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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洋和他的哥哥们此刻正齐聚在凌家老大凌魏江家—他们曾经约定好每个月的第三个周六,仨家人都聚一次。
之前的每一次聚会,颜暖都会同魏洋一起前往。而每回来的时候,颜暖的双手总是提满了礼物。放下手中的礼物,颜暖不是忙着给大家泡茶,就是到厨房里帮忙干活,再加之颜值高,性格好—既不过分张扬,亦不过分拘谨,早已融入凌家。如果哪一天需要站队,魏洋一定是光杆司令。
看到魏洋一人前来,凌家老大有些奇怪:“诶,怎么就你一个人来?颜暖呢?”
魏洋和颜暖离婚的事,凌家人此刻并不知情,魏洋听到大哥这么一问,原本就隐藏不住不快的脸又往下拉长了一分:“她有事来不了。”态度很敷衍,口气很冷淡。
“不能吧。”凌家老二魏河边用筷子戳起一块沙嗲牛肉往嘴里送,边好整以暇地说道:“这不像是她的风格啊!就算她没时间来,也会提前知会哥嫂一声,怎么可能做事这么没有交待?你们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对于吵架这件事,颜暖有她自己的见解:夫妻俩关起门来吵架,任凭吵到天翻地覆,碗碎盆裂都没什么关系,那毕竟是小两口的地盘,这厢吵架,那厢也就一起收拾残局了。但一旦出了家门,就得给彼此留有足够的脸面,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如此不管不顾的举动,对颜暖而言,已不算是小事,也难怪凌老二会有这样的灵魂一问。
魏洋闻言,顿感被人扒光衣服了般,冷汗与难堪相互交织齐舞,本想借机打哈哈糊弄过去,可是魏老二似乎不打算给魏洋这个机会,他盯着魏洋的眼神分明在说,自家兄弟,不要试图对我说谎。于是魏洋轻叹一口气,皱着眉头说:“我们没吵架,只是离婚了。”
凌老大和凌老二听到这个答案,颇感意外。两人短暂对视之后,只见凌老大从钱包里抽出五百大洋递给他的太太筱,并对她耳语几句,随即筱便一副了然的模样,招呼着其他人出门去也。
“为什么啊?”见众人走远,凌家兄弟异口同声。
“我直到拿到离婚证那刻都还很晕乎啊!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对她挺好的啊!包,衣服,首饰该买的买,从没眨眼过,她父母那我逢年过节礼数也很周全,但这次的离婚却是她提出来的,很坚决,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魏洋胡乱地抹了抹脸,有些委屈地说。
“弟妹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啊!臭小子,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事让她失望了,自己却不自知?”凌老大利索地给魏洋的头一个爆栗。
“对头!你怎么不和她好好谈谈啊?她挺知书达礼的啊!之前的那个老婆,你和她离了,我们举双手支持你,现在这么好的弟妹被你弄丢了,你倒还先委屈上了!你让我们说你什么好?”凌老二也不忘再添把柴火。
“听哥一句劝,男人是要有脸面,可是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面子可不值钱!远的不说,你哥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之前不知天高地厚,处处挑你嫂子毛病,离婚后重新把你嫂子追回来,可差点要了我的老命!眼下,你真得好好想想,如果你心里还惦念着颜暖,就重新把她追回来,如若不然,就当是给自己的感情一个交待,也不枉你们夫妻一场。”凌老大开始对魏洋推心置腹。
“不是,你们是不是我兄弟?现在是我被离婚,你们怎么还帮外人说话呢?”魏洋听罢他两个哥哥的话,有些气急地嚷嚷。
“外人?她曾经是你的妻子,是除了我们之外,你最亲近的人啊!如何算得外人?我好像有些明白颜暖为什么那么坚决要和你离婚了。”凌老二道。
“好了,我们也都别给他找不痛快了。话不多说,我们喝酒!不醉不归!”凌老大示意凌老二终止话题,三人举起酒杯,一通畅饮。
酒过三巡,凌家三兄弟都已醉得七荤八素,如果武松看见此方景象,怕是要笑话他们吧。
兄弟三人脚步虚浮,互道过晚安之后,就朝各自的房间走去—凌老大家的客房很多,凌老二和魏洋在凌老大家有专属的房间—伴随着三兄弟接连不断的呕吐声,这个夜晚注定不平凡。
魏洋是在冲鼻的呕吐物中醒来的,他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支撑起身体,只见房间的地板上东一拨西一拨地躺着昨晚的呕吐物,还有不少溅落在地板放置的插座里。魏洋试着按压插座的开关,指示灯却并未有所反应,很明显,插座报废了。床单和被套亦无一幸免,有些呕吐物的汁水甚至浸透了床单,在床垫上肆意奔走。衣服上也沾染了不少呕吐物,如果仔细找寻它的成分,还依稀可以能找出鱼肉,虾仁,海带和些许酸菜。一桌好菜,倒是可惜了!
魏洋望着满屋狼藉,有些无措,下意识地喊颜暖,在无人应声后才猛然想起,如今的颜暖与他已成陌路。要是颜暖此刻在就好了,她一定会二话不说,稳妥处理好的。这么想着,魏洋的双脚亦不曾停歇,直奔卫生间,当热水降落在皮肤的那一刹那,魏洋顿感舒缓不少。
此时,凌老二的话突然在魏洋的耳边响起:“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么好的弟妹被你弄丢了!”
想到这里,魏洋的心里莫名烦闷,下一步便拨通了谨之的电话。
很快地,电话被接起:“魏洋?”
“谨之哥,我们是朋友吧?”魏洋问问题的口气里带着质疑。
“当然。怎么会突然这么问?”谨之虽奇怪魏洋所问的问题,却还是如实回答。
”我今天到我哥家聚会,他们夸颜暖来着,说她这么好,我怎么就和她离婚了?”
“当初不是你想和她离婚的么?我还劝过你的。”谨之有些无语。
“那不一样!要提离婚也是我提!我自问对她已经很好了啊,她有什么立场提离婚?!而且你作为朋友,应该劝她不要离!你怎么就支持颜暖了呢?”魏洋的话语之间已充满了质问的意味。
“唉!你是我的朋友,颜暖和凌兮一般年纪,我早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我当然希望可以劝和,可是颜暖对我说,如果我再劝她不要离,她就自杀!她的性格你了解的,说一不二,那么请你来教教我,有没有可以不离且颜暖可以不自伤的两全之法?再则,如果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你觉得还有什么事可以震慑到她?这样的结果对你们都好,不是吗?”谨之叹道。
魏洋失落地结束通话,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啊!那么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种种争执,更不会有一别两宽,各自欢喜的凄凉了吧。
魏洋依窗而立,不禁自嘲,两结两离,你的人生还真是足够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