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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艺晴从车上下来,一阵冷风灌入了衣领里面。她裹了裹衣服,才发现宋以珩给她的大衣还没来得及还。
“苏小姐,机场到了,我就走啦?”小张说了一句,就踩动了油门,疾驰而去。
苏艺晴伸着手,本想要招呼他把衣服还给他的。身上这件衣服,宽大不合身,十有八九是宋以珩的。宋以珩一米八多的身高,这件衣服披在她的身上,显得异常搞笑,站在机场外面,许多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苏艺晴叹了一口气,把手缩了回来,就裹着这件奇怪的衣服朝着机场大门走去。
在路上的时候,张秘书已经帮他定了机票,只要在候机大厅再坐一会儿,就能登机了。
机场外面车来车往地,很多人从机场里面出来的人匆匆忙忙地上了车就离开了。不过,也有一些人滞留在机场外面,不肯离开。
眼尖的苏艺晴,顿时发现了角落一处密草丛里面,一个卷缩成一团的身影。每当有人进过他的身边的时候,他就会把头探了出来,沙哑虚弱的声音向路人乞讨。
他穿着满污迹的破洞大棉衣,一头杂乱的头发。大概他藏在那里,不容易被发现,才不会被这里的保安给赶跑了。
苏艺晴蹙了蹙眉头,慢慢地走到那草丛前。只是停了一会的时间,那人突然地从草丛里面探出了头来,额部不断地磕着地上:“好心的人,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已经好都天没有吃饭了。”
当听到那人说话的声音的时候,苏艺晴的心紧了一下。在这三年的时间,自己不是没有想过这个人,只是他只留给自己痛苦难堪的回忆,苏艺晴宁可一辈子也不见到他们。只是,今天当看到他落魄至此,苏艺晴却心软了一下。
那人磕了几个头,见金主毫无反应,慢慢地抬起头对上了苏艺晴的眼睛。
“你……”他吓得大叫了一声,颤抖的手指指着苏艺晴。
突然被发现,苏艺晴警觉地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那张脏兮兮的脸,再次确认了他就是秦旺。
“你是苏艺晴?你就是苏艺晴……”秦旺大声地叫了起来:“你是来救我的吗?你救救我,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吃过饱饭了。”
苏艺晴眼睛眯了眯,脑袋里面不断地回放着当年被欺凌的场面。
苏艺晴了拉了拉衣领,掩盖住自己的口鼻,冷冷一哼,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艺晴!你救救我!艺晴,你救救我!”秦旺大声地喊着,苏艺晴就是他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就算他是残废他也一定要牢牢抓住。
苏艺晴咬了咬牙根,强忍着不要去理会秦旺。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心软去救济他,自己的麻烦事就来了。
秦旺大声的呼叫招来了机场的保安。以前,他每次乞讨都是战战克克,不敢大声。这一次……
保安飞快地跑了过来,一眼看到了瘫在地上的秦旺,气呼呼地踢了她一下:“你个臭乞丐又来这里骗钱,看我不把你扔出去。”
秦旺揪住了保安的裤脚,双手指着苏艺晴消失的方向:“你看到了没有,刚才那一个穿着大大男人衣服的女人就是我的老婆,她的名字叫苏艺晴,你去把她给带过来,她能把我从这里带走。”
保安看了看秦旺那双废腿,犹豫了一下。
“你还不快去把她给抓来,等她走了,你不还得碰我这脏兮兮的身子。”秦旺着急万分地说,就怕苏艺晴给跑了。
保安愣了愣,不过还是跑向了机场里面。他刚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苏艺晴的身影,找到那个人不难。
……
苏艺晴站在柜台前,递了身份证换了机票,抬起头看了一眼航班表,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小时。
“不好意思!苏小姐么?”保安走到了苏艺晴的旁边礼貌地问。
保安见苏艺晴身上裹着男性的衣服,这件衣服价值不菲,不禁嗤之以鼻。认为苏艺晴一定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抛弃了残废的丈夫,跟着有钱的男人跑了。
“嗯?”苏艺晴不解地看这跟来的保安。
“门外那个流浪汉你可认识?”保安面露厉色:“如果苏小姐不管他,我们就将他抛到机场外面啦。”
苏艺晴挑了挑眉,秦旺那人,虽然残废,可是他的生命力强大到自己无法估量,以前一波一拨的高利贷往家里跑,他都没死。
“嗯!”苏艺晴点了点头,认可保安的话,把他丢机场外面好了,他肯定也死不了,就算腿不能行动,他还能用手爬。
“呀?你这人怎么那么无情无义啊,那个流浪汉可是你的丈夫,你这样对他,我们要报警啊。”保安纠缠不休地。
柜台的那空姐,听保安那么说,脸上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苏艺晴眉头一蹙,谁说秦旺是她丈夫了。
“你再不去管他,我们就报警啦?”保安拿出了对讲机。比划着。
苏艺晴虽然知道,这个保安肯定不会那么轻率报警,不过她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吧!”然后慢慢地走回向了机场门外。
保安一直站在原地,一直盯着苏艺晴,就怕她言而不信,半路偷跑了。
门外,秦旺千盼万盼地终于见到了苏艺晴的身影了。他死灰般的眼睛,慢慢地放出了狡诈惊喜的光。在看到苏艺晴站在门外的那一刻,他就下定了决心,今天一定要好好地抓牢这颗摇钱树。
苏艺晴无奈地走到了秦旺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旺,缓缓地从钱包里面掏出了一叠钱:“我带的现金不多,这是一千块钱,你拿去了。”
秦旺看到了钱,眼睛亮了亮,不过他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做出了哭丧的表情:“艺晴,我都成这样了,你给我钱,没有用啊!你得帮我,我这半身不遂地,连挪个地都没办法!”
苏艺晴眉头蹙了蹙,问:“妈呢?”平时都是秦卿苓照顾秦旺的生活起居的。
说道秦卿苓,秦旺突然大哭了起来:“我和妈走散了,我身上又连只手机都没有。东躲西藏地,又怕被那些追债的发现,不敢求助别人。”说着,山上扒着地上的草,费力地朝着苏艺晴爬去。
苏艺晴厌恶地看了他一眼,那么多年,这两个人还是死性不改。
“好妹妹!你帮帮我,你只要带我去吃顿饱饭!好不好!”秦旺说着,伸手欲拉苏艺晴的裤脚。苏艺晴退了一步,秦旺只能扑了个空。
“好妹妹,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帮我一下好么?”秦旺说着,两道泪花直流。
苏艺晴伸手掐了一下手心,警告自己不要被他迷惑了。“艺晴!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秦旺说着,脏兮兮的头不断地朝着地上磕着,没几下,额头处就被磕出了乌青一片。
在机场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苏艺晴,指指点点的,好像都以为是苏艺晴欺负人了。
“好了,好了。够了,我带你去就是了。”苏艺晴懊恼自己的心软,懊恼自己为何那么在意那些人的目光。
“你的轮椅呢?”苏艺晴咬了咬唇问。
“就在那里!藏在那两个垃圾桶的夹缝里面。”秦旺喜出望外,脏兮兮的手指着不远处的垃圾桶说道。
苏艺晴望了望,忍住心里那股怨愤,硬着头皮走到垃圾桶旁边,把轮椅给拉了出来。
苏艺晴几个动作,轻而易举地就把秦旺从地上给扶坐在轮椅上。曾几何时,后妈逼着她照顾秦旺的生活,每天,苏艺晴都要从床上把秦旺扶到轮椅上,所以这样的技巧,她已经熟能生巧了。
苏艺晴推着秦旺走进了机场里面,准备进机场里面找一处餐馆就餐。
或许是穿着华丽光鲜大衣和一生破烂不堪的秦旺太成鲜明对比了,几乎一路上的人都向苏艺晴投来了不善意的目光。
“艺晴啊!咱们不用理他们,我们自个高兴就好!”秦旺心里得意着。
苏艺晴捏在轮椅上的手紧了紧,心里更多是无奈。
走到一处角落,苏艺晴把身上宋以珩的衣服接了下来,披在了秦旺的身上:“给你吧。”
秦旺眨巴了一下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件衣服一看就是上千上万的货,苏艺晴竟然给了自己。
“你穿上,你穿上。穿上了就不会招惹来那么多人的目光。”说着推着轮椅,寻着周围的餐馆。
“艺晴,你看那个。”秦旺,眼睛里面闪闪发光地指着一处卖手机的店说:“你给我买只手机吧!那样,也许我就能找到妈了。”
虽然认可秦旺的话,不过苏艺晴心里却有一千个不情愿。她知道,秦旺就像是一个贪婪的黑洞,只要满足了他一个要求,他就会越来越过分。
“去嘛。去嘛。你是我最好的妹妹了!”秦旺说起谄媚的话,听起来给人一种恶心的感觉。
苏艺晴放在兜里面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其实她已经想好了,很多理由去拒绝秦旺的要求,可是她还是不自觉地走向了手机店,用最快的速度给秦旺买了只手机,办了一张手机卡。
当秦旺拿到了那新款的手机时,两只眼睛都亮了。他觉得苏艺晴就像是财神爷一样,全身散发出了金光闪闪。
“艺晴,你是不是一直跟着那个大款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