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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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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舒的眼神明显怔住。

    钢笔笔尖抵在纸上,迅速氤氲出一圈浓黑的点。

    陆星难明知故问:“你在看什么?”

    顺手把吹到耳后的发丝,悄无声息的拨到耳朵前边。

    微红的疤痕暂时被遮住。

    却难以驱散她眼神中的复杂情绪。

    阮舒移开视线,低头看见纸上豆大的黑点,手一抖,腾地抬起来,放下钢笔,快速将纸挼成团。

    “没看什么。”她的语气乱了。

    忽然左侧边的河若温说道:“阮舒,晚上有场聚餐,一起吧。”

    每部戏选定角色后,河若温都会邀请他们共同聚餐。

    阮舒的脸色发白,借口推辞:“我晚上有事,可能去不了,抱歉。”

    说完,她拎起包,在河若温无措的注视下,准备走人。

    陆星难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黑色的头颅微垂,略长的头发遮住额头,背影硬挺,双肩宽阔。

    他挡住她的去路了。

    阮舒弯曲手指,不重不轻的往桌上敲了敲,“陆先生,麻烦您让一下路。”

    陆星难仿佛没听见,继续低着头。

    阮舒转身看向河若温那一侧,这一排的评委都在坐着聊天。

    于是她只能悻悻的坐下。

    “晚上一起去吧。”陆星难蓦然递过来一张纸条。

    他的字迹潦草。

    阮舒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很久。

    她的内心有些动摇。

    看到陆星难重新扔过来的示好。

    许久,她轻声说:“我不会去的。”

    话音落下,她侧过头,冷冷的眼神对上陆星难的眸子。

    他的眼睛没有任何的情绪,像被飓风席卷过的街面,干净又空荡。

    那一闪而过的失落,仿佛沙漠中落下的一滴水,瞬间消失得无踪影。

    “嗯。”他站起身,让开路。

    目光向下压,把情绪藏到最深处。

    河若温看到阮舒离开,又看了看陆星难,他又恢复了那冷漠如斯的模样。

    眸底尽是一片寒意。

    那是阮舒鲜少见过的一面。

    阮舒飞奔跑出环圆剧场。

    里面压抑的气氛使她难以喘息。

    她靠在墙角处,发丝凌乱的拍在脸上。

    ·

    傍晚。

    遥远的天边浮出一片火烧的云霞。

    树风吹过,带着淡淡的冷意。

    阮舒的到来,是河若温他们没有想到的。

    在环圆剧场的时候,她说不会来。

    当阮舒和盛怀瑜一起出现的时候,不仅河若温愣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都蒙住了。

    盛怀瑜是河若温邀请的爆破师。

    虽然前段时间发生了意外,但最后经过调查,查到后来用的爆破材料是被人调过包的,就是监控中的那个陌生男人。

    陆星难正对门口而坐,即便是穿着简单的白衬衫也显得格外迷人,冷白的皮肤在暗黄的灯光下有了一些暖色。

    他连头都不曾抬,手上的酒杯不知不觉握得更紧了。

    头发挡住的太阳穴,青筋微微凸起。

    盛怀瑜:“抱歉各位,路上耽误了。”

    河若温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找位置让他们坐下,“没关系,先坐下吧。”

    阮舒和陆星难形成斜对角,而盛怀瑜则是坐在她身旁的位置。

    一晚上,陆星难一句话都没说。

    阴影藏住他的情绪,藏匿的很深。

    一堆人热热闹闹的边吃边聊,热气腾腾的雾气顺着窗户飘出去。

    阮舒出去接了个电话,然后站在门外,迎着夜风而立。

    “不冷吗?”忽然,一道冷漠的嗓音传来。

    熟悉到不行。

    阮舒的双肩颤了一下,表情镇定的说:“不冷。”

    “咔哒”摁打火机的声音。

    陆星难靠在墙边抽着烟,眼底的落寞之色越发深沉。

    他看着她的面孔,淡漠,疏远。

    语气像锋利的刀子。

    “你不是说不来么?”他主动寻找着话题。

    打火机在手中把玩着。

    “盛怀瑜他要来。”

    “你和他的关系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

    “嗯。”

    阮舒转过头,凝望着夜幕下的他。

    男人依旧亮眼,足够惊艳众人。

    他缓步靠近。

    手上的星火渐明渐暗。

    阮舒察觉他的靠近,呼吸瞬间凝固。

    她眨了眨眼睛,神情恍惚。

    心中的那口钟滴滴答答走着,密密匝匝的声音扰乱心智。

    比擂鼓更甚。

    陆星难挡住她,浓烈的烟味也随之而来。

    黑影覆盖在她的身上。

    阮舒一个后撤步,陆星难停下。

    间隔出一个人的距离。

    阮舒的表情明显慌乱起来,她两只手互相抓紧,双眉向上跳了一下,“我先进去了,外面太冷了。”

    刚说完,阮舒感觉肩上一沉,腰间被人用力扣住,一个猛烈的转身,她步履仓促的跌进陆星难怀里。

    熟悉的味道一如既往没变。

    她微红了眼,努力挣脱,却被他狠狠扣在怀里。

    阮舒低喝道:“你放开!”

    她不断地推搡着眼前的男人,却因力气悬殊,没有丝毫的改变。

    陆星难有些失控的开口:“你喜欢上盛怀瑜了是不是?”

    “你去拉萨的时候,也有他是吗?”

    “你今晚之所以会来,也是因为他对吧。”

    一连三问,让不停挣扎的阮舒愣住。

    抬眼看,他眼底冒出的嫉妒,让他处于疯狂的状态。

    明明是他主动离开的。

    阮舒摇着头,喉咙像被堵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嗓子疼得厉害,眼睛酸涩难忍。

    她看他,声音在颤抖:“陆星难,你放开我。”

    “回答我。”他猛地低下头,一双乌黑的眸子深沉不见底。

    紧说着,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

    “你不是应该无所谓的吗。”

    应该像在医院说那些话的时候一样。

    阮舒的语气淡淡的,却掩不住难过。

    她奋力的掰开他的手。

    听到这话的陆星难忽然沉默住。

    他似乎恢复了平静的状态。

    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

    夜风一过,撩起他的发丝。

    疤痕赫然出现,即便见过一次,却仍然惊得她心头一跳。

    他垂着眼帘,看不出情绪。

    眼睫落下一层阴影,在眼眶下方。

    “抱歉。”他说道。

    陆星难慢慢掀起眼皮后。

    阮舒深感自己眼睛花了,她仿佛看到陆星难的眼睛红了。

    或许是这夜色太迷离。

    她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没事。”

    客气与疏离拉远他们的距离。

    自那晚以后,陆星难再没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像销声匿迹了一般,连网络上关于他的消息也变得少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