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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君时：“就叶沉。”
苏纾挑了下眉，“他叫你这么做的吗？”
“他说女孩都喜欢可爱的男孩子。”
苏纾差点笑喷了，“哈哈，叶沉真是个鬼才。”
大概归功于他是二次元迷吧，所以就比较可爱，他也确实是比较可爱的那类蓝孩子。
顾君时说：“所以，你们根本不喜欢？”
“不不不，我们挺喜欢的。”苏纾乐呵着，“你装可爱也挺好的，有种反差萌，我很喜欢。”
顾君时叹了一口气，“你就喜欢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
苏纾原本以为，林宝珠想清楚了，这事就铁板钉钉了，韩商也答应过，会无条件帮助林宝珠度过困难。
其实韩商骨子里也是挺“行侠仗义”的性格，他年少时跟林宝珠见过一面，也算个萍水相逢的朋友。
所以那几日，他都在深城和凤屿市往返，卯足了劲要打这场官司。
几天后，好消息传来，债务纠纷官司打赢了。
苏纾接到消息的时候，差点跳了起来，跟苓楠说了这件事。
苓楠也说：“她离婚是对的，这种男的不能同情。”
“离婚案还没开始呢，还在审核，现在是先打债权债务官司。”苏纾吃饭的胃口都变好了，但同时，她也有些忧思，债务打赢了，也证明她彻底跟婆家翻脸了，可能此后，婆家不会在给她一点帮助，而且事情经过了报警，诉讼，已经闹到人尽皆知，街坊邻居们现在都知道她老公是什么样的人了，这也无形中让公婆那边更加厌恶她了。
当天晚上，苏纾坐在房间里整理网店，接到了林宝珠的微信消息。
林宝珠：【酥酥。】
苏纾分神看了一眼微信：【嗯？】
林宝珠：【如果耳朵一整天都嗡嗡嗡的响，是不是要去医院做检查？我要怎么跟医生说？是让他们做验伤报告吗？】
苏纾看着这段字，觉得有点奇怪：【你的耳朵为什么会嗡嗡作响？】
她发完一愣，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赶紧切回微信：【你被谁打了？你老公吗？】
林宝珠：【下午去帮我妈买菜，被他拦住，打了一巴掌，脸痛了好几个小时了，耳朵也一直嗡嗡作响，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
光是听描述，都觉得很严重了。
苏纾有点无语：【这是多大的力能打成这样？你还在这里问？赶紧去医院。】
在这件事情上面，苏纾有时有点恨铁不成钢。
过去她觉得林宝珠挺女王的，没想到后来她变成了这个样子，也可能是几年的婚姻生活把她磨成了这样，不断退让，忍耐，让她变成了这样自卑，压抑，摇摆不定的无主见性格。
林宝珠：【孩子没人带。】
苏纾郁卒：【你妈呢？】
林宝珠：【她腿不好，今天出去看腿了，我爸陪她去。】
苏纾：【所以你这件事还没告诉家人？】
林宝珠：【我妈最近腿脚不好，我爸陪着她跑上跑下的去看医生，我不想让他们总担心我了。】
苏纾沉默下来，虽然这不是她的事情，但她早已把宝珠当成亲姐妹。
听到宝珠遭遇这些，她的心就像被一团碎冰渣装着，闷得不行。
苏纾：【他是怎么打你的？直接在路上打吗？】
林宝珠：【法院传他回来打官司，他心里不服气，又不满意法院判的结果，就来警告我，叫我不要再搞事情了，不然就要我好看，还说要杀了我全家，大不了一起死。】
苏纾摇头：【真是神经病！】
林宝珠：【我也不懂，是我上辈子做的孽太多了吗？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
苏纾：【别想太多了，目前还是先报警，然后做验伤报告，要把证据都保留着，他找你一次，就报警一次，不要怕他，更不要单独一个人出去，孩子方面，也要小心一点。】
林宝珠：【我也不知道我还撑不撑得住，老实说，好累，好辛苦。】
苏纾：【没什么辛苦的，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离开渣男，也是为了你儿子，别放弃，不然你又会被他们控制。】
林宝珠心有戚戚然：【嗯，我努力，只希望离婚官司之后，他不要在打扰我了。】
*
立冬后，天气就渐渐转凉了，大部分人都喜欢冬天，因为冬天不怎么流汗，也可以穿得美美的。
当然，这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而对于林宝珠，这是一个非常难捱的冬天。
她的孩子一个多月了。
喝母乳长大的孩子长得很壮实，一个多月就有12斤了，对林宝珠来说，这算是一个安慰。
但除去这个安慰之外的一切，都是黑暗的，首先孩子需要添置冬天衣服了，需要买纸尿裤了，这对一个没有收入的妈妈来说，是一种压力，因此她开始了向邻居要衣服的过程。
有时候觉得挺后悔的，因为不舍得打掉这个孩子而把他生下来，给了他这样的环境，别人的孩子都有新衣服穿，有爸爸妈妈爱，爷爷奶奶宠，而她的孩子，从出生就注定是孤苦贫穷的，需要穿着百家衣长大，她甚至负担不起奶粉，总是担心母乳不够孩子吃……
另一方面，张煜总是不断的骚扰她，白天在家门口等着恐吓她，晚上发辱骂短信，她拉黑他的手机，他就换别的手机，总之就是不断换手机骚扰她，吓得她连门都不敢出。
她有时候也感到惭愧，长这么大，没让父母享过福，却因为嫁错了人，害得父母也跟着担惊受怕。
家里的座机响了。
林宝珠抱着孩子走过去，接起。
“喂，是我。”电话里，是她那个老公张煜，他的声音低低的，整个人好似很低落，“法院发来通知了，你真的要跟我离婚么？”
经过不断的骚扰之后，林宝珠的心已经变得铁石心肠，她道：“是。”
张煜没说话。
林宝珠要挂断电话。
张煜又开口了，“你别挂电话，老婆，听我说几句话吧。”
林宝珠垂下眼帘，“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婆了。”
张煜低落地说：“我总是闹你，是因为不想你离开我，老婆，我真的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和孩子……”
他说着说着，竟就哭了起来。
林宝珠面无表情。
以前，她还会因为张煜装可怜而同情他，但现在，她已经麻木了，很平静地开口，“张煜，你不适合过日子，等我们离婚后，别去祸害别的女孩子了，先把赌瘾戒了吧。”
至于那些网贷债务，他父母帮不帮他还，已经跟林宝珠没关系了，她今后都不想在跟这个人扯上关系。
张煜凄楚地说：“我知道我做的错事太多了，你对我很失望。可是老婆，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之所以赌钱，也是因为想给你和孩子一个好环境，不想你总被我妈说，想凭自己的能力买个房子，让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得舒服一点，老婆，你在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打你了，也不会在骂你了，你带孩子回来，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不可能了。”林宝珠的表情轻描淡写，“张煜，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其实他这副样子，已经上演过很多次。
惯会撒谎，装可怜，威胁，欺骗。
过去她原谅了他无数次，可……事实证明她只是个傻子。
张煜说：“老婆，你别这样，你让我写协议，我就写，你想让我写什么，我就写什么，好不好？就算是把我的命给你，我也同意。”
林宝珠笑了笑，很淡定地说：“不用了，债务纠纷法院已经判了，你无需在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