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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检验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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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房子没有暖气,外面下着雪,里面温度低,冻手冻脚的。

    阮舒开始搓起了手,低下头呼热气,风嗖嗖朝衣领里面灌,她放下明信卡片,视线移向别处。

    这时陆星难看了条微信消息,指尖揉着眉心,温声道:“阮舒,我明天要赴约看秀,在东横那边。”

    东横一年一度的服装秀,照常在城市大礼堂举办。

    这回的主题比较特殊,是民国时期的服装设计秀。

    主要负责主要设计的老师,是他的朋友。

    阮舒哈着气,手暖和了点。

    “哦,你几点走?”

    “明早五点的飞机。”

    “那今晚要不要回洞赢那边,这边会不会太远了?”

    阮舒的眼神犹如雏鹿般清澈,看得陆星难的心有一阵翻涌荡漾。

    “不用,明天我早点起。”陆星难重新将明信卡片放进书桌的抽屉夹层里,他掀起眼皮瞧了瞧她,见她一直在哈气,想起楼上的杂物间有一个电热暖气片。

    “行吧。”阮舒见他坚持,便同意了。

    “你在客厅等我一会儿,楼上有个电暖气片,我搬下来给你用。”陆星难道。

    说完,阮舒跟着他带上书房的门出去。

    她裹紧大衣坐在沙发旁,十几分钟后,陆星难扛着电暖气片,噔噔噔走下台阶。

    房子的台阶和地板都是木制的,深红色的木地板,仔细低头看,上面刻印着淡淡的花纹,纹路微微凸起,摸起来硌手。

    陆星难搬来电暖气片,从卫生间投湿毛巾,将上面的灰尘擦拭干净,然后插电,摁下开关,一气呵成。

    不久后,阮舒终于感受到一点热气。

    她靠近电暖气片,没过多久热了,她脱下白大衣,露出黑色的长款毛衣裙,领口是微微高一点的,腰部收紧,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

    陆星难在阳台外面,打了很久的电话,他背靠在铁栏边上,乖顺的刘海随风而扬,嘴唇扬起,笑意止不住。

    她不知道他在跟谁打电话。

    阮舒找到电视遥控,随便找到一个电视剧,然后看了起来。

    等到陆星难打完电话进来,她都有些小困了,阮舒半眯着眼睛侧躺在沙发上,大衣盖在双腿上,脸颊蒸得浅粉红。

    “饿吗?”他问。

    阮舒被他身上的寒气冻精神了。

    “有点。”

    “我给你把吃的拿进来。”

    “陆星难。”她抱住他,脑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嗯,怎么了?”陆星难耐心极佳。

    几次欲要破口而出的质问,次次卡在嘴边。

    阮舒说:“没什么,你去拿吧。”

    “嗯,马上回来。”

    陆星难对于阮舒的欲言又止,并没有进行追问到底。他不是看不出她眼中的纠结与犹豫,他看得出,却不知如何问起。

    而阮舒看着他钻入雪中的身影,心中莫名的感到惆怅。

    自李雨藤改嫁以后,陆星难和陆如庭虽然不是她的亲生子,但是尽心尽力的照顾了多年,也是有感情的,李雨藤逝世前,陆星难在美国这件事,也并不稀奇。

    只是关于利多因卡,她半信半疑,对盛秋桐的不信任,对陆星难的不完全信任。

    每一个抉择都让她进退两难。

    隔着半开的门,阮舒坐在电暖气片旁边,双手放在空中,汲取温暖,她的目光没有焦点,涣散的盯着电视屏幕。

    彩色的光照在她的面孔上,有些柔和。

    陆星难拎着一兜子吃食回来,在玄关扑棱掉满头的雪花,鼻尖冻得发红。

    阮舒凑过去,“你带了什么?”

    紧说着,她自己先打开看了,里面有她发懒的时候喜欢吃的自热小火锅,还有一些零食,饮料和其他零嘴。

    陆星难说:“带的都是你平常爱吃的。”

    阮舒说:“今天又下雪,我们吃小火锅吧。”说着,她动手拆包装。

    陆星难没应声,然后去厨房接水。

    阮舒熟练的弄好自热小火锅,她见大衣随意的扔在一旁,就想收拾一下。谁知,她将衣服拿反了,使劲一抖擞,一张折成长方形的纸飞了出来。

    碰巧陆星难眼睛尖,纸张落地的声音清脆,吸引了他的视线。

    阮舒的第一反应就是弯腰去捡。

    可是她动作没有陆星难快,等她回过神,后面的人已经展开纸条了。

    上面白纸黑字的几行字,使陆星难陷入沉默,他攥着检验单,抬起脑袋,目光森寒,犹如房外的冰天雪地一般。

    陆星难说:“你在调查李雨藤的事?”

    “不是我调查的。”她张口就是辩解。

    “那是谁给你的检验单?”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时只有他见过这个单子。

    “是……”盛秋桐的名字到了嘴边,她无论如何也没法说出来。

    她紧张慌乱的眼神到处乱瞟。

    直到陆星难云淡风轻的说:“检验单是盛秋桐给你的对吧。”

    闻言阮舒忽然轻松了一下。

    “嗯。”她承认。

    陆星难把检验单放在桌上,双手交叉,抵在额头,神情格外的忧愁。

    “所以,你这段时间一直欲言又止的话,是想问我一些问题,是吗?”

    阮舒:“是。”

    “问吧。”陆星难道,眼底深沉的看不出情绪。

    阮舒说:“我想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明知道我母亲不是病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星难抬起头,眼神黯淡,蓦然,他望着她笑了。

    “告诉你,然后你自己去调查吗?”

    阮舒不理解,她有些恼怒,甚至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你一直瞒着我,不让我调查,又是为什么?”

    陆星难被她的话气笑了。

    随后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伴着一声咔哒的打火声,红色的火苗照得他的目光更加深沉。

    许久,陆星难说:“这两年,我没有放弃调查李雨藤的事情,可惜的是,并没有什么眉目。她不是病逝这件事,我的确是有所隐瞒,但我绝不是你心里想的那样。”

    他的表情慌张起来,阮舒对他的误会,会是致命的,无法挽回的。

    遗憾的是,当时的阮舒并不能理解。

    她凝望着他真挚诚恳的眼神,再看着桌上的那张检验单,感觉他的真诚格外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