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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戴罪清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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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晃动的火光映衬着千澜的脸,明暗下她那双杏眼难得地显露厉色。

    近棋很少见过这样的千澜,既觉得她在过去的半年里变化太多,又觉得原本的她就该是这样的样子,带着冷冽,随意一个目光就能威慑到人。

    他常常能透过如今的千澜,在她身上看到他们家爷的影子。

    会审堂上发生的事并不多,近棋寥寥几句就能解释清楚。

    千澜听后,没有着急说话,而是望着炭火发呆。

    近棋不敢离开这间屋子,却也不好和千澜同席而坐,只好在门边站着听千澜之后的示下,顺便给她遮挡一些屋外的风。

    半晌,千澜的目光从炭火移到近棋身上,语气带着思量,“我之前在珑汇蹲墙底下偷听的时候,屋里有不少人,他们自称属下,对沈宽态度恭敬,我觉得他的地位并不低。军田案亦是由他主导,只怕身份在余凡之上。”

    这话近棋听懂了,却又不怎么敢懂。

    水月说余凡是扶凌门中四大阁主之一,若沈宽地位在其之上,那说明在阁主之上还有一层,而沈宽只是个侯府公子,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与扶凌门勾结才会拥有这般地位?

    屋内再次陷入寂静。

    千澜又道:“沈宽当年读书读的不差,说明不傻,若不是扶凌门许了他很多,他不见得会铤而走险做下这些事,而且若非沈寂离开京城时派近书留意文清侯府,误打误撞发现了端倪,不然我们不见得会怀疑上他,只要他不暴露,扶凌门在侯府便有一张最隐秘的底牌。”

    她从屋内看过来,“所以你说,他会不会早就与扶凌门的人勾结,一直隐忍到如今才发作,而他必然清楚核心是谁,所以他眼下什么都不会说。”

    想到此处她声音骤小,似在自言自语,“可扶凌门为什么会找到他呢?人前他是光鲜的侯府公子,什么样的门派能在京城万千勋贵里头挑出来一个他?且不说冒不冒险,别人不一定能搭上这条线。”

    近棋试着为她解惑:“莫非是因为六爷在府内日子过的不好?”

    “可京城大户人家之中过的不好的庶子不知凡几,为何偏偏是他?我与瑜表哥谈论起他时,他只说沈宽原想走科举,家中却让他理庶务,可见外界他的名声只是一个听从家中安排的温润公子模样,扶凌门又怎会知道他内心不平之处,还借由这个策反了他。”

    千澜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什么古怪,似乎答案就要呼之欲出,可又觉得缥缈不可视物。

    扶凌门与沈宽到底是如何搭上关系的?

    默了片刻,千澜忽然问:“近棋,你可知道沈宽孩时有没有什么朋友?”

    近棋倚在门旁认真的想了想,“六爷在府里话和我们家爷一样少,没见有什么朋友,不过属下来府里来的晚,这个事要问近书才好。”

    千澜闻言立即起身,“那走,我们现在就去找近书。”

    近棋一愣。

    “快走啊!”千澜见他不动,急忙催促道:“我总觉得这个事很重要,没来由的觉得重要,宜早不宜迟,恐生变故,快快快!”

    “姑娘莫急,属下派人去将近书叫来见您便是。”说着他朝千澜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片刻,很快又回来。

    约莫一刻钟后,近书抱着一件从沈寂屋里找出来的玄色大氅走了进来,说话时还微微带着气喘,一进门便将大氅奉给千澜,“姑娘披件衣裳。”

    “多谢!”千澜道了谢,立刻就问起正事。

    近书听后沉思半晌,抬头道:“倒真有这么一个,是前任首辅谌只谌大人的养子,好像是叫徐展云。”

    谌只?橙汁?

    千澜忍不住嘴角弯了弯,这名字好有趣。

    “这人现在在哪儿?”

    近书道:“失踪了。”

    “啊?”千澜惊呼,一把站了起来,动作太大背后的圆凳被她碰倒在地,转了一圈后停在墙边。

    她望向圆凳,又望望近书,神色惊讶,良久都说不出话。

    近棋在一旁恍然大悟,“哎呀!这我倒是想起来了,也就是四五年前的事,谌阁老的养子在外地游学时离奇失踪,阁老大人派了不少人去找,久寻未果,因此还落下病灶,身体大不如前,去年才告老还乡的。”

    千澜嘴角扯了扯,她是该说巧还是不巧,“这个徐展云你们俩见过吗?”

    近棋摇头,近书点头。

    千澜转身去扶被撞倒的圆凳,“平素里这是个什么样的人?谌阁老大概有自己的子嗣的吧?那为何要认这么个养子?”

    近书上前一步,低声说道:“谌阁老年轻时曾与侯爷交好过一段时间,来府上总会带上徐展云,一来二去便和六爷成了好友。属下印象中这位徐公子也是个不爱说话的,不过谌阁老却很喜爱,甚至爱之胜于其亲子,听说是故人遗孤。”

    千澜眯眼再问:“故人遗孤?”

    近书一笑,“这个属下就不清楚了,不过当年京城的徐姓人家,又有本事与谌府搭上干系的,怕只有保定徐家,也就是已故昭亲王妃的娘家。”

    “那会不会就是徐家的人?”

    千澜话才问出口,面前两人竟异口同声地否定。

    近棋道:“不大可能,徐家子嗣单薄,嫡系到了昭亲王妃这一辈就只有嫡出的王妃和她的胞弟两个,王妃身故以后,徐老爷和夫人因病双双离世,她的胞弟徐凌尚且年幼,被寄养在山东外祖家,可没过几年也得病离世了,此外并未听说还有别的孩子。”

    不想昭王妃一家命运都这么多舛。

    千澜的思绪到这里戛然而止。

    她想自己得画个思维导图,理一理这些事情,光这么听,她已经有点困乏了。

    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伴着喘息,疾步走到门口,一道尖锐的声音带着试探,在屋外响起。

    “延宁府赵姑娘可在?”

    千澜愣住,起身道:“你是何人?”

    “奴婢是乾清宫当值的,冯内侍让奴婢来通传一声,沈大人受了重伤,姑娘可在西华门外等候,他很快就能出宫了。”

    话落,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千澜站在门内,一脸正色,“你且说清楚,沈大人怎么受了重伤?”

    来人匆匆看过千澜的脸色,垂首道:“皇上下旨削贬查抄文清侯府,责斥其返回故里,然却保留沈家三老爷与沈五爷的官职,每人杖责五十,戴罪清查扶凌门一案。”

    “奴婢出来时已打完三十大板,眼下只怕要打完了,姑娘快些去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