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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池本姓孟,孟姓是王室之姓。
她父亲孟遂与国王是堂兄堂弟。
因属王室,她家过得殷实富贵。
孟遂喜爱诗文篇章,闲时广交文友,诵文作赋;兴时花街柳巷,弹琴说曲。说好听点,他算个文人雅客;说难听点,就是个纨绔子弟。一个将近四十岁的人了,依旧我行我素,他对做官是全无兴趣。
这不,月池今天回家,孟遂就不在。
赶巧,听说龙庭敖仓王子今天会到。
月池想进宫看看这个未来的姐夫去。
从府中出来没一会儿,看见孙记茶楼围了好多人。
她走去一看,原来是老爹孟遂跟几个朋友在喝茶。
茶楼门前摆有案桌,桌上写“一字千金”四个大字,并且还置有书文一篇。其书内容写“笃信好学,死守善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
文章有后续,孟遂这是求文续章,许诺一字千金。
不管是谁,只要写对后文,就能得到丰厚的酬金。
月池对老爹的嗜好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这简直就是玩物丧志。
她本想要走,却见拥挤的人群里有只白猿。没错,那是大泼猴,难道殷立也在吗?她挤开人群,往前蹭了蹭,果然看见殷立和几个学长在议论文章。月池心里欢喜,忍不住往前挤,挤到殷立身后:“真巧,你在这儿呀。”
殷立也倍感意外:“是啊,好巧。”
月池问:“你对这个也感兴趣吗?”
殷立指向高干、刘肥两人:“他们见钱眼开,说要试试。”
“什么叫见钱眼开,你是世子,当然不在乎这点小钱啦。我们刚算过了,后文还有十八个字,那可是一万八千金啊。咱们只要拿到这笔钱,下半辈子吃喝就不愁了,对不对。”刘肥捂着大肚皮,馋着口水盯着桌上的文章,放佛那文章是美食,恨不能一口吃下。
殷立催他:“罗里吧嗦说了半天,那你倒是去写啊。”
厨娘笑笑:“平时他就知道吃,他肚子里哪有文章。”
刘肥没理她,只跟高干说道:“我说高干子,你磨蹭什么呢,你倒是快点啊,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赶紧的,写完领钱,咱们好去吃饭。”
高干白了刘肥一眼:“就你能吃,怎么撑不死你。”
他上前提笔,沾墨书写,洋洋洒洒写下十八个字。
围观的一众文人雅士看罢,均发感叹,拍手叫好。
在茶楼内喝茶的孟遂及好友见状,跑出来观看。
孟遂照文念道:“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妙妙妙,意境与前文辉映成趣,绝非自撰,当出自孔圣人的典籍著作。敢问先生,你可是研读过孔圣人的典籍?”
高干答道:“没错,在下是孔先生的学生。”
孟遂大惊:“啥,你说你是孔圣人的学生!”
高干揖礼:“在下在国子监进修多年了。”
孟遂大喜:“哎呀,太好了太好了,难怪你能答对后文。不怕跟先生说实话,孟某对孔圣人仰慕的很,十多年来,孟某收藏了不少他老人家的著书,可惜全都残本不全,听说孔圣人的著书典籍全都收录在国子监玄霜宗,不知先生是否全都研读过。”
高干道:“嗯,高某可以倒背如流。”
孟遂拽他:“走走走,跟我回家去。”
殷立、广寒等人面面相觑,什么情况?
刘肥赶紧上前阻拦:“喂喂喂,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像什么话。咱们写了十八个字,总共一万八千金,你赶快兑现,我们拿了钱还要去酒楼吃饭呢。”
孟遂问高干:“怎么,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高干环指殷立等人:“她们都是高某同窗。”
孟遂搂住高干:“很好,蒙某设宴,你们都随我回府去。”
面对超乎寻常的热情,高干脸上痉挛,禁不住只打冷战。
殷立、广寒、厨娘、刘肥眼珠欲爆,嘿,咋还搂上了呢?
人群里的月池本来不想吱声,可老爹的兴奋和热情太过火了,他只差给高干一个公主抱了。月池实在看不过不下去,她喊:“爹,快把钱给人家,放人家走。”
殷立惊了一下,只觉好笑:“啥情况啊,他是你爹!”
月池轻咬嘴唇:“他……他没别的意思,就是热情。”
孟遂把一张要老不老、要嫩不嫩的脸凑到她们俩跟前:“说什么呢?原来你们认识呀,认识就更好了。不多说了,高先生答对了我的题,你们得随我回府,我好拿钱兑现,然后呢再摆桌酒宴请你们喝酒,各位没异议吧?”
月池在殷立耳边悄道:“随他吧,不然他没完没了。”
殷立点头:“盛情难却,还能说什么呢,那就去吧。”
回府后,孟遂取出一张一万八千金的存票递给高干。
然后,吩咐厨子备酒备菜,吩咐月池招呼大家喝茶。
而他自己呢,则拽走高干,说是到书房交流文章。话虽这么说,可孟遂的热乎劲就好比青楼里赏花,看高干的眼神都发绿光。殷立等人暗暗的替高干捏汗,希望他好自珍重。
殷立发现,月池家看不见母的,下人全是公的。
对于皇亲贵胄来说,这样的家庭配置实在诡异。
茶过三巡,殷立问月池:“怎么不见你娘呢?”
月池道:“我娘进宫去了吧,她经常不在家。”
殷立道:“哦——,原来如此,难怪难怪啦。”
月池道:“难怪什么?你这话有什么深意吧?”
殷立道:“我刚在想呀,到底谁才是你爹呢?”
月池噗吱笑声:“说什么哩,我爹在书房呢。”
隔一会儿酒菜备好,月池叫孟遂出来陪客。孟遂还真是我行我素惯了,他说他和高干行文正紧,不想吃饭,叫月池自己陪客。一席饭吃完,孟遂和高干依在书房,时不时听到两人大笑之声。
殷立几人不等他了,吃完抹汗拍拍屁股要走。
月池问:“再坐会儿,你们不等高先生了吗?”
殷立道:“让他在你家待着吧,我们去找二教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