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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五百年前,那时的昆仑山也还是终年积雪,有一女子向北天君求了昆仑山做成年礼,北天君允诺,待她成年,这昆仑山就是她的成年礼。
那时离她成年还有两千年。
她孤身一人,就来了昆仑山,在昆仑山北坡凿了一个洞,蜉蝣笑称她为昆仑山君。
当时族人都笑她没志气,日后继位北天君,这诺大的北天境都是她的,偏偏她只要这昆仑山。
她跑到南天境,问祝融要了神火的火种,在昆仑山北坡的洞中燃起来。
此后若干年间,昆仑山上,终年积雪严寒,而这北山洞中,却十分温暖。
浮游开始的时候还会经常来找她,后来浮游被北天君放在北天境军中做了前锋,除非她跑回北天境,要不然百年也不会见上一次。
“这就是唯一配得上殿下的女子?”橘灵仰头问平九星君。
“据说她殒生后有一缕元神散落到这昆仑山上。喏,你现在看过去,这昆仑山绵延的地方或许就有她灵魂的碎片。”平九星君手指了一圈。
自从上次出去寻找昆仑君元神失败,星罗阁又多了一个守阁人。
昆仑君消失一千五百年,在这天地间还流传着昆仑君的故事。
这一代天规甚严,橘灵也是偶然间听路过星罗阁的侍女说起昆仑君此人,才在平九星君处打听到虞幕和昆仑君的往事。
“一千五百年前,北天境覆灭,昆仑君提着剑从昆仑山来,穿着浮游将军的战衣与仇人大战,最后不敌,在南天门前拔剑自刎。听见过她的人说,昆仑君绝美,当时她还年少,那种美,是决绝之美。”
“殿下这些年就没想过为昆仑君报仇?”橘灵听得入了神,若不是平九星君被罚到星罗阁,他还没有机会骗他讲一千五百年前的故事。她眼中出现了一个女子提这剑,在南天门前自刎的模样。自己似乎,能感觉到当时她的绝望。
“哼,你还是太小了,传说又没有谁真正见过,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平九星君转身欲走,被橘灵拉住。
“你说你要见昆仑君,我带你见了,你说要听她的故事,我也说了,怎么,还不走。”平九扯回自己的袖子,说道。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昆仑君的仇家,是谁?”橘灵伸出手,手指上落下一片晶莹的雪花。
平九听完也没回答,直接转身就走。
“你若走了,这两卷《神农》我就私吞了啊。”橘灵手上多了两卷竹简。
平九头也不回,直接走了。
那两卷《神农》现在不给,他总有机会拿到,只是要花点心思,懒得和这丫头再费唇舌。
橘灵慌忙跟上去,心想还是这《神农》分量不够,下次我寻到好的,不怕他不说。
一千多年过去了,这昆仑山的高度又增加了不少。
昆仑山下的泉水,还是那样清冽甘甜。
扶桑看着那两人离去,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这世间有谁做下的孽可以不用还?
他在刚才两人待过的地方一挥手,出现了一个洞口。
他带了点东西过来,藏起来。
在涯安境的南侧,沈家小叔接到传书,风风火火的拉了匹马,就往沈府赶。
沈流云一边赶,一边想,下辈子投胎认准了投,只要遇上姓沈的,他宁愿安安静静的做他的孤魂野鬼,再排次队,轮个百年,重新等个好人家。
这辈子好不容易十五岁熬出头,大哥做了家主,自己跑到涯安境南侧过了几年好日子,老娘就抹着眼泪跑到他的小茅屋来。大哥死的时候他还惊慌了几天,怕这家主之位落到他头上,结果来了个岁宁,接下了这个烫屁股的位置。刚高兴没几天,又被两个小丫头拉回泥沼中。
沈流云把马放到河边,喝水,自己在那里打水漂泄气。
他一腔的悲愤无处安放,只好打打水漂。
沈家人这个身份,他避之唯恐不及,但是有人要欺负他侄女,他能怎么办。
沈流云泄完愤,骑着马,继续往沈家赶。
沈临渊和沈岁宁在议事阁与这几位阿公僵持了一个上午,还没有人妥协。
这涯安境的买办都出自几大家族,因为有了悬岭,药品类几乎被沈家垄断,砒霜也在药品类,这个买办,应该出自沈家。
而岁宁这几日研究了一下文无,文无记载了部分家族最核心的秘密,不过由于她继任家主时未出悬岭,还有部分无法查阅,但她知道,这几位阿公就是沈家的买办出身。
临渊旁敲侧击,问不出结果,只好和岁宁弄出议事阁这一幕。
一个上午临渊和岁宁轮流在这里守着。
“几位阿公,要是有什么突然想起来的往事,就和岁宁说一声,要是实在没想起来,我们就在这里,慢慢想。”岁宁喝了口花茶,开口。
口中还有桃花香。
一上午,这句话临渊和岁宁已经说过好几遍,但是几位老人虽然气得脸色发青,但就是不说话。
临渊也过来了。
看了一下时辰,差不多要到了。
沈流云进入沈家议事厅,一路畅通无阻。
沈青云当年有令,他能去的地方,沈流云都能去,但是沈青云去过的地方,沈流云是能避则避。
沈流云直接拿起岁宁喝过的茶,一饮而尽,脸色铁青,比在座的几位阿公还难看。
“诸位,家主问话,该说的也就说了,有人妄图动我沈家,几位阿公难道能坐视不理?”沈流云叉腰道:“这是家族之事,怎么几位阿叔一大把年纪了还分不清孰轻孰重?”
沈流云看着这一个个老顽固,心里来气,一大把年纪了还不消停,让他大早上就从涯安境南侧往沈府赶。
几位阿公脸色变幻莫测,还没明白事情怎么就上升到家族层面了,这下怎么说都是他们不占理。
“几位阿公想将往事带到棺材里,我沈流云第一个不答应。我大哥从十八岁继任家主,一直到死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也是对沈家有功的人,如今死于非命,难道家主的性命都不值得我们不顾一切去查一查吗?那岂不是让嫡系心寒。”沈流云想起大哥当年继任家主后,立刻把他放去涯安境最南侧的药垆,远离家族的束缚,越说自己越动容。
几位长辈坐在那里,相互看看,通了口气,摇摇头。
沈流云越怒,“诸位,你们以为我会来干嘛的呢?我这些年在那边缘之地不钻医术,却研究了一种毒,与人界用蛊的手法不谋而合。”
临渊和岁宁就在旁边不发一言,看着沈流云叉腰站在面对着那几个老顽固,好像又有那种可以有依靠,可以躲在长辈身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