吗?”
“那”
女儿家的心思当真难以揣测,看着苏雨萱,赵飞扬把杯中酒饮下:“我已经接受了。”
苏雨萱没有说话,仰头把酒喝了。
“吃点菜吧。”
“嗯。”
赵飞扬拿起筷子捡了一味五彩螺片放入口中,味道当真很好,螺片清脆,又不失滋味,放在任何酒楼参观都已属于上品。
“好吃吗?”苏雨萱似乎有些期待。
“嗯。”
“真的?”苏雨萱笑了,“那就多吃点。”
赵飞扬点点头,埋头吃了起来。
两人之间再度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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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看着他,犹豫了许久,苏雨萱终于道:“其实你知道为什么我之前会那么对你吗?”
“不知道。”赵飞扬还在吃并不抬头,“你要说什么?”
“本来我以为你就是一个”言及此处,大小姐语塞了起来,赵飞扬却笑着道,“以为我是一个废物,对吗?”
苏雨萱没有开口。
赵飞扬又道:“和我完婚只有一个理由——父命难违。可你为什么又要逃婚呢?”
苏大小姐还是没有说话,赵飞扬此时放下筷子:“我不是在质问你,反正一切都已成过去,不愿提及的,便不再提。”
苏雨萱目光带着些感动:“其实还有别的理由。”
“是什么?”
苏雨萱此时犹豫起来,但再三思虑后还是下了定决心。
“在和你见面之前,我曾想过你到底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可若你当时便如今日一般,又怎么会有这许多蹉跎”
赵飞扬恍然,不过这一点上她却有点冤枉了,因为当时接受入赘的是自己这具身体之前的主人赵恪,并不是他。
但转而一想,自己既然成为了这身体的主人,受此过责也是应当。
可看现在苏雨萱的样子,自己如果不作解释,恐怕不好,但这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风月在上,水榭美景。
酒色琥珀荡月光,此等景致下,赵飞扬清楚只要今天自己给出了解释,那么今夜的风月将把他送上美人床,尽享云水欢。
从此之后自己在苏家的位置也会发生逆转,换作旁人恐怕此时就算没有理由,也会编造一个出来。
但他没有!
因为他是赵飞扬,并非是那个赵恪;有些事原本的赵恪能做,他却绝不屑于此。
眼望佳人,赵飞扬深吸一口,了却杯中水酒,还是选择了沉默。
停杯止箸,拂袖起身,月光下,他轻轻的走了
“你!”
眼见如此,苏雨萱的眼里竟然泛起了泪花,到底是委屈还是不甘,或是其他什么情绪令其如此?
怕连她自己也难说清道明。
陈家府邸,后院围园。
陈渊面色冷峻,身后还跟着一黑衣人。
虽然三法司的事情做的很及时,但这一次的事情,他很清楚苏家暂时没有追究,绝不代表会放下。
只要苏定方不在,他没什么好怕。
而且换句话说,就是苏定方在又能如何?老头子还能把自己抓走不成?
绝不会的,因为这一切做的天衣无缝,他自信绝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二子并不是被什么人杀死,他是死在了三法司审讯的公堂上,这是罪犯熬刑的结果,而且绝不是个例,谁能说出什么?
只是现在让他心生忧疑的,是那个赵恪!
无论如何陈渊也不会忘记赵恪那时候紧盯着自己的眼神。
“听着。”陈渊对身后人道:“三法司之事,务必处理干净,你要亲自去作。”
“请公子放心。”黑衣人很是恭敬。
“还有。”陈渊又吩咐:“国考之期临近,在此之前管好你的人,绝不可生事,国考才是最重要的,本公子要在国考上打败他!”
“是!”
那人尚未离开,此时陈渊又道:“你去告诉那些北燕人,要他们最近都老实一点,莫要坏了本公子的大事。”
“属下明白!”
夜色苍苍,陈渊挥袖,那黑衣人略欠身后,闪入苍苍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