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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一会儿,执事敲响铜钟,场下的学子们立时止声。
四名导师一字排开坐在门坊下,当中一人执步上前。
那人是个中年儒士,穿着白袍儒服,颇有威严。
他端目环扫,朗声说道:“国子监三年一考,首先要祝贺列位通过文考,十年寒窗苦,走到这儿委实不易。列位都是我日向帝国的新锐学子,也是我日向帝国长盛不衰的基石,基石者匡社稷之厦,不可损也,所以今天的武试需点道为止,不可伤人性命。为公平期间,今天只证修为,身兼天赋者不可滥用天赋。各位须知修行不易,万望遵守规则,最后期盼大家荣登仙榜。”
说完,扭头看了一眼敲钟的执事,打了个挥手令。
那执事见令,又敲响铜钟,高喊:“武试开始!”
喊声方落,屏风墙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瞬时一变。
那墙像个活物,极具灵性,变成十组对峙的名单。
等名单变更完毕,又有十名执事分别跳上各属擂台。
那敲钟的执事又喊:“第一场十组,请学子对号上台。”
这第一场十组里面竟有魏仕骁,他提枪上台,极是骄傲的闭上眼睛,昂首阔立,不屑去看跟他比试对决之人。说来,他这份骄傲虽过,但也很有本钱,因为他十岁就晋升到炼气境了,那时他本该驰骋帝都参加国子监的考核,但却整整推迟了九年。
今年他十九岁,修为奇迹般的突破到大乘境。
脱离下三境,意味着破茧,跻入中三境之列。
他忍耐九年,就是为了等今天,等这个机会。
他要让世人看看,魏国之威武,魏人之强悍。
他要向世人宣告,他是有史以来修为最强的应届考生。
……
擂台对面与他比试切磋的是个燕人男子,耍一把长刀,生得虎背熊腰,气势也不同凡响。此人从魏仕骁轻佻的面孔中察觉到被轻视,气得咬牙切齿,两眼冒火;同时又无比憋屈,暗呼自己运气太差,第一场就跟魏仕骁交上了手。
他知道魏仕骁少年成名,修为极高,自己是打不过他的。
可即使修为再高,切磋场上也理应守礼,以示尊重对手。
像这般趾高气扬,故意轻视,无疑是对对手的羞辱。
这男子自知与国子监无缘了,原想走走过场便可,此时体内孕育火气,说什么都要全力以赴了,哪怕自寻死路也要搓一搓魏仕骁的锐气。何况小郡主燕小小还站在擂台下呐喊助威,这个脸他也丢不起。
等比试双方准备妥当,执事打个手令,喊:“开始!”
可是喊完了开始,魏仕骁和那燕人却都一动不动。
执事纳闷了,只得上前又打个手令,喊了声开始。
魏仕骁缓缓睁眼,跟执事说道:“先生不用喊了,这一场根本不用打。”话落,又跟那燕人说道:“本世子不想跟你打,你弃权吧,免得伤筋动骨。”
那燕人道:“我呸!少他妈啰嗦,你到底打不打!”
魏仕骁道:“本世子不跟你过招,但你可以出手。”
“你以为我跟你客气!”那燕人把长刀往地上一杵,而后大喝一声,蹬腿借力,弧跃而起,手举长刀劈落而下。盛怒之下,他也不管规则不规则了,由是这一刀灌输全力,劈式如雷,旨在将魏仕骁的脑袋劈成两半。
这一刻,围在台下的燕人一个个都惊呼了起来。
“坏了坏了,这一刀劈砍下去,还有得活么!
“你疯了吗,你杀了他,这一场你也赢不了!”
“……!”
在燕人呼喊之际,旁边的魏人姿态很高,一脸不屑。
这些魏人根本就不担心世子的安危,反而冷静异常。
在他们眼里,世子岂是区区一个燕人能够击败的。
……
只见那长刀劈下,刀刃闪着一丝电光,落式迅疾,眼看就要砍中魏仕骁的脑袋。然而就在这时,魏仕骁昂头抬目,往半空中的燕人使劲一瞪,但听砰声响作,从他体内迸射出一股白影气浪。那气浪势强,顿将燕人震飞开去,摔下擂台,狂吐鲜血。
这一下,震惊全场,就连擂台上的执事也傻了眼了。
未出一招,不使一技,凭体炼之气将对手震下擂台。
国子监创立至今,历届参考学子无一能够做到这点。
这时也不知是谁呐喊一声:“破纪录了!破纪录了!”
观看其他擂台的数百学子听见喊声,都围拢过来,朝魏仕骁指指点点,询问战况经过。门坊下的几名导师闻声,也齐齐站起,眺望着这场惊世的比试结果。魏仕骁这一场赢得太漂亮,完全碾压其余九组,一时间风头无二。
那擂台上的执事回过神来,通报。
“第一场第三组,魏仕骁胜!”
通报完毕,全场一片肃静,魏仕骁朝执事打个拱手礼,而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缓缓走下擂台。他一身赤红,提着长枪,目不斜视,额间发丝随步而荡,英俊潇洒到了极点,看得台下百余名女子为之倾倒。
不过有倾倒者,有仰慕者,自然也就有反感的人。
远处,典星月、宋大中等人冷漠观战,频频生厌。
她们不想涨了魏仕骁的气焰,所以没有近前围观。
但是魏仕骁与那燕人的打斗,她们却看得很仔细。
典星月感叹:“他这修为,问鼎榜首毫无疑问了。”
宋大中笑道:“星月姑娘怎么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你说他问鼎榜首,我却不这么认为。没错,这一届应考学子里面,他的修为是最高的,可你别忘了,殷立修习的战技比他高明,只要殷立挨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典星月轻皱眉头:“榜不榜首的也不在乎,只要殷立入榜便好。”
宋大中哈哈大笑,梅丽娜、班叔尼一干人等也跟着大笑起来。
班叔尼道:“你还替世子爷担心呢,你应该担心担心我们。”
宋大中道:“是啊,殷立比我们修为要高,你是瞎操心了。”
典星月是有苦自知,她不愿浪费口舌解释什么。
此刻唯有心叹:“哎,你们哪里知道殷立的状态。”
心叹之余,扭头回看打坐的殷立,眼神一阵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