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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番劝说,阮舒领着陆星难到门诊挂吊瓶。
他靠坐在椅子中,双腿稍稍分开,一双眼眸凛然染雾,两颊的红犹如云霞,皮肤更显瓷白无暇。
针扎进去的那刻,烧得迷糊的男人极低地哼了一声。
性感的音色听得阮舒头皮一阵发麻。
护士说:“你给病人拿件衣服盖上。今天下雨,天气难免有些凉。”
说完,护士端着输液用的小铁盘转身离开。
阮舒没带几件厚衣服,她在楼上翻找了一会儿,发现椅子上挂着陆星难的黑色外套。
她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拿,结果动作太大,口袋中掉出一个东西,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乍看是个宝石蓝缎面的盒子,形状挺小巧的,倒像是个戒指盒。
阮舒迟疑地看着盒子,犹豫片刻后,稍微掀起一点点的缝隙,透过微弱的白光能瞧清楚里面躺着一个泛着银光的戒指,细节之类的看不清,模糊得能看到个大概。
倏地她的内心闪过一阵惊喜,匆忙将盒子塞回外套的口袋中,然后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跑下楼。
通往门诊的时候,她选择走楼梯。
电梯人多,这趟挤不进去,还要等下一辆。
幸亏楼层不高,下楼梯也毫不费力。
她欣喜若狂地往下小跑着走。
楼梯间的灯是声控,时亮时灭。
忽地,阮舒目色惊惧的看着前方陡然出现的一抹人影,迅速刹住脚步。
男人的神色迷惑不解,好像他是什么祸害一样,个个都避之不及。
他是在暗处经常盯着她。
但是这回完完全全就是巧合。
蒋司野的表情逐渐变得赫人,森然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那份从眼底迸发而出的狂野,几乎吞噬了以前的那个他。
“嚓”
声控灯灭掉,一道短暂的火光晃过。
蒋司野边抽烟边慢步走向她,微微亮起的烟头光,忽明忽暗,简直要了命。
“蒋司野!”阮舒步履踉跄地往后退,楼梯的拐角处留有较大的空间,她盯着不断靠近的男人,眼神慌张且害怕,声音是抑制不住的抖:“这里是医院!你最好不要乱来!”
蒋司野的疯是她没有见识过的。
他紧抿着唇不出声,伴随着仅存的星火,他离得越来越近,直到几乎快碰到她的时候,阮舒只能选择往楼上跑。
可没出几步,蒋司野长臂一伸,指尖勾住她挂在臂弯间的衣服,嘴角浮起嚣张的笑容,纵手朝后一拽,浅浅的口袋中骨碌碌滚出来,掉在楼梯间。
而阮舒也随着那股力气飞快地向后面倒过去,右手擦过冰凉的楼梯扶手,她惊呼一声,楼梯间回荡着她的声音,手指勾住扶手,阮舒想用力站稳,却又禁不住蒋司野再用力。
这次她直接倒下去,意料之中,栽进蒋司野的怀中,她的眼眸惊慌失措,嗓音没好全,大喊的时候,高分贝的音量径自卡在喉咙里,变成沙哑的气音。
她又急又气,眼眶瞬间变红。
阮舒拼命地挣扎,可仍旧抵不过男人的手臂力量。
蒋司野手掌大,他把她摁在墙边,腾出一只手,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宝蓝色的盒子,然后单手翻开盒盖,他轻咳一声,楼梯间的声控灯亮起,盒子里躺着一个泛着宝蓝光的戒指,边缘的雕刻是银辉色。
“他送的?”蒋司野眼睛很亮,是那种藏匿已久的人,抓住猎物时候的样子,他凑近盯着女人脸上的细微变化,勾唇笑道:“你很喜欢。”
话音刚落,阮舒想要挣脱被他桎梏住的双手,但男女力气悬殊,她根本无法逃脱。
于是阮舒轻摇着头,放软语气:“蒋司野,你把它还给我。”
“求我。”蒋司野的目光比海底还要黑重,如若云层遥远无尽,那他比高耸的云层更加触手不及。
他轻念着这两个字,单手把玩着戒指盒。
此时此刻,阮舒无比希望楼梯间能走进来一个人,可是十几分钟过去了,没有一个影儿。
她咬碎了牙,隐忍着怒气,卑微的开口:“求,你!”
面对疯子,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先顺着他。
可是蒋司野却忽然发出一声冷笑,几乎目眦尽裂。
她的眼睛中有渴求。
偏偏蒋司野不如她愿,扬起手对准楼梯间的窗口,毫不犹豫地拔出戒指,在她几近崩溃的边缘,手掌微抬,扔了出去。
蒋司野迅速地反手盖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低低的呜咽声在寂静的楼梯间格外清晰。
她睁着眼睛,看着矗立于黑暗中的男人,恐怖、惊惧、慌乱接踵而来,她却没有办法逃走。
医院有侧门,并且人烟稀少。
夜风刮过,依旧存在暖意。
在暗色的隐蔽下,阮舒亦步亦趋的被他拖着走,直至被他塞进车里,紧紧箍住地双手才被松开。
蒋司野动作利落,在阮舒即将逃跑的那刻,快速上到车,探身扯住她的手腕,然后左手按下锁车门的按钮,彻底,逃不掉了。
她不再挣扎,任凭他抓着自己,自暴自弃地瘫软在座椅中,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滑,流到下颚处,又砸到蒋司野的手背上。
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
被他粗鲁的牵扯过以后,痛感越来越明显。
蒋司野收走她的手机,没收车钥匙,不给她留出一丝能够逃走的机会。
“蒋司野,你这属于非法囚禁!你放我出去!!”她被关进蒋家别墅的阁楼中,黑暗中,阮舒冲着房门大喊,却因为嗓子发不出多大的声音,话到尾音的时候,嗓子猛地剧烈一疼,竟然生出想要干呕的感觉。
她绝望的顺着门板滑落坐下,冰凉刺骨的地板远比不上内心寒凉。
隔着一道门的蒋司野,轻轻抚摸着门板上的纹路,房门不够隔音,他低声道:“可我也只有用这种方法,能让你在我身边停留。”
他又笑,“哪怕没有多久。”
蒋司野不知道自己爱她哪一点,又或者说根本不需要任何原因。
明目张胆的喜欢永远纯粹,永远让人心甘情愿的臣服。
蒋司野走下楼,拎起桌上的车钥匙,重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