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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交易会与以往不同,第一我负责玉石业务;第二我负责账目。主要工作内容是:要把广州的存货盘点清楚;从北京的仓库中调拨到广州的各项发货、所关联的单据要保存完整;待广州销售后,要将已销售的货品销账;最后交易会结束后,将货品的进、销、存记录清楚,填报盈亏表,让交易会带队领导签字确认后,才算完成了我在交易会的任务。
我来到广州后,首先盘点广州的存货,对照上一届交易会的账目,无误后继续存放在铁柜里,而后讲北京发来的货拆箱,根据对账单核对货品,无误后放入铁柜。此时我已将原库存和北京的发货单登记入账。交易会开幕前,将各种货品分门别类放入货架,待开幕后客人选货,我们制单、做合同,成交的货品搬到包装室等,这些工作与我在银首饰时基本一样。不一样的是,现在的我,要在交易会开幕过半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拿着销售合同对账、销账,随时盘点高档商品,责任重大。经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和同志们的热心协助,我圆满地完成了此次交易会的任务,以一份苏经理签字的一九七三年春季交易会的《玉石盈亏表》作为结束。
在这次交易会中,发生了一件在我的一生中最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使我终身铭刻在心。
广交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安慰赛的场所、奖励人的圣地,让人去开眼的地方,真是使人莫名其妙。比如:一位妇女因响应国家号召做了绝育手术,奖励她参加一次交易会;反戈一击的人,奖励他参加交易会,干一回包装工人,借此开开眼;更有那个“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酥油”的人来当领队;还有一些当了几年业务科长、业务副科长(业务科:货源、仓库、包装、工厂)的人到交易会来体验一下生活,这次更绝了,来了一位不懂业务的科级干部—老刘,还是个副带队,他专门负责货源科人员的思想工作,既不懂业务,也不学习业务,来公司这么多年,不知道各种石头的名称、没看过号签上的内容。在公司时,就是这里转转,那里瞧瞧,顶多用他认不全一篇社论的文化功底给我们七零八落地传达文件,念点报纸。这次来到广州,依然是叼着烟卷,这里走、那里逛,还经常点着烟到后座(包装室),并不止一次地被人轰走,在谈判间更是烟不离嘴,嘴不离烟。与客人谈判他插不上嘴、整货制单他伸不上手,就是一天到晚想着给大家做思想工作,可人人手头上都有不少活,干都干不完呢,而且能参加交易会的人大多数都是工作经验丰富、工作态度端正、恨活玩命的主儿,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思想问题,结果就是谁见到他都巴不得他赶紧到别处去。
万万没想到,厄运降临到我身上!交易会期间的一个晚上,大家都在加班做单子,销售了好多各种玉石串,桌子上已经摆不下了,我趴在地上,按照石头品种,从里往外在地上码放起来。这里最重要的是要注意号签、价格别弄错。当我把货码放到门口时,跪在地上看见郭英杰手里暂时没活,大喊一声:“大郭,帮我核对一下号签!”大郭应声道:“你让老刘帮你吧!”我一听,连忙双手作揖对他说;“你快饶了我吧,我可不敢用他老人家!”只听得背后一声高吼:“我就知道你不会用我,我也根本不会帮你,你们背地里怎么说我、当面怎么对待我,我心里都有数!李光宇,你太狂了!”我一回头,只见他满脸通红,浑身都在颤抖,愤怒地对我呼喊着。我心说:坏了!这可怎么办?大郭呀大郭,你可把我害惨了!我连忙起身,深深地向老刘作揖,但没用了,他老人家拂袖而去。他这一声嚎叫,惊动了首饰公司所有人,懋隆的老汪赶忙跑过来劝他:“别生气,小李子还是个孩子呢!”老刘气愤地说:“什么孩子呀!他都狂的没边儿了,我抽根烟,他居然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烟从我的嘴里拔出来,不就是我把过滤嘴拿反了吗!怎么就透着他能个了”我心想:坏了,揭根子了,我道歉也没用了!只听老汪一声吼:“李光宇!过来道歉!”我心说:终于有台阶了。我赶紧窜出房间到外边,深深地给老刘作了一个揖,说声:“对不起,我刚才是开玩笑,没想到……”
没想到,我再去参加交易会,已是1984年被提拔为副科长以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