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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宾客的心比这天气更加热烈。
傍晚余晖,海边的风逐渐凉爽起来,嫩绿色的方形草地,向四周延长,绵延不绝,纯白色的装饰更显梦幻,搭配香芋紫色的座椅装饰,长长的舞台前面是一个U型拱门,上面穿插着白玫瑰和微黄的蒲公英。
海风轻吹,便扫落一片。
阮易枫曾问程橙为什么要选择这两种花。
程橙只说:我希望我们的婚姻是自由不被束缚的。
海边的天色渐暗,火红的圆日似乎掉在海中,伴着远处连绵的山峰消散了去,唯独金黄色的云层还未散场,半弯的月亮偷偷露出了苗头,它像是在天幕中,俯瞰着一切。
阮舒身穿月白色旗袍伴娘服,旗袍的纽扣做的十分精致,整个面绣有暗色的花纹,锁骨下半指处,有一块水滴形的镂空,露出无暇的雪肌。
她踩着白色高跟鞋推开新娘休息室的门,透过明晃晃的镜子,一位精灵剔透的人儿暴露于眼前。
程橙挑选的是一件缎面的婚服,她的肩膀骨架小,穿着很合适,及腰的长发,化妆师烫成卷,然后一点一点的挽上去,用发夹固定住。
而旁边的衣架挂着一件酒红色的敬酒服,是旗袍款式,看起来复古洋气。
程橙回头见是阮舒,连忙招手让她过来,阮舒笑了笑,然后走过去。
休息室中还有其他的伴娘,基本都是程橙的朋友,她一个不认识,倒是那几位朋友都眼熟阮舒。
毕竟身为陆星难的女朋友,这点知名度还是有的。
程橙站起身,婚服洋洋洒洒占了一片空地。
她指着桌上的两款头纱发愁的问:“阮舒,你说这款长的好看,还是短的好看?”
阮舒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随后伸手指向长款头纱,那是一款纯色的头纱,上面什么装饰都没有,甚至连个刺绣都没有。
程橙确认的问:“你是说这个?”
阮舒颔首。
程橙说:“好,我听你的。”
阮舒安静的看着她,眼中的羡慕,几乎快要溢了出来。
她坐在一旁,手中是程橙准备的伴手礼。
她打开看了一眼,里面一支口红,还有一盘眼影,可跟别人不同的是,还附赠着一对珍珠耳环,那珍珠的圆润亮度都是极品,一看便是很贵重的。
忽地,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随后,她掏出那对耳环,对着镜子,戴了上去。
珍珠白色很衬她。
连程橙也赞不绝口,说她这对珍珠耳环珍藏了很久,一直没有机会戴,后来见到阮舒以后,就感觉这对耳环非常适合她,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阮舒下意识的张嘴,却愣了片刻,后又合上,微微地点头。
婚礼将在七点开始。
夏天的黑夜来得慢一些。
海风滚滚,咆哮着冲向草滩边。
人群之中,最亮眼的莫过于第一排的几位伴郎,今夜的陆星难不遮不藏,西装革履,还戴着一副没有度数的金边眼镜框,如此更显斯文败类。
当新娘出场完毕以后,阮舒回到观礼席上,陆星难眈眈盯着她,唇角微弯。
她穿旗袍太美艳,尤其搭配她那张淡颜的面孔,涂上红唇,简直绝配。
明艳到他不愿意挪开眼。
阮舒坐下以后,才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
他的瞳孔如水墨,幽深又明亮。
阮舒轻轻一笑,别开视线。
台上的司仪正在主持着婚礼,阮诚南和成曼丽坐在旁边的那块场地。
陆星难主动覆上她的手背,细腻的抓住她,揉进指缝,十指相扣。
“以后可以多尝试穿旗袍。”陆星难与她低语。
阮舒闻言回头,眼神淌出茫然的神色。
陆星难低笑,声音喑哑:“很适合你。”
这次,阮舒也跟着他笑了起来,月光下,蔚蓝海边,她的笑更加动人。
等到形式走完以后,便是挨桌敬酒。
阮舒随便扒了几口,就感觉胃里满当当的,便放下筷子不再吃了。
等到程橙来过他们这一桌以后,阮舒觉得有些闷,想去走走。
陆星难牵着她,走上海边的了望台。
从这里能看到整个婚礼的现场。
阮舒笑着。
她安静的不像话。
陆星难开口:“我们的婚礼也该提上日程了。”
不知怎的,握着她的手微微发颤。
阮舒紧张了一下。
她无法想象自己站在那里的时候,应该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
她想了想,却无结果。
阮舒的眼睛流露出凄清。
她一旦闭上眼,漆黑的漩涡就会包围她。
那种窒息的感受,她无法逃脱。
她病了。
阮舒不得不承认。
她陷入一场恶臭的泥沼,无法自救。
今晚的天气不似白日里那般滚烫。
程橙敬酒的时候喝了不少,她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烂醉如泥。
敬酒开始之前,阮易枫曾提出让她以水代酒,可是程橙百般个不愿意。
阮易枫酒量大,这些于他而言,不算什么。
他走进休息室,里面只开着一盏灯光微弱的台灯。
程橙穿着敬酒服,侧躺在沙发上。
他慢步走过去,轻轻的坐下。
程橙嘤咛着睁开眼,反手抱住他的腰,声音软糯:“你怎么找过来了?”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喝醉了。”阮易枫捏住她的鼻尖,俯首低头,两个人的呼吸都是酒气弥漫。
“我没有!”程橙吃力的睁着眼,“我只是有些累了。”
昨晚弄造型弄到很晚,几乎一夜没睡。
“那刚才让你以水代酒,你怎么还不愿意了?”阮易枫的指尖摸着她的细腰,柔软似水。
程橙听到此话,愣是咬紧牙关,不出声了。
她紧紧箍住阮易枫的腰,醉意在此刻,似乎有清醒的迹象。
要她怎么说。
这些年的暗恋终于开花结果,她很兴奋,所以不选择以水代酒?
她自顾自地摇头,惹笑了阮易枫。
程橙哑然。
阮易枫继续追问:“嗯?”
程橙的脸色爆红,不知道是酒色还是羞赧。
她声音细弱蚊蝇,在这寂静的休息室中却是很明亮,“我只是很开心。”
“开心什么?”阮易枫听到这里,分明已经猜出她的心思,却偏要听她亲口说出来,看她腼腆羞涩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