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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丰冷冷一笑,没有说话,拿了一把椅子,走到南老夫人的正对面,然后把椅子放下,与南老夫人面对面坐着。
南老夫人偷偷看着南丰的动作不说话,她端坐在那里,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尊严,因为要端着不能先低头,所以一直不开口。
南丰等了好一会,见南老夫人还是不说话,就站起身打算离开。
南老夫人看到南丰突然站起身一声不吭就往外走,见此情形南老夫人装不下去了,怕南丰就这样一走了之,立即开口说道:“南丰,你这逆子、不孝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娘。”
南丰听到南老夫人的话,在心里对自己说老东西不装了吗?老东西你恐怕不知道吧,我此时有读心术,你方才想什么,我都知道。
想要我放了素心那贱人,恢复素心那贱人的良籍,扶素心那贱人为平妻,还要自己不准管素心偷人的事,这老东西简直是异想天开。
在素心下毒伤害妻子的时候,自己就恨不得剜了素心那贱人的心活剐了她,是老东西以死相逼,自己那时以为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不得不委屈妻子和妻子腹中的孩子,让妻子饶了素心那贱人一命。
南丰想到这些愤恨不已,他怒目圆睁,对着南老夫人大声呵斥道:“你不是……”
南老夫人听到南丰的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嘴唇颤抖着,过了一会才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哆哆嗦嗦地问道:“不是什么?”
南丰见南老夫人还在装傻,心中的怒火更加汹涌,他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压迫力:“你心里很清楚。不要装糊涂了,我都知道了。你的好妹妹、妹夫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了,我按他们交代的找到了给你接生的稳婆,那稳婆说那天你生下的是个女儿。
而且,你生素心那贱人时,给你接生的也是这个稳婆。
所以稳婆告诉我,素心那贱人其实是你的亲生女儿。”
南老夫人懊恼不已,心中暗想:“难怪南丰去了那久到现在才回来,原来南丰找到了那么多线索,还找到稳婆那了,当时自己就不该心软放过那稳婆。”
南老夫人的思绪仿佛回到了二十几年前,自己生产三女儿那天。那时候,她一连生了三个女儿,丈夫对自己的态度变得异常冷淡,她的心情也因此变得烦躁不安。就在她生下三女儿后,因为一时疏忽,造成刚出生的女儿死了。
自己害怕被夫君责难,便不顾刚生产还虚弱的身体抱着女儿尸首走了很远的路去了一处偏僻的庙宇,想把女儿葬在那里,希望庙里的菩萨保佑女儿重新寻一户好人家投胎。
可是,万万没想到,刚到庙里没多久,突然来了一群凶徒,见人就杀。自己惊慌失措地躲到了供桌底下,没过多久供桌的打布被掀起,自己当日以为是凶徒发现了自己,害怕的不敢抬头看,谁知道掀起桌布的人把一个襁褓中的男婴放进来后又离开了。
一两分钟后,外面没了动静,自己便从供桌下钻出来,正打算离开,却看到被人放进来的婴儿是个男婴。自己的心中大喜,当即决定把男婴带走,于是就抱起男婴带着离开了,而那个男婴也就是后来的南丰。
回忆中的南老夫人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南丰,见南丰的脸色此时特别狰狞,顿时觉得心惊肉跳,南丰到底知道了多少。
能听到南老夫人心声的南丰拼命压抑住自己的怒气,南丰从南老夫人的心声中听出来了,南老夫人就是故意把自己偷偷带走的,可是自己现在不能打断南老夫人的回忆,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希望能多听听南老夫人的心声,从中找到更多的线索,好凭着线索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南老夫人见南丰的脸色又恢复正常,就在心里安慰自己,方才肯定是自己眼花了,然后又开始回忆从前的事情。
此刻的南老夫人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被岁月尘埃掩埋的古老秘密,那些被深深埋藏的往事,如同一群调皮的精灵,时不时地在心头跳跃,冲破时间的封印,如同一片飘飞的枫叶,随着回忆的思绪在时间的长河中翩翩起舞。
而每当南丰靠近她时,那些往事就如同被一道神秘的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让自己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南老夫人不知道在醉红尘时,时茜心血来潮临时起意,就偷偷送了南老夫人一道符箓,追思符箓。
这道追思符箓,就像是一颗在岁月长河中沉淀的明珠,熠熠生辉却又神秘莫测。它的存在就是为了唤醒那些被时间尘埃掩埋的往事,让它们重新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当南老夫人与南丰相对时,追思符箓便如同一把神奇的钥匙,轻轻打开了那扇封闭已久的记忆之门。致使那些被尘埃覆盖的往事,如同一幅幅画卷,在南老夫人的眼前缓缓展开。
二十几年前,自己抱着南丰回南家的每一个细节都如此清晰,仿佛是刚刚发生在昨天。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南丰身上有时茜施的心心相印符箓,因此中追思符箓的南老夫人就不受控制的去回忆与南丰相关的事情。
南老夫人继续回忆着,南丰三四岁时,南老将军开始怀疑南丰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于是便偷偷的去了一趟自己的娘家,还找了帮自己接生的稳婆,不知道稳婆出于什么心态,稳婆没有告诉南老将军,自己生的是女儿,开始自己以为稳婆是想借此要挟自己索要钱财,可稳婆好像没有向自己索要钱财的意思,反而每次看到自己都会避开躲开。
南老将军在稳婆那里没有找到答案,于是与南丰来了个滴血认亲,没想到南丰的血竟然与南老将军相融。
南老夫人想到这,怨毒的看了南丰一眼,想不到自己偷偷抱回来的野种竟是南老将军与外面的贱人生的孩子。
听到南老夫人这心声的南丰暗自在心里与自己说,贞瑾伯爵说过若是血型相同,即使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血也能相融。他与南老将军其实就是这种情况,但是我不告诉你,气死你个老东西。
南老夫人担心南丰看到自己眼里的恨意,很快收回自己落在南丰身上的视线,又继续沉浸在回忆里。因为气恼替外面的骚狐狸养了孩子,南老夫人决定报复南老将军,于是便与百济药堂的小学徒偷情。
结果被南老将军发现了自己偷情的端倪,南老将军虽没有抓到与自己偷情的人,却警告了自己,逼迫自己同意他娶一房侧室。
想到这南老夫人恨难平,已是自己让小学徒在药房里偷拿了一些东西交给自己,然后自己偷偷把那要命的东西放到南老将军的吃食和药里,结果自己往吃食和药里添加东西的事不小心被南丰撞见,于是南丰把加了料的药和吃食倒了扔了,此举无意中救了南老将军那老东西一命。
南丰听到这心里说自己那也算报答了南老将军曾经像父亲一样教导疼爱自己,南老将军虽然怀疑自己不是他亲生的,却不曾为难于他,所以自己认南老将军这个父亲,以后自己就算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会不认南老将军这个父亲,依然会给他烧香叩拜。
南老夫人继续回忆着,那次下毒虽没能毒死南老将军那老东西,却也让他安分了不少,南老将军没再提再娶一房的事,但对南丰那野种却越发好了起来。而自己因有把柄在南丰那野种手里,也只能对南丰那野种和颜悦色了。
从那以后,南老将军对自己的态度更是江河日下,甚至连来院子留宿都不肯了。因此自己那段时间总会莫名的感到失落和伤心,自己一直以为,南老将军对自己是有感情的,而那时看来,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南老将军不来,倒是方便了自己与小学徒偷情。然而,乐极生悲,屋漏偏逢连夜雨,自己与小学徒偷情怀上了,若是被南老将军知道,一定不会轻饶了自己。
自己怀上小学徒的孩子后,每天都生活在恐惧和忧虑之中,担心自己的事情会被发现。
于是便试图与南老将军缓和关系,求他来自己的院子。为此,自己甚至委曲求全,同意他再娶一房妻。可谁知那老东西不知好歹还是不愿意来自己的院子,逼得自己不得不再次给他下药。这次,就算是南丰那野种也救不了他了。
听到南老夫人这些心声的南丰对南老夫人下毒毒死南老将军的事并不感意外,只是南老将军如今已化成白骨,不知道是否还有办法,能找到证据,为南老将军报仇申冤,让南老夫人这毒妇万夫所指。
南老夫人抬头看向南丰,南丰此时也正好抬头看向南老夫人,两人四目相对,没坚持几秒,南老夫人就害怕的把眼睛移开了。那时的自己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想要逃离猎人的目光。
到现在自己还能清晰地记得,当时才九岁的南丰也像现在这样看着自己,那双眼睛很锐利,好像一眼就看透了自己的谋算。
那一刻,真的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南丰看穿了,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因此,做贼心虚的自己不敢留在家中,也不敢再与小学徒往来继续偷情,就以为南老将军守灵守节为借口,待南老将军安葬后,就留在了乡下。
临盆在即时,恐惧和忧虑再次笼罩了自己的内心,想起几年前为自己三女儿接生的稳婆,觉得那个稳婆聪明过人,迟早会成为一个祸害。稳婆是唯一知道自己那年生的是女儿的人,因此自己必须想办法除掉稳婆,否则南丰的身世就有被他人知晓的风险。
于是,自己决定再次找那个稳婆接生,这次自己生的是情人与自己的孩子,而且自己的夫君刚死尸骨未寒,这样自己就更有理由杀了稳婆,因为偷人的事情败露,自己就没有生路了。
于是自己趁着天黑摸到稳婆的家,哄骗稳婆开门替自己接生。稳婆看到她时,似乎知道她有危险,很小心地提防着她。南老夫人哪里知道,她黑夜挺着大肚子找到稳婆,而且平日里又深居简出,有意隐瞒自己身怀有孕的事,又是新寡,这些反常的行为当然会让稳婆对她心生警惕。
稳婆的目光如鹰一般锐利,仿佛能看穿自己的心思,警惕地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里南老夫人心中一紧,感觉自己回来那天夜里,南老夫人用手摸了摸头上的簪子,那簪子淬了毒,心里想着不能让稳婆发现自己的破绽,否则计划就会失败。
于是南老夫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说道:“稳婆,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瞒你,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帮我接生。我知道你对我有些疑虑,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伤害你。
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接生,这对你来说没什么吧,你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再说了咱们还沾着亲呢,你不能够害我是吧。”
稳婆没有说话,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南老夫人。南老夫人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必须想办法让稳婆相信自己。
于是继续说道:“婶子,你也知道,我命苦啊!相公刚死了,家里就剩下我和三个年幼的孩子,现在身怀六甲即将临盆,无人照顾,只能来找你了,婶子你就帮我吧。
婶子若不帮我,我今夜就死在这里,一尸两命,还有家里那三个年幼的孩子若是没有我照看,怕也是活不成,也罢,早死早托生,夫君他还没走远,我与孩子或许还能赶上。呜呜~”
稳婆的脸色微微一动,似乎被南老夫人的话打动了。南老夫人趁机又说道:“婶子,我腹中的孩子是我相公的遗腹子,我不骗你。
之所以不敢让人知晓此事,是因为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怀上这个孩子时,我相公的身体有恙了,我担心被人知晓,会说我不知检点,相公身体那样了,还与他行房事。
可我也是没有办法呀,相公是咱们女人的天,相公他想要,我一个女人家岂敢说不。
婶子,你就帮帮我吧。”
稳婆的眼睛闪过一丝不忍与心疼,但她还是没有说话。但是南老夫人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继续说道:“婶子,你不要担心。我不会让你白干的。只要你帮我接生,我会给你足够的钱,让你一辈子都不用担心吃穿。
婶子,我相公虽死了,但是留下一份薄产,所以我的手头还是很宽裕的。”说完就要动手拔下头上戴着的簪子,想借着为其戴上的机会,划破稳婆的头皮,要了稳婆的性命。
稳婆制止南老夫人拔簪子的动作,缓缓地点了点头同意为南老夫人接生。
南老夫人心中一喜,但表面上还是很冷静,说道:“婶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现在就跟我走吧,我们到我那去,我已经安排好一切了。”
稳婆临行时还犹豫了一下,最后怜悯南老夫人的心占了上风,稳婆还是决定跟南老夫人走一趟。
南老夫人心中暗喜,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只要到了自己的地盘,自己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稳婆,让自己的秘密永远不被人发现,就用对付南老将军的办法对付稳婆吧,那个办法挺好使的,就连御医及大理寺的仵作都查不出问题来,也可趁此机会处理掉那些东西,彻底销毁证据。
走到半路,南老夫人故意停了下来。稳婆问道:“你怎么了?”南老夫人说道:“婶子,我想了想,还是不保险。我怕你会把我的事情说出去。你能不能发誓,你绝对不会把我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南老夫人这样做,是为了打消稳婆的顾虑。
稳婆听了这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说道:“你这是不相信婶子,那我就回去了。接生的事,你另找人吧。
村东头的金花婶子嘴严实,不喜欢说长论短的,你寻她给你接生吧。”
南老夫人听了稳婆的话忙说道:“婶子你别生气,别走啊!
我这说话就要生了,哪里还有力气走到村东头找什么金花婶子。”
稳婆心软听了南老夫人这话,走上前搀扶南老夫人说道:“我既答应了你,我就不会到处乱说,就是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会说的。
咱们都是女人,又是沾亲带故的,婶子怎么会害你呢。
正如你说的,你还有三个孩子要照顾,加上即将出世的孩子,就是有四个孩子需要你养活照顾,我若乱说,害了你,岂不等于害死那你那四个孩子……”
南老夫人听了稳婆絮絮叨叨的话,杀心变淡了,稳婆说的没错,自己应该给孩子们积点德,于是说道:“婶子,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保险。你想想,如果你不发誓,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说出去呢?你要是说了出去,我与我的四个孩子的下场会很悲惨的。”
稳婆听了叹了口气地说道:“好吧,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把你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如果我说了出去,我就不得好死。”稳婆心想若自己说出去,害了那几个可怜的孩子,那自己就该死,自己给他们填命也是应该的。
南老夫人见稳婆发了誓,便在心里说就饶了这老东西吧,只当是给自己即将出世的孩子积福积德了。
南老夫人生下素心后,却不敢把素心带回南家,怕素心的长相会与情人相似,除此之外,也怕南丰会起疑,知道自己偷人的事。
若南丰起疑,知道自己偷人,并生下情人的孩子,那南丰恐怕不会在帮自己隐瞒自己曾给南老将军下药的事。
于是只能让稳婆帮自己把素心送到自己妹妹、妹夫那里去,让他们帮自己抚养素心,当然不会让他们白养自己的女儿,许诺每月给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