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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两人没有大碍,廖氏才放下心来。
但又忍不住要问:“为何他们二人会去马背山那么远的地方?还遇刺了,是什么人下的手?”
郑羽猜到她想问什么,如实将事情经过说了,又道:“至于黑衣人是谁派来的,晚辈以为,应该不是来自于京城。”
“我们在黑衣人与沈五哥打斗的稻草地中发现一块令牌,应是不小心落下来的,但晚辈在京城许久,从不曾见过。”
廖氏直起身,“是怎样的令牌?”
郑羽道:“已着人带回了县衙,令牌并无特别之处,玄色,中间刻着凌字,据我所知京城只有刑部有个郎中姓凌,此人与我舅舅交好,他家的大娘子是我舅母娘家隔壁的姑娘。家里人脉单纯,凌郎中人品尚可,令牌的事应该与其无关。”
“但晚辈已去信家里长辈,让其留意凌家。也让侍卫们去查了。”
廖氏点头,看着屋子里一众人,起身道:“今日之事多谢诸位相助,如今为时已晚,不如先各自回去安寝罢。”
说着就要万福,伍六七忙上前扶起:“廖婶您可折煞我们了,怎敢受您的礼。您不用担心我们累,这几位都是沈大人的心腹,还有曾大人也派了人来,得到千澜和沈大人没事的消息了,咱们就回去。”
听他这话,廖氏不再多说,焦急的目光望向紧锁着门的内室。
沈复父子被廖望赋一通火地赶了出来,脸上已经有些不好看,但看他的样子,显然是不认得自己是谁,因此也并没有发多大的火。
在门口站了一炷香时间,终于忍不下去了,衣袖一甩,派人推开了门。
屋内一众人皆闻声看去。
沈复皱眉站在门口,凝视着屋内。如同鹰隼一样,冷冷的扫视屋内众人,冷哼一声:“我竟是不知,我侄儿受了伤,我这做叔父就连看一看他都不能够了。”
众人很是茫然,尤以廖氏为甚,她不知沈复的火从何处来。
伍六七目光一亮,在廖氏旁边耳语道:“廖婶,这人方才随着大淮村的一些乡亲还有侍卫们在这坐着等了会儿,后面被太老爷给吼了出去。”
廖氏脸色一变。
她不知自家爹爹这个吼是怎样的程度。但无论如何,沈复身为文清侯府的三老爷,又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领正三品的衔,再着急也不是这样怠慢的。
不及廖氏说话,郑羽首先敛去震惊说道:“沈三叔,您怎么来了?”
马上又跑去他面前施了郑重一礼,诚恳道:“对不住沈三叔,五哥他受伤,我太着急,竟不知三叔来了,怠慢了您,是晚辈的错。您快进来落座。”
沈复看向他,仿佛鼻孔都在生气,“哼,我问你,你五哥他怎么样了?”
“大夫还在救治,但无性命之忧,三叔请放心。”
沈复哼了声,迈开步子进屋,冷笑道:“大夫?就是方才将我赶出去那老匹夫?性情如此暴躁,怎堪为一位好医者?”
说到这里王氏又要不高兴了。
走上前两步,沉脸道:“阁下还请慎言,就算外子对阁下有所怠慢,但这珑汇城内于岐黄之术,外子若敢称次之,便无人敢去争那个魁首。”
“先生周身富贵,可见并非市井之徒,也曾读过孔孟圣贤之道,以偏见去评价一人,难道不觉失了公正?”
她又指着郑羽,“我等乡野中人,实在不曾见过阁下,方才听这后生所言,您是和里面躺着的沈大人是叔侄?”
“好嘛,您先前来蔽馆,一不示明身份,二不看医抓药,而今夜沈大人堂堂正五品官职,却在我珑汇县遭贼人刺杀,我等自然着急忙慌,这等缘由下怠慢了阁下,我等纵然有愧,但依老身看,也不见得就全是外子之错吧?”
说罢眼风扫了过去,沈复就不太能安稳的坐上那张郑羽为之搬来的椅子了。
他不禁心中汗颜,自己被赶了出去,该发火的难道不该是他么?怎么这老妇人三言两句反倒让人觉得是他的错了?
沈复莫名其妙又受了一通气,脸色哪里会好看,现在已经是又青又紫了!
但终归沈复是来商量千澜退婚之事的,不好得罪的太彻底,于是廖氏在双方冷静下来后嘱女使上了茶。
“沈三老爷也等久了,再去让后厨的人做几份精致的点心端上来。”
杨氏也出来打圆场,说道:“是啊,都这样晚了,大家且先落座,让人上壶热茶给大家驱驱身上的寒意。”
如今夜里是有些冷的。
沈复这才在圆椅上气定神闲地落座,他身后的沈宸见廖氏态度诚恳,自然也不能下了延宁伯府的面子。便走上前道:“多谢诸位夫人太太。”
“晚辈沈宸,见过各位。家父今日只是担心家兄的伤势,有些冒犯之处万望海涵。”
廖氏看向他,见这名少年生的眉清目秀,眉眼间不似其父威风凛凛,却很有江南人的柔和。可见是肖母一些,其母是南安王府的礼阳县主,是苏杭人氏。
性子也很乖巧懂事,不显山不露水,中规中矩地,比那世子爷沈宴讨喜多了。
廖氏笑了笑,“都是担心则乱罢了,怎生去计较这些。”
女使们上了茶水与点心。
这时廖望赋与廖沺福一前一后的从内室出来,老人笑容满面,看得众人心里一喜。
随后就听他道:“放心吧,澜丫头和沈大人都没事。就是这个澜丫头的脚在滚下山坡时崴了一下,有些骨裂,这段时间便让她在屋里静养吧。”
廖氏听见这话又有些担忧。
廖望赋朝她摆摆手,“诶,乖女儿,你要这么想,澜丫头从那么高的山上滚下来,能捡回条命只受了这一点点的伤已经很好了。”
可以看出他的心态是相当好了。
他又感叹:“这一次澜丫头伤得不重,全赖有沈大人护着他,咱们是有恩必报的人家。瑜哥儿,将来若沈大人有事需要帮忙,我们家必须不遗余力的相帮知道吗?”
廖瑜见祖父点到自己,忙拱手道:“是,祖父,孙儿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