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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冥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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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界。

    第一狱狱主带着了一个人过来,恭敬地退到扶桑身侧。

    扶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妇人,面具遮挡之下皱了皱眉,问:“你是沈从的母亲?”

    那妇人梳着漂亮的发髻,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就连身上的衣衫,也很是讲究,是现下人界时兴的款式,实在不像那个人们口中含辛茹苦,在宰相府中做缝补的下人将沈从养大的女人。

    如不是已经魂归九泉,这翻打扮,在人界怎么说也是一个贵妇人,不像宰相府的下人,更像是使唤下人的宰相夫人。

    如今那妇人低头啜泣,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可见她年轻时候也有一番风华。

    “冥王大人,我不去投胎,求冥王大人莫让我就这样去投胎。”扶桑看了她,别过眼神,断定人界那些事这妇人不知情。挥挥手,示意第一狱狱主将她带下去,谁料这妇人去突然睁大眼睛,惊恐道。

    扶桑看也不看,直接让第一狱狱主将她拎出去。

    她来冥界已经几年了,一直站在三途河边,痴痴的看着来往的那条船,她希望她终其一生等的那个人,哪天就是这船上的魂魄之一。远远望去,多少次认错了人,失而复得和得而复失折磨着她,人界的后半生,这些年她都快忘干净了,就前半生还记得清清楚楚的,等人也成了她的执念,这一世他离开之后若是死在她之前,她就盼他下一世,若是死在她之后,那下一世开始前,她一定要寻到他。

    第一狱狱主叹了口气,这冥界多的是可怜人,人界那些经不得人间苦的,全都义无反顾朝冥界来。他将这妇人送去望乡台,站在忆乡石那里重温和那人一起的时光,又飞速离去。

    那里,已经人满为患。

    第一狱狱主回来复命,扶桑轻轻一笑,叹了声都是命。

    他何尝不是被命折磨得体无完肤呢。

    书案上摆的竹简,写的是那些即将投胎的人未来的生平,生卒年都只是笔下一点墨。

    清水城林岸,生在书香门第林家,爱上歌女,爱而不得,饱受死别苦,二十一岁卒。

    这些竹简一人两卷,天界写生,冥界写故,这是十八狱主拟好的生平,给他过目,他提笔一挥,写了后遇一普通浣纱女,终老于青湖畔,寿终正寝。

    第一狱狱主叹了口气,看向冥王殿的方向,冥王扶桑,有多久没有进过那间冥王殿了。

    心脏隐隐作痛,正心之刑,还是正了他的心。

    人界。

    沈从差人送来定金,他铁了心让人误会,这些定金都是照这聘礼的规格朝锦绣坊送的,上面还绑了红绸扎的花。

    隋清气得牙痒痒,桀宇和临渊在客栈里瞧着,只觉得好笑。

    沈从姗姗来迟,来了就叫隋溪将锦绣坊的女子都带出来,一人准备了三两银子,说是赏给她们的。

    “沈从此举是用意何在?”临渊算了算,和隋清这次合作他挣得不多,大的利润都在隋清那头,把锦绣坊打赏一遍,差不多就能去掉两成,沈从这样做不合理。

    桀宇的扇子拍在临渊头上,临渊怒视一眼,桀宇当做没看到,说:“你觉得他为何将锦绣坊的人都叫出来,还挨个领赏银啊?”

    临渊眼睛发亮,说:“他这是在找人?”

    桀宇点点头。临渊下一刻却萎了。

    她知道他在找人,可临渊不知道他要找谁。

    “猜猜他这是在找谁?”桀宇挑眉。

    临渊想起了什么,睁大眼睛,问:“他找的是我?”

    “嗯,还不算太笨。”

    锦绣坊门前,临渊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是她在做织工的时候教她的女工。

    沈从挨个看过去,随从手中托着托盘,里面是将要赏给他们的银子。赏到隋溪时,隋溪不接,将手背在背后,心想,清姐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愿意与他合作,不过,她可不是清姐姐,沈从骗得了清姐姐,骗不了她,她的清姐姐配得上这天下最好的男子,想用银子收买她,不可能。

    “你和我过不去,你不能和银子过不去啊。”沈从好笑的看着倔强地隋溪,她将手在背后挽着,不伸出来,他拽,隋溪大大的眼睛就瞪着他,睫毛上挂上了泪珠,看起来委屈极了,他不敢使劲,只能好言相劝,只盼她赶紧擦干眼泪,要是给隋清看到,以隋清护犊子的性格,他恐怕再也踏不近这锦绣坊了。

    周围的女工对这种情景见怪不怪,隋溪视隋清如命,她们看在眼里,只当隋溪是真的以为沈从是来提亲的。

    “阿溪姑娘,你就收下吧。”

    “溪儿,沈公子给你,也是一片好意,你就收下吧。”

    “沈公子,溪儿年纪小,不懂事。”

    几个年长的女工先开了口。

    隋溪的眼眶流出一滴泪,倔强地擦掉,然后跑了。

    临渊竟有些心疼这姑娘,她想起了在涯安境的岁宁,她是沈家这一代天赋最高的孩子,将来在涯安境开垆问诊,即便没有沈家嫡系二小姐的身份,也能名动涯安境,但是如今却被禁锢在家住之位上。

    岁宁和隋溪同岁,隋溪还可以哭笑打闹,岁宁却已经手握家主令,在涯安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桀宇感受到临渊情绪上的变化,伸手拍拍她的肩,这时锦绣坊的门前的女工已经解散,沈从带着随从站在锦绣坊门前。

    “怎么样?”临渊问。

    “恐怕我们要换个地方了。”桀宇淡淡道。

    果然,下面沈从抬头,望向桀宇的房间,吩咐了随从,进了锦绣坊。

    这条街上,发生一点事都瞒不住别人,更何况有个傻子包下这间客栈还是沈从的。

    桀宇拉起临渊就往楼下走,准备出去。

    “等等,我还没收拾包袱呢。”临渊在楼梯上停了下来。

    “沈大小姐,你哪来的包袱啊?”桀宇好笑道。

    临渊被隋清送回来时就是那身装扮。她包袱里原来的东西,都被隋清当利息抵了债,后来也没还。

    临渊不管桀宇,噔噔噔跑回去取她的“包袱”,其实就是出涯安境之时岁宁给她准备的药。

    这是她好不容易在隋清收刮她之时保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