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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情况？
陆平看了一眼白可心，然后坐到她旁边。
白可心脸色微恙，扭头对陆平说道：“张副校长负责新星舞蹈学校的招生工作，你一会儿多陪他喝几杯。”
陆平点了点头：“好啊，必须多敬几杯。”
他现在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今天这场饭局不会太顺利。
“陆……陆平对吧？”张副校长看了一看陆平，说道：“白小姐为了你和你妹妹的事情，组织了今天晚上的饭局。但……但是当着白小姐的面儿，有些情况我还是要提前说清楚，需要你综合考虑。”
陆平道：“行。你说吧。”
白可心道：“张校长，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张副校长一直用一副特殊的目光望着陆平，问道：“我听……我听白小姐说，你在哪里当司机，开车。对吧？”
陆平如实道：“没错。我在汽贸城给总裁开车。”
张副校长又问：“那你一个月工资能有多少？”
陆平道：“基本工资三……不，四千。老板刚给我涨了一千。”
“这……白小姐也不是外人，恕我直言，我们新星舞蹈学校属于一家高端艺术类院校，学费……学费这一块相对比较高。”
陆平笑道：“再高能高到哪儿去啊，这个你不用担心。”
白可心有些不悦地说道：“张校长，这些都不是问题，你就没必要再考核我朋友的经济能力了。有我白可心搭线，你难道还怕我们拖欠你学费不成？”
“白小姐我知道您是大户，肯定不差这俩钱儿。”张副校长解释道：“但这确实是我们招生的一个重要环节。因为以前就曾经出现过类似的情况，招生招进去了，结果交不起学费。毕竟是私人院校，还要考虑成本和盈利。而且我们学校有四个大股东，这里面还牵扯到多方面的利益关系……”
陆平有些不耐烦地道：“张副校长，你告诉我，一年学费能有多少？”
咪灿儿兴致勃勃地说道：“我自己也攒了很多钱了，都有几万了呢，应该够了吧？”
“噗……”张副校长差点儿笑出声来，嘴巴快咧到耳后根儿上去了：“我们学校毕竟是走的高端路线，对学生的学习和成长实行一条龙服务，并且与地方上很多艺术类团体，甚至影视圈都有着密切的合作关系。因此，我们的收费相对来说，算是比较高。一年的基础学费，大约……大约有50多万。”
这个数字，张副校长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其实眼前这情况，他觉得说与不说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因为看起来，他们根本就不具备负担这笔高额学费的能力。
“哇，这么多？”咪灿儿呶了一下嘴，忍不住说道：“你们学校也黑了吧，学费怎么定这么高呀？”
陆平冲咪灿儿笑说：“有哥哥在呢，你不用担心学费。”
咪灿儿道：“那……我们小姐也能资助我。但我以后挣了钱，一定会还的。可我还是觉得，这学校收费太高了，能不能少收点儿啊？”
张副校长啧啧地道：“小姑娘，这已经不算高了。我说的这五十万，还不包括食宿，外课，服装等各项费用。加上这些的话，还会更多。”
咪灿儿撇了撇小嘴：“那我不住校不就行了，能省不少钱吧？”
张副校长强调道：“学校的规定是，必须住宿。为了提高教学质量，我们学校是半军事化管理。”
“行了，费用这一项翻篇儿。”陆平见服务生开始上菜了，便说道：“张副校长，学费你大可不必操心，不是问题。你可以说下一项了。”
“那怎么能翻篇儿呢？”张副校长煞有介事地道：“这是一个最关键的问题。白小姐也不是外人，我说句不好听的，只要能交得起学费，其它的都不算问题。贵族学校嘛，都是一个性质。所以我们需要对监护人的工作，收入，家庭环境，各方面信息做一个综合考评。这是学校的流程。但是现在的实际情况是，你的工作和收入，确实不太符合我们学校的招生条件。小伙子，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你看，你一个月四千块，加上奖金，一年不吃不喝就打你能攒下五万块钱行了吧？都不够学生一个月的费用。所以我的建议是，你们这种情况，确实不适合选择艺术类学校。太烧钱。”
说着说着，这张副校长的势利眼本色，就渐渐流露了出来。
“我说了，钱不是问题，你老劝我们打退堂鼓是什么意思啊，张副校长？怎么，我妹妹这形象这气质，这身条，不符合你们的招生标准？”陆平禁不住有些生气，要不是看在白可心的面子上，真想一杯酒把他泼醒。
“条件确实不错，但主要还是学费的问题……”张副院长强调了一句，接着说道：“对了，我们校方还需要监护人提供自己银行账号的流水信息，要求是每月平均流水不低于二十万，这是最低门槛。”
陆平反问道：“又是钱！钱钱钱，你就光认钱了是不是？可以，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提供给你，不就是银行流水吗？我有！真是服了你们了，招个生搞的比买房子按揭贷款还要复杂，还要提供什么流水，多此一举。”
张副校长又伸手推了推眼镜，笑眯眯地说道：“有是一码，有多少又是一码。小伙子，我说这些呢，没别的意思，你也不要冲动。相互理解，互相体谅。”
白可心气的脸色都泛白了，忍不住插话道：“张校长，有我白可心做保，你还担心我朋友交不起学费吗？大不了这学费，我来出。我们也都认识两三年了吧，就连这一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白小姐你别误会，这也不是你出他出的问题。”张副校长笑了下，说道：“时局如此，我作为副校长，也只是一个执行者。以前学校就曾出现过类似的例子，有个家境一般的学生，硬着头皮凑足了一年的学费交上了，哦，对，她好像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老总的亲戚。但后来怎么样？到了第二年，学费就交不起了，东拼西凑连三分之一都没凑起来。那我们校方只能劝退。但这家人特别无耻，死赖着不退学，而且还找了媒体，说我们学校不够人性化，在社会上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所以从那开始，我们对生源的把握就非常严格了，对其监护人的工作和收入，都要进行综合性考评，还要做风险评估。白小姐，你是生意人，你应该明白，我们新星舞蹈学校，和你们做企业的性质是一样的，是为了盈利，不是慈善机构。我们也需要生存，也需要公关，也需要为几位股东带来利润……”
嗯？
陆平和白可心面面相觑。
白可心歉意地耸了耸眉头，转头对张副校长说道：“张校长，你之前电话里可是跟我说的很明白，说是上学没问题，就你一句话的事儿……”
张副校长打断她的话：“我那是没想到……我以为你向我推荐的，是你的朋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当然觉得没有问题。”
白可心伸手指着陆平，强调道：“可他就是我的朋友啊！”
“下九流的朋友也算朋友？”张副校长这句话冲到嗓子眼儿后，又被咽了回去，换作婉转地说道：“白小姐，你要明白，我们新星是贵族学校。好了，先失陪一下，我去一下卫生间。你们正好先商量商量。”
“张校长……”白可心气愤地喊了一声。
但张副校长这时已经走出了包厢。
“抱歉了小陆陆，我也没想到，这张布伟现在变得这么势利！”白可心一脸歉意地望着陆平，说道：“去年我也曾经把我一个朋友的女儿介绍给他，他很痛快就收了。怎么这次……不过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让你妹妹入学。看来，他可能是在怪我没给他包个红包。世风日下，总有些人会越变越庸俗。”
陆平强调道：“这根本不是红包不红包的问题，人家是嫌咱身份低微，没听他老是强调‘贵族学校’‘贵族学校’吗？”
“那他就是瞎了狗眼了！”白可心愤然道：“一会儿我会亲口告诉他，你马上就是汽贸城的老板之一，看他还敢不敢狗眼看人低！”
“没那必要！”陆平笑了下：“白小姐，你那份股份转让书我是不会签的。还有，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你自己现在都身陷困境，还能抽出时间来帮我忙。这份情，我陆平心领。你放心，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
白可心顿时一怔，挑眉笑道：“姐现在开心着嘞，什么时候身陷困境了？”
陆平知道她是强颜欢笑，不想连累自己。
因此也没点破。
咪灿儿一脸善解人意地说道：“哥，那个副校长对我们这么苛刻，这学我不上了。我不想让你们为难。你看那个人，一脸瞧不起人的样子。我刚才就差点儿没忍住，都想骂他了。”
“上！必须上！”陆平说道。
咪灿儿说道：“可是我不想让你为了我，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人。”
陆平笑道：“傻妹妹，你什么时候见哥哥在别人面前低三下四了？今天你哥我就把话放在这里，咱挺起胸膛照样能把这学给上了！”
白可心建议道：“小陆陆，你就别惹事儿了，他这里行不通，咱再换一家。反正这么大的永州城，学舞蹈的学校多的是。我来安排。”
陆平偏偏较起了真：“别。我陆平就偏要选这家了！学我要上，人我也要给点儿教训！除了我父母，还没有人敢这样给我脸色看，我看不惯。”
白可心沉默了片刻，来了句：“其实，我也看不惯。哼，敢欺负我的小陆陆，本小姐今天就让他身败名裂！”
“甚妥！”陆平伸出了一个巴掌。
白可心会意，抬手便跟他击了一下掌：“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