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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父亲的应允,姬如欢倒是不用遮遮掩掩,将小金留在府里,便带着小花收拾好细软直接从府里离开了。
有大师伯开的药,并留了小金在府里照料着,姬如欢心里的石头也总算是放下。
她也看出了铃姐跟大师伯的急切,去东吴肯定是有事,京都的事情也不是急于一时,且到底有父亲在京都坐阵,她便放心离开了。
然而姬如欢离开后才知情的青姨娘,却是难得第一次亲自去找了姬毅承,并难得气恼的埋怨起了她一向敬重的姬将军,“将军,您可记得欢儿今年多大了?”
姬毅承正忙着,这青姨娘便突然找到了前院来,面上就有些不耐,开口应道,“当然知道,十六。”
青姨娘见着姬毅承这般模样,更觉气恼,“既然将军知道欢儿十六了,怎么还放欢儿离开府里?别人家的姑娘好些十六早就嫁了人了,欢儿眼看着马上就满十七了,亲事都还没着落,您是打算留着欢儿留成老姑娘么?”
姬毅承被青姨娘的话质问的彻底的愣住了,他居然忽略了这件事情,可是如今如欢已经走了。
原本有些不耐的姬毅承,此时面对青姨娘却有些心虚,开口应道,“她差不多出去也就两三月,要不咱先替她张罗着?”
听得只出去两三月时间,青姨娘面色才稍稍缓和,只听得说替她先张罗,便皱眉应道,“欢儿向来是个自己有成算的,这事儿咱可不能随意替她做主,既她两三月便回来了,便等她回来再说吧,不过下次回来,您可万不能再放她出去了。”
即便是他们一路上紧赶慢赶,到达东吴差不多也已经是大半月过后了。
东吴的地形平坦,不似大明山地丘陵居多,且四季气候分明农耕发达,正值七月,到处都是一望无际金黄色的稻田,轻抚拂过,吹的沉甸甸的稻穗沙沙作响,农人在稻田里忙碌着,时不时传来的笑声里,难掩丰收的喜悦。
一行人骑着马走在官道上,看着两旁稻田,姬如欢便忍不住感叹道,“东吴可真是个好地方啊。”
金铃笑着应道,“走这一趟不后悔吧?”
姬如欢笑着点了点头,“咱们还有几天路程才能到啊。”
金铃应道,“快了,最多两天,怎么,急着见你子书师兄?”
金铃所说的两天,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两天,这一路赶来,姬如欢可真是累的够呛,可难得看到大师伯这般急切,姬如欢心里也隐隐有一种不好的猜测,难道是九皇叔出事了?
所以即便是再累,姬如欢也坚持了下来,两天过后,便开始到了山地,看着前面延绵不绝的大山,金铃开口说道,“就快到了。”
到了一处农庄门口,想着马上就能见着九皇叔,姬如欢难掩面上的笑容,开口对一旁铃姐说道,“就是这里么?”
只这次铃姐却面色沉重的伸手拍了拍姬如欢的肩膀,“进去吧,,你子书师兄便住在里面,只身子有些不适,你做好心理准备。”
姬如欢面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便翻身下马,便急切往农庄走去。
大门虚掩着,姬如欢推开门,便闻到一股子药味,院子里,冬雪正蹲在一个小炉子前面,守着炉子上的瓦罐。
听得门口的动静,见着姬如欢便激动的站起身道,“六姑娘,您来了。”
姬如欢急切问道,“九皇叔呢?”
冬雪此时见着姬如欢,就如今见到了救命稻草,听得姬如欢的话,便毫不犹豫的指了指屋里,开口应道,“在屋里呢,主子见着六姑娘肯定高兴。”
姬如欢却没等冬雪话说完,便急匆匆进了屋,屋里的春晓还没看清门口的人是谁,便见着那人一阵风一般刮到了主子的床边,待人站定才看清居然是六姑娘。
春晓见着她,面上也有难掩的激动,他们主子总算是有救了。
而此时的姬如欢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没了原本模样的九皇叔,眼泪边止不住的开始往下掉。
姬如欢坐到九皇叔的床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却又似不敢碰触,哽咽着开口说道,“九皇叔,您怎么、怎么变成了这样?”
独孤驰砚看着坐在床边的姬如欢,努力挤出一丝牵强的笑意,并艰难伸出他骨瘦如柴的手,卧住了姬如欢那只伸向她还在颤抖的手,轻声说道,“别哭。”
然而姬如欢面上的眼泪却掉的更凶了,独孤驰砚借着握着姬如欢的那只手,艰难坐起身,春晓忙过去替主子身后垫好了枕头,看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忙转过身忙自己的去了。
独孤驰砚手上微微用力,便将泪流满面的姬如欢搂进了怀里,并轻拍着姬如欢的背,再此无奈开口劝道,“别哭。”
他倒是想要哄哄姬如欢,却是也就只会说这么一句。
姬如欢回抱着九皇叔单薄的身子,却不敢太用力,哽咽着说道,“怎么成了这样,明明走的时候都好好的。”
而此时的金铃总算是也跟了进来,见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倒是也一点不避讳,自己找了位置坐下,开口说道,“放心,有你在,他死不了了。”
姬如欢总算是稍稍稳定的自己的情绪,面上的眼泪鼻涕差不多也都蹭到了九皇叔的衣服上,除了眼睛红红鼻子红红,脸上的眼泪鼻滴倒是蹭的挺干净。
从九皇叔怀里出来,疑惑看着九皇叔,满是心疼的开口说道,“我也不是子期师兄,我来有用?”
九皇叔似是刚刚耗费的不少力气,待姬如欢从她怀里抬起头,他便无力的靠到了后面的枕头上,看的姬如欢又是一阵心疼。
便听得金铃应道,“你来没用,但是你的血有用,他身上中的毒蛊,需要你的血做药引解蛊。”
姬如欢听得要自己的血,便松开了九皇叔的手,激动的站起身来对春晓说道,“去拿碗来。”
春晓有些没反应了过来,倒是金铃看着姬如欢,很是无语的道,“你要干啥?”
姬如欢应道,“不是要用我的血么,拿碗放血啊。”
看着这般急切的姬如欢,金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终叹息说道,“今天好好休息,明日我便请人过来,替你九皇叔解蛊。”
姬如欢着急应道,“现在不行么?”
金铃终是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再说,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不累么?我可累了。放心,这么久功夫的熬过来了,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
说完便站起身快步出了门,生怕被见着人就已经失去理智的丫头再缠上。
姬如欢见着闪身离开的铃姐,果真打算追上去,便听得床上的九皇叔开口说道,“欢儿过来。”
姬如欢只得停下脚步,过去了九皇叔床边坐下,见着九皇叔这般模样,便忍不住再次红了眼眶。
九皇叔看着姬如欢这般模样,只能无奈叹息一声,开口应道,“放心,九皇叔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