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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这名叫苏月婷的女子,年纪看起来不比凤臻大多少,却说话谈吐有理有条,收放有度且字字珠玑。果然有涵养和无教养的人有着莫大区别。
不过能把她调教成这般,其主人必定也非寻常女子吧?
大夫人,可是苏乘风大儿子苏弋的妻子?
有点儿意思。
本以为场面会一度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打上一架彻底闹大开来,待她们受尽苦楚了自然会告到二夫人那里去。
然后依照二夫人的脾气自己肯定也咽不下这口气,又不敢拿凤臻怎么样,届时又不得不告发给苏乘风,让他这个当家人来处理。
而凤臻的身份苏乘风比谁都清楚,她在他的府中被欺压了,还没去找他讨要说法,他又怎么敢来管这事?
所以无论如何,苏乘风都会尽力压制下去。
然而,凤臻精打细算的一系列,却还没等彻底打起来呢,竟被那苏家家母截了胡。
早在她和苏显晴纠缠期间,不知是谁竟悄悄跑去将苏老夫人给请了过来,把她和苏显晴一道带去堂中审问。
她更没想到那苏乘风果真做事十分谨慎,硬生生把宫中发生的一切都满了下来,只对外宣称凤臻是今上赐给三子的通房丫头,也只交代了一句“好生照看”便没了。
行吧,没就没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光荣事迹,同时也更加方便了日后她远走高飞。
虽然按理来说该是二夫人侍女苏显晴的不对,可这女子实在巧言善辩,硬把行恶说成善举,把挑事人推给凤臻,自己则扮演个“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的人。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万物动容。
这老夫人的思想也是极端,全然由不得凤臻辩解,一口咬定了是因为凤臻的到来才引发了一切事情。因为她来之前,苏府还是和和美美的呢。
无缘无故的,凤臻挨了手臂般粗壮的棍子整整三十下!
每一棍都几乎打得她筋骨尽断,险些原地驾崩。
这气,她可是一辈子都有没受过啊。
本来还想再训斥奄奄一息的凤臻几句,却不想有丫鬟走进来,在老夫人耳边说了句什么话后,突然命候在一旁哭哭啼啼的香儿赶紧把人带下去。
才出门,便迎上疾步而来苏乘风。
“凤……”他吃惊至极,还没喊出口便被屋内的妻子叫住,无奈他要说的事的确耽搁不起,便也由着香儿把凤臻带走了。
这一天直到夜深,凤臻是醒了又被痛昏,昏了又被痛醒好几次,香儿的哭声始终幽幽传进耳中,那一把一把的泪竟也不比凤臻疼出的汗少。
半眠半醒间,香儿在给凤臻换药时,她好像听到香儿说了句话。
“没事了凤姑娘,听夫人说诺少爷快回来了。等少爷回来,便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
“……嗯。”
回应完,终于沉沉睡去。
.
凤臻一觉醒来后,房中依然只要她自己,不见香儿。就如第一次般也是等了好一会儿,她小心翼翼起身要下床时,才见香儿端着个药碗走来。
“姑娘你终于醒啦,别动别动,大夫说你的伤须得卧床静养,不易走动,否则会影响筋骨愈合。”
唔……
凤臻道:“几时了?我睡了多久?”
香儿道:“你已经昏迷三天了,现在是午时。饿不饿?我给你拿点吃的去。对了,三少爷回来了,你一会儿去见见少爷?”
凤臻一愣,苏家三子回来了?什么时候?
“……先吃饭吧。”
凤臻摸了摸肚皮。
“等等,这三天中,可有人来过?”没记错的话,苏乘风应该知道她的情况了。
香儿歪着脑袋想了想,道:“除了三少爷,好像……没人了。”
三……凤臻有些语塞,也有些惊讶。
“咳,我是说老爷,他可来过?”
香儿迷茫的摇头,但见凤臻一脸失望,又安慰她说老爷升官啦,而且还连升两品呢。近在一直在前厅招待着前来道贺的人,这不,都半月了客人仍断断续续。一时半会儿闲不下来。
凤臻挑了挑眉,原来这些时日都不得见他,竟是忙着待客?且不知苏乘风是没空来还是不敢来。
对于苏乘风这人,她也有些惊讶。想不到拒绝时那么决绝,当利益来临却又接受得那么心安理得。这种人通常被称呼为“有贼心没贼胆”。
有趣,着实有趣。
趁着香儿去煮粥的时间,凤臻又合计了一会儿。
主要顾及到古慕寒不知何时会来,她得在之前疏通好去路,否则她这么大个“目标”突然消失,皇帝老儿必定能及时知道。
至少,也得拖到等她们出了城门再说。
那么这突破口必定得是苏家。
家主从三品官员苏乘风,表面上当为首选,也是最适合的人。他若有心要帮助凤臻走,才最合情合理,不会受人阻拦。
但也因为他是朝廷官员,深知凤臻对老皇帝的重要性,并且还亲手交到他手上,这种情况下还放人,免不了祸及灭门。他铁定不敢这么做。
其次,苏家二夫人。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并且也收到了足够的“好处”,应该会不吝啬地“伸一把手”。就是事后需得承担点责任,也委实对不住她,对不住苏家人了。
最后,从未露面的三少爷苏诺。
如果直接跟他说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并且要跟对方远走高飞,会不会被当场打死?
对他来说,自己的通房要与别的男人私奔,无论有没有感情都有辱他的名誉,还敢找他去帮忙?能留她一条狗命就算仁慈了。
显然也行不通。
凤臻将苏府的人又都思量了一番,最终只有两个人适合她寄予希望。
老夫人,和二夫人。
老妇人那里到底是否能帮到自己,目前为止凤臻还不敢确定,须得旁敲侧击问过香儿再说。但是在二夫人那里,她脑中已经形成个初步计划了。
不过在这之前,足够的“好处”是她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说来,的确十分对不住苏府。但苏乘风应该早就明白,他敢心安理得地收下凤臻带给他全家的荣华富贵,就得顺便做好承受相应代价的准备。
这世间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处,也没有平白无故的灾难。虽然,可能很多时候灾难的份量要比好处多得多。
用完午饭,趁着天气回暖的日子,屋外阳光明媚,香儿便陪同着她一道出了房间,到花园去走走。
初春时的苏府花园,早已没了积雪,没有水迹。许是这府中花草都被冻死的缘故,大部分都已经换了新,就连一簇簇草木根部的泥土都翻新过,池中也新种上很多荷叶荷花。
此刻除了复兴的树发出一两寸枝芽,嫩绿嫩绿的很是生机勃勃。这府中便没了春天的气息,而是夏季。
凤臻很喜欢。
才走过后院的荷塘,香儿又引着凤臻继续往深处走,她说再往里些开了好多杜鹃花,不仅好看,还花香怡人可令心情舒畅。
走了一会儿,经过一小片竹林,果然在香儿的“引导”下凤臻看到了遍地新移植的杜鹃,五彩缤纷甚是娇美,也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只不过在花丛中还有一个小亭,亭中有三名男子。
一个背对着凤臻坐在石凳上,她看不清这人面容,但从前倾着趴在石桌上的背影看起来,此人举止随意得很。
他身旁坐着另一个笑容可掬的人,正剥着橘子,还仔细地拿掉果茎,之后才递给背影男子。
这人样貌,对于曾经后宫美男无数的凤臻来说,不是她在意的。不过他的眼睛很是清澈,神情看起来竟还有些真诚。
他举止投足得体多了,就连坐姿也是极其重礼的“端坐”,而且那与生俱来的华贵气息凤臻再熟悉不过,决计出自宫中。
再者他身后还站着一名青年男子,应是此人的随从。
气氛很融洽,虽然看不懂他们在做什么,凤臻这些天接触到的“身份”观念来看,也无意前去打扰他们,便招呼着香儿想离开。
怎知香儿并没有领会她的意思,反而挥着手臂开口唤道:“三少爷!”
凤臻愣了。
眼看着香儿撒欢似的向亭子跑去,并且亭子里的人也都纷纷看向自己方向,她不得不也硬着头皮挪了过去。
她走得很慢,一因背上的伤,二因面上极不情愿,又碍于对方是这儿的主人,还是自己日后要“侍奉”的人。
香儿跪在地上行礼,口中喊的是“奴婢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三少爷。”
凤臻又暗自吃了一惊。
早先猜到应该是宫中出来的哪位王爷皇子,却不想,竟还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夜澜国太子。
这运气也是……凤臻心中忍不住泛起些许烦躁。
她还没站定脚步,先前剥桔子的太子已经率先站起身来,磕磕巴巴激动道:“女……啊不,凤姑娘你好,我们又见面了。我是元靖,字淮旻,乃是夜澜国太子。呃……我其实,我其实已经见过姑娘很多次了,但是无奈姑娘病重,至此都没给姑娘留下什么印象,实在遗憾。现下终于见你平安康复了,淮旻便也就放心了。淮旻,淮旻这箱有礼了。”
说着,为表敬意,行了幅度很大的礼。
连香儿都愣住了,忍不住悄悄回头看向身形艰难,一步一颤龇牙咧嘴的凤臻。
她虽然知道凤姑娘是从皇宫里出来的人,但全然没想过到底会是什么地位尊贵的女子,竟让贵为未来储君的太子殿下都得卑躬行礼。
着实深藏不露,令人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