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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他好歹有一门酿酒的好手艺,虽然生活困顿,倒还不至于饿死。
两个人又天南海北地聊天,别说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老人,还挺有见识的,他说了自己半辈子的所见所闻,这些都对宋晨了解这个时代很有用处。
这个老人姓童名杰,经营站着一个酿酒坊,规模很小,其实就三个人,算上他老婆还有他的那个有点傻呆的儿子,纯粹一个家庭作坊。
其实宋晨知道,他这个小小的酿酒坊,已经要到了破产的边缘了,这个老头好面子,只是不肯向晚辈说而已,怕丢人。
当然宋晨也不会揭穿,他不说是他的自由,这是男人的尊严,他又不是傻儿,要去揭穿这个。
聊了很久,这时又听到很生气的喊声,“老头子,你快过来了,快过来了,自家牛牛被人打了!”
听到这个,童伯一下子就跳起来了,这是他的独子,虽然痴傻,这可是三代单传呀,从自家老婆的语气看,这一次有点严重。
宋晨也赶紧跟了出去,看到一个胖胖的家伙,头发凌乱,脸上全是血,身上轻一块,紫一块的,打得好惨呀,这到底是谁了,下手也太狠了吧。
他叫阿牛,这个傻大个从小跟着宋晨一起长大,两人关系很好,就像亲兄弟一样,傻大个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
“阿牛,是谁打你的?”此时宋晨的气势十足,对于以欺负弱小为乐的人群,他是很不喜欢的。
“小晨,这事算了,阿牛也没有真的伤到!”童婶看到宋晨要替他的儿子出头,心头既高兴,又担心,她同样也不希望宋晨出事。
“对,他们咱惹不起呀!”童伯也无奈地说到。
“不用说我也知道,又是那个陈家三少爷!”这个陈家三少爷,在他老爹安排下接管了酒坊的生意,这家伙为了在他老爹面前挣表现,开始化身“门口的野蛮人”(号外:不怀好意的收购者),按现代话来说,开始走上了血腥的垄断之路。
童家不幸成为“野蛮人”的第一个下手目标。
陈家的暮光酒坊是个巨无霸的存在,至少占了两浙酒业市场份额的三成,陈三有个小目标,在三成的基础上再增加个两成。
陈家的产业前面都加了‘慕光’二字,打铁烧砖制酒当铺织布海运,几乎样样行当都要插一杠,陈家不是简单的商人,背后有黑道势力的影子,和临安第一大帮光明帮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传闻陈家的老爷子就是这个所谓的‘光明’帮的帮主,不过始终是传闻。
陈家老爷子陈霸天,据说是苦力出身,其发家历程笼罩着一层非常神秘的色彩,传闻中得到‘天神’的资助,传得极其邪乎。
不过此人到不低调,经常在他的各大铺子上看得到他,一副很和善的样子,声音也有磁性,甚至有时会亲自打扫门前的卫生,渐渐地树立了一种非常有亲和力的形象。
如果真的以为他是一个温和的人的话,那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对方是临安城的顶级豪门,与童家这个城里最为普通的家庭,原本是不可能产生交集的,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陈霸天让自己的第三个儿子陈三接管慕光酒坊,这么安排也是有原因的,三个儿子分别接管铁匠铺砖厂酒坊,让三人竞争看谁做得好,从而考量他这三个儿子的能力。
这么做是就可以挑选继承人了,三个儿子的眼睛都红了,彼此间的斗争好比一场宫斗戏,临安第一大帮光明帮的少主,这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头衔。
所以接管了慕光酒坊的陈家三少爷陈三就对业绩特别上心了,这个家伙只想走旁门左道,搞‘并购’扩大规模,说白了就强买强卖。
因此盯上了童家酒坊,不是因为这个童家酒坊生意好规模大,相反童家酒坊就是一个家庭作坊,童家在临安可以说毫无根基势力,正好拿它来立威。
杮子捡软的捏,欺软怕硬永远是恶人的标志。
他要拿童家酒坊开刀,找到童叔后耀武扬威地向他宣告,他要用十贯钱买下他的酒坊,并且房产也附带在内,那意思是不容拒绝。
在临安城光是那套房子都值一百贯,而且酒坊可是童家仅有的生计来源。
童伯当然不愿意了,战战兢兢地拒绝了之后,就被陈三给盯上了。
陈三原本打算用童家祭旗之后,然后再趁势收购其它酒坊,让陈家垄断临安整个酒市的小目标又进了一步。
被拒绝了之后,每天都有一群无赖来童记酒坊门前,大声喧哗骚扰不停,来买酒的人也不堪其扰。
久而久之,本就不大好的生意就更惨淡了,甚至到了难以维系的地步了。
这个三少,没有把自己的报复局限于生意上,这人还有一种虐待狂的心理,看到童家的人没有什么背景,属于老实本份好欺负的那一种。
就对这个有点痴傻的胖子,经常拳打脚踢,以满足他的变态的心理诉求。
宋晨解到这种情况后,真是义愤填膺,就算是陌生人遭到这种对待,都要精神上支持一下,更何况童家对自己有大恩的。
“童伯,对方又不是皇亲国戚,就算是,大宋还有王法的,怕他个哪样!”宋晨觉得一味忍让的话,只会让恶人更加肆无忌惮。
宋晨还没有去找他,他却自己来找宋晨了。
“什么王法,老子就是王法!”一个拿着折扇,打扮得像前世古装剧里的公子哥模样的二胖少年出现了,怎么看都是一副欠扁的样子,这就是陈三了。
古代纨绔子弟的标配,他怎么会没有了,两个狗腿子恭恭敬敬地跟在主人后面。
“你就是王法,大宋朝什么时候改姓陈了!”宋晨这时火气真的很大,他就看不得这种单纯地以别人的痛苦为乐的人,这种人他是见一个,就想打十个。
“有点意思了,很少有人敢对我这么说话!”这个家伙明明是一个无赖,却喜欢打扮得如此文雅,干着欺压良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