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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遥撇撇嘴，拿起红包捏了捏，薄薄的一张，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支票。
面额九十九万，落款是……
霍燕琛？
宋星遥顿时吓的瞌睡都没了，蹬蹬跑下楼。
李嫂正忙着下饺子汤圆，见宋星遥下来了，连忙招呼她，“大小姐醒了！快下来吃早饭。”
宋星遥手里捏着红包，“李嫂，昨晚谁送我回来的？”
李嫂笑，“是霍先生啊，您还缠着人家要压岁红包，喏，就你手里那个。”
宋星遥：“……”
这红包是这么来的？
她为什么唯独对这一段一点印象都没有？
宋星遥泄气的一屁股坐在楼梯上，嘀嘀咕咕的抱怨，“您怎么也不拦着点儿我呀！”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李嫂笑呵呵的，“好啦好啦，赶紧吃饭，这长大了一岁，红包也压不住。”
宋星遥丧眉搭眼的去洗漱，回来的时候，依旧没有看见老宋，她状似无意的问了李嫂一句，“老宋呢？”
“老爷啊，一大早就去公司了，说有事要处理。”
宋星遥拿筷子的手就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随口说：“李嫂，你说我是不是不是我爸亲生的。”
李嫂惊讶道：“您怎么会这么想？您跟老爷长这么像！大新年的可别说这些话，兆头不好！”
宋星遥就不说话了，吃进嘴里的汤圆，明明应该是甜甜的，却莫名其妙泛着一丝苦味。
她听下人们说漏嘴过，
老宋和妈妈在她出生前，感情很好的。
为什么在她出生之后，老宋就像是变了个人？
要不是因为长的像，一看就知道是亲生的，她真的会去做个亲子鉴定。
否则，她实在解释不了这个事儿。
宋星遥一顿饭吃的很难受，兴致泱泱的放下筷子上楼。
李嫂目送她略显单薄的背影上楼，一直到听见她关上房门的声音，才缓缓松一口气，当然，这些宋星遥都没有看见。
她在枕头底下找到自己的手机，点开微信一看，上百条的未读信息，多是拜年信息，宋星遥挨个回复了，点到霍燕琛的时候，指尖颤了一下，发现他发来的不是祝福短语，是一个录制的视频。
她点开看了一眼，画面里只有一片黑漆漆的天空，画面抖了抖，就听见季景攸压低了的抱怨，要把声音放到最大才能听到，“霍燕琛，我这脑袋里装的可都是医疗宝典，堪称医学界电子赛华佗，你拿来垫手机拍烟花，你良心不会痛吗？”
霍燕琛只有两个字，“别动。”
画面重新归于平稳，一朵烟花冲上天空，怦然炸开，混着镜头里的雪花，美到了极致。
霍燕琛的声音从画面里传来，“许愿。”
季景攸生无可恋，“你让我对这种自己能存活几秒的东西许愿？霍燕琛，你智障吗？”
“闭嘴！”伴随着霍燕琛清冷的声音，和季景攸的痛呼，画面又晃了一下。
霍燕琛说：“不是跟你说的。”
等下一朵烟花绽开，他又说了一遍，“许愿。”
这是对她说的。
这样的画面宋星遥看过很多次，却远没有这次这样动人
心魄，宋星遥笑着，忍不住就闭上了眼睛。
愿……
今年，他一切都好吧。
像是感知宋星遥就在手机前，她刚看完视频，霍燕琛的电话就进来。
宋星遥清了清嗓子，才接起来，“霍总，新年好。”
霍燕琛那边是长久的沉默，然后是关车门的声音。
宋星遥心也跟着提着，“霍总？”
霍燕琛的声音隔着话筒传来，“有时间出门吗？”
“啊？”宋星遥反应了一会，想起什么，起身跑到窗边，拉开窗帘，就看见家门口不远的路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车，霍燕琛一身黑衣，靠着车头，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插着口袋，仰头看着她。
天地一片洁白萧索，他站在一片黑与白中间，特别扎眼。
宋星遥一早上的沉闷都一扫而空。
那种，不管你心情怎样，都有人接着的感觉，美好的让她眩晕。
“您怎么来了？”
霍燕琛仰头看她，一字一顿，“怕你醉酒，又忘记自己做过什么，特意请早来提醒你一下。”
宋星遥脸上一红，仗着离得远，他看不见，装傻，“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说着话，她心跳却很快。
霍燕琛沉默了一会，话题一转，看了一眼腕表，“宋星遥，给你五分钟，你不下来，我就上去。”
“……”
这是个直男吧！
宋星遥想开窗户吼一嗓子，就听耳边霍燕琛的声音响起，“别开窗，回去穿衣服，换双运动鞋。还有四分三十秒。”
宋星遥对他的命令，几乎是下意识的执行，果断挂断手机，跑回房间找衣服，没一会又跑回来拉窗帘。
换好衣服下楼，一阵风似的卷出门，把李嫂看的目瞪口呆，“您……慢着些……”
这孩子，别是被什么刺激出什么毛病来了吧？
宋星遥跑到门口，刹住车，理了理额前的刘海，才慢慢走出去，有点小嘚瑟，“刚好五分钟。”
她怕冷，穿的多，又戴了个贝雷帽子，遮住了满头顺滑漂亮的头发，看起来……
像一个圆滚滚的球。
又软又圆。
霍燕琛用力压着想抱满怀的冲动，直起身，从口袋里摸出个红包递给她，“新年红包。”
宋星遥连忙后退一步，顺便把放在口袋里的红包掏出来递给他，“我都多大了，不用红包了。这个也还你，昨晚那……”
她实在羞于启齿。
霍燕琛笑，“不一样，昨晚是除旧，今天是迎新。”
没等宋星遥说话，他就把两份红包一并拿过来，随手叠了叠塞进她口袋里，“上车。”
宋星遥已经很多年……
没有收到红包了。
她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回到小时候。可是，毕竟不是小时候。
宋星遥抿抿唇，沉默着上了车。
霍燕琛倾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动作自然，仿佛做了无数次，宋星遥有点不自在，手不知道放哪儿，一路上都绷着情绪，到了地方，霍燕琛下车，她才松一口气，把口袋里的红包掏出来，支票拿出来，放进操作台边上的盒子里，红包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