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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神子茗就更加不高兴了。
板着一张脸故意冷嘲热讽道:“哟,这不是那谁吗?苏家白痴的通房,连个名分都没有却被太子殿下视做珍宝。他‘哑’了这么些年,头一次敢在朝堂之上当面弹劾我神家,不就是为了你这女人吗?怎么?昔日凤妤国女帝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方来?”
熟悉的称呼不禁令凤臻身子一颤,咬着牙仍不敢回身去与他对视。
不见人时,凤臻还尚能压制住心中迫切,只身体因莫名渴望而不住仍颤抖。一见,意识也许会彻底崩溃,再也不受控制。
见她仍不予理会,神子茗立刻眉头紧锁,一拍桌子吼道:“你他娘的到底有多不怕死?老子花了五万银票在你身上便是如此回馈老子的吗?不过区区一介废帝,有什么可神气的?”
凤臻仍然没敢回应。
神子茗凝眉冷目,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起凤臻那看起来很是辛苦的背影。末了,对墨松节摆手道:“老子就不信了!墨松节你给老子出去,看着门。”
听闻,墨松节按压着凤臻腿的手微微一顿,有着片刻迟疑,道:“可是公子,她身上的毒和伤……”
“什么毒什么伤?能死人吗?”
墨松节摇头,“腿断了;身中轻微软筋散,和相……相思方。”
听闻,不止凤臻的心“咯噔”一下,就连神子茗都愣了愣神。
然后扬起嘴角邪魅一笑,“哦?是吗?果然是青楼中对付雏儿们的惯用伎俩。这死老鸨真他娘下流!不过正合老子意。”
墨松节没有回话,只默默退到一旁。反倒是神子茗,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将解下自己锦带的声响弄得特别大,听得凤臻心中更加狂跳不止,宛如震鼓。
随着靠近的脚步声,她已经不受控制地地渐渐回过身去,根本无心去看神子茗仍然衣衫整齐。那手越是轻柔地拂过脸颊,她越是被撩拨得邪火焚身。
最后一个以手指捏住下颚的动作,冰凉凉的触感不禁让她双眼越发迷离,也彻底击溃了那浅薄的意识。还不等神子茗再抚摸上来,自己低吼一声,已经主动抱住那手。
这一行为导致神子茗眉梢都快挑到后脑勺了,一脸大喜过望地看向墨松节,其意宛如在说:看吧,并非我有意要轻薄此人,倒是人家都主动送上门来了。
反正他没有理由拒绝,也想看看这种身份的人做出这种事,等醒来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触碰上皮肤,神子茗还未来得及感受出些什么,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玉池门被暴力踹了开来,其中一扇因为受不住那重力而飞出几尺远,险些砸到他身上。
他大怒,人都没看清是谁便当即弹起身来,呵道:“大胆!”
“到底是谁大胆?”屋外的人声音冷冽沉稳,只往里跨了一步,待神子茗看清楚后,压抑着愤怒的同时。彻底哑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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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姑娘!哐哐哐——凤姑娘你在里面吗?哐哐哐哐——凤姑娘我是凌霜,你在吗?
竟是凌霜!
凤臻一个激灵坐起身来,第一反应去看自己身边是否真的躺着个人。如果有,会不会是神家儿子子茗?
还好,并没有。
而且身上的襦裙也整齐在身,并非如梦境中那般赤身果体。
看来真的只是个梦,并没有“晚节”不保。可是,为何手中仍留着那结实的体格触感?线条分明,十分有力。以至于让自己都产生了真真切切的错觉。
凤臻连忙摇了摇头,意图甩掉此类不现实的想法,长长松了口气,这才回应门外道:“凌霜”。
才喊完,本意是想拖着双腿往外移动一些,却不想,手掌压在干草上后,一个冰凉坚硬的物品硌了她一下。低下头,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脑中“轰隆——”一声。
她身下的稻草上,全都沾染了已经凝固的血迹!裙子却干干净净。这些自然不是落红,而是来自还未结痂的腿伤。
还有那稻草下方掩盖住的,竟是一块极其罕见的紫玉佩绶!
……
明媚的光束从破旧屋顶和窗子口照了进来,斑驳陆离。这里早已不再是金缕院的玉池,没有镶玉牙床,没有床头挂着的香囊中发出来的幽香,更没有那来自空气中的,刺鼻的酒气和脂粉味道。
这里是一座……废弃了很久的破庙。庙中墙壁上仍残留着些许佛像的绘画轮廓,褪色得极其严重,完全看不出到底是哪些神位。唯独石台上仍屹立这一尊身穿战甲的武神像。
但也并不完整。持着法器的右臂已然断裂开来后,掉落在旁边那堆半高的干草垛子上。如论轮廓与五官,仍依稀可辨。
草垛子并非只有那一堆。只不过分布得零零散散,有的地方铺了一小片,像是行人用来临时歇脚的;有的则参差不齐只有几根,连落满灰尘的地面都一览无遗。
还有一点令凤臻感到惊喜。
那武神像前端正摆放着一片因为干枯而自然曲卷起来的大植叶,植叶上又放着一块已经发黑长霉的馒头,和一个正在腐烂的野果。
细闻,空气中除了弥漫着似有似无的干草味,还有果子发酵时的酒香。
凤臻忍不住扬起嘴角会心一笑,并非那气味香甜。他猜测那是歇脚之人留下的,心中也感叹是有多久没看到过这种有借有还,不占半点儿便宜的人了。
我借你屋檐歇歇脚,还你些食物做贡品。如此心怀仁义懂得分寸,想来必定是个品德俱佳之辈。
门被凌霜一脚踹了开来,倒下的同时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灰尘。待跑过来后,先前还惊喜的神色立刻凝结在脸上,不可思议地打量着那坐在血中,一身伤痕累累的凤臻。
除了胭脂水粉抹去后所显露出来的,一脸破了相的面容。
不用细问,好像他都能想象得出她失踪这些时日里,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被如何对待过?
尤其后来,知道她的腿断了以后更加神色凝重,咬牙切齿得就连手中的剑都抖了一下。
他心中压抑着愤怒,也在为凤臻抱不平。
脱下自己的外袍递了过去,一声“得罪了”后,凌霜按照凤臻的要求将她安放在神像面前,看着她诚心叩拜完并留了唯一一支用来固定发髻的簪子,在腐烂的野果旁。
又抱起她,两人这才起程,一路往西青城走了去。
他说大家都来了,包括太子殿下。此外,根本不顾及凤臻此刻精神萎靡,需要休息。吧啦吧啦的嘴直埋怨个不停,说的是“有人欺负你怎的不还手?干他们啊!”
“你好歹曾经也是一国之君,怎么会容忍他们把你欺负到这般田地?这口恶气如何咽得下?”
“我说你也怂透了,做‘太女’之时没学过些剑术吗?几个护卫都打不过?就算打不过还逃不了吗?丢死人了你。”
……
还是那么刺耳。不过对于凤臻来说,目前为止是她听到过最动听的话语了。有什么还会比你需要时能及时出现,而显得更加珍贵?
虽然皱着眉以示不服,但还是在他怀中又睡了一觉。无比安心。
醒来后,已经进入城镇了。
此刻正值午时,本是一日之中人们最活跃的时候。然而此刻却反了过来,竟比夜中的西青还要安静些许。只因每丈一人的禁卫军站得笔直庄严,宛如雕像般令人心生敬畏。
才转入那条街,远远的便可望见一顶明晃晃的马车停靠在金缕院一旁,车夫官和几个禁卫军将领也庄严肃穆,立在一旁候命。
他们所统一面对的,是元靖那焦虑过头而不住踱步来回的身影。
他瘦了。
而脚下,则是跪了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
有的花枝招展,轻纱罗裙。明明是最抢眼的风景,却因为都在瑟瑟发抖而大煞风景。领头的,不正是那个要钱不要命的开瑛嬷嬷吗?
有的身着官府,看上去是那么尊贵不凡,却在气势上有所不及,勾着腰,脸都快要贴到地面上了。
尽管看不清面容,凤臻还是凭借着身形一眼认出来了该人乃是苏乘风。和他身后的长子苏弋。
苏家当家做主的人,朝廷三品司运史。
而有的,也是身穿一身官府,只不过从官品来看,都很低,应该是些地方官吏,凤臻根本谁都不认识。也没有什么印象。
唯一记得的,是他们收了自己一块玉佩,凌家玉佩。
最后,还有一人被另外两个禁卫军单独捉拿了起来,此刻正缉押在人群一侧。
那个人他,一身白衣,拥有了一张粉嫩得清秀面庞。乍一看,比大多数女人还清秀。
凤臻对于昨日的记忆依旧很混乱,绞尽脑汁才想起来些许片段。
是了,这个人,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