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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才是北唐的皇帝,她端木樽月私下谋权,与东岐探子暗地里往来意图谋反,如此大逆不道朕岂能容她。”
鲁文清听到他的咆哮,脸上的冷笑更甚,甚至还夹着浓浓的讽刺,“她为什么会和东岐的探子在那里,皇上不应该比别人更清楚吗?”
楚禹脸色再变得铁青,“鲁文清,你说再多,也不过是在想要掩盖你今天晚上做的事情罢了。”
“臣今天晚上可都是在与陛下派出来袭杀臣的暗卫在对抗,敢问臣做了什么错事竟然让陛下痛下杀手。”
没有人敢这么刨白的和皇帝说出这样的话,他鲁文清不仅说了,还质问了,更拿往事来威胁皇帝。
楚禹已经怒到了极点。
“你自己既然已经承认是为罪孽而来,还需要问朕为什么?”
鲁文清沉静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平静的道:“臣不过是在替冤死的人讨个公道罢了。”
替他们讨公道就是在和帝王作对!
楚禹气怒喝道:“来人,将鲁文清押下天牢,等候发落。”
大殿中也只有那些暗卫有动作,其他人都很安静的呆在旁边,看上去就像是没有听到皇帝的命令一样。
楚禹回头看到这一幕,怒到眼尾发红,“你们竟然敢……”
殿内的侍卫安静的看着,对包围上去的暗卫并没有什么反应。
“皇兄,鲁大人对北唐忠心耿耿,曾为了北唐征战沙场,劳心劳力。如此忠良,没想到皇兄却是要诛杀,就不怕再次寒了众臣和百姓的心吗。”
一道如冷泉的声音突然在压抑的大殿中响了起来,楚禹倏然转身看到站在前面的楚啇,脸色瞬间苍白。
“你一直在这里!”
楚禹又蓦然看向鲁文清,眼里的惊色一闪而过。
“你们联手害朕!”
楚啇抬眸看了楚禹一眼,又看向鲁文清,冶艳的笑容浓了浓,“皇兄这话说的有些过了,臣弟知道鲁大人被困在此,怕皇兄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特地冒着大不敬之罪来劝劝皇兄手下留情。一样的错犯一次就足够了,鲁大人以数年的功劳抵过这一次的错误,皇兄也并不亏。”
楚禹拳头捏得咯咯直响,面部表情也因为楚啇的话而愈发的狰狞!
“你们果然是一起合谋欲图篡位,楚啇你的狼子野心已经藏不住了吗?以前是朕的错,那个时候,朕就应该将你这谋逆臣子处决了。”
“皇兄言重了,臣弟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是皇兄自己臆造出来的罪名,臣弟一直很敬重皇兄。只是鲁大人劳苦功高,臣弟不愿意看着他就这么被皇兄冤枉了寒了大家的心。皇兄今日若是处决了鲁大人,外边百姓的呼声只怕会更高,于皇室的名声不利。这件事还请皇兄三思,多为皇室着想。”
楚禹听得咬牙切齿,楚啇的威胁很直白,这让他的面部表情更加的狰狞可怕。
“楚啇,你分明是有异心却拿鲁文清来摆道,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边在想什么吗?”楚禹怒道。
楚啇温雅的一笑,“原来皇上知道臣弟的想法,既然皇上如此直白的表示,臣弟就不拐弯抹角了。臣弟过来,是请皇上好生安歇,养养身体。”
楚啇的话一落,楚禹就发了怒将前面的桌子扫得干干净净。
楚啇平静的看着被扫到地上的东西,目光一丝不动。
“皇上,有些事,臣弟不想说得太过直白了,会伤我们的兄弟感情。”
闻言,楚禹气笑了。
“你与朕之间还有什么兄弟情可言?可笑,你谋取朕的江山,暗中夺权,你就是北唐的反贼!就算你得了江山,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楚啇漂亮的凤眸一眯,含着凉意看着楚禹,“当年皇兄不也是弑父杀兄得来的江山吗?怎么到本王这里就成了名不正言不顺了?这几年来,皇兄对朝中重臣的行为,连百姓都看不过眼,这些人到底是臣弟拉拢过来的还是皇兄推过来的,皇兄自己应该很清楚吧。”
楚禹绝对不承认这个事实。
“拿下罪臣鲁文清,谋逆反贼楚啇。”
楚禹不欲与他多说,往后一退,冷喝了一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连那些暗卫也是一时没有动弹。
楚禹怒中夹着几分惊慌,“愣着干什么,把他们拿下!”
“是,”暗卫们大声应下,立即将后面的楚啇也围了过来。
楚啇掸了掸衣间不存在的尘扬,嘴角的笑容瑰丽而妖艳!
“江大人还在等什么,”楚啇的声音刚落,江挽风就带着人冲了进来,一时间大殿两股势力泾渭分明,皇帝的势力明显比他们更薄弱。
帝王的权力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架空了。
楚禹看着楚啇忽然一笑,“楚啇你在这里围着朕,就没有想过你自己的母妃会如何吗?早一步朕已经安排好了人守在那边,你若是敢动试试,朕现在就会让她下去陪父皇。”
楚啇拧了拧眉,“皇兄是拿本王的母妃来要挟本王?”
“凤仪宫能烧,玉旃宫也能烧,一把火也能将她设在那里面的阵毁掉了。楚啇,你可要想好了。”
楚禹知道玉旃宫被慕惊鸿设了保护阵!
楚啇眉头一皱,脸色渐渐阴沉如冰。
看楚啇的表情变化,楚禹笑得更加的狰狞,“你不会那么做,楚啇,你身上还是有太多的弱点了。”
而他楚禹并没有。
楚啇冷声道:“母妃那里,本王会看着办。她若出事,皇兄也逃不掉这个责任。”
“朕今夜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楚啇也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楚禹已经豁了出去。
他知道今天晚上已经不能做什么了,他只能用玉太妃来保住自己的一点体面。
楚啇回头对身后的怅鸠点了点头,怅鸠立即飞奔出殿,前往玉旃宫察看情况。
玉旃宫那里,已经被围困住。
玉太妃被逼得往里边退,连启动隐阵也来不及。
“娘娘,”王嬷嬷被侍卫压制住,根本就没有办法及时行动,而玉太妃此时就在别人的手里,连挣扎的机会也没有。
担心这些人没轻重的伤了玉太妃,王嬷嬷大声的叫着。
希望从这里发出的声音能让外边的人听见。
数名暗卫冷冷的站在殿中,将玉太妃带到了前面,举止粗暴。
被丢出去的玉太妃狼狈的爬起来,冷冷的看着拿剑指着过来的暗卫,美眸里燃烧着熊熊烈火,耀眼的光芒极慑人。
然而受过特训的暗卫对玉太妃的美貌不为所动,举止依然很粗暴。
“砰!”
大殿之中响起巨大的声响。
暗卫们立即警惕了起来,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还有禁卫军!
看到卓尧束领着禁卫军进来,暗卫们都震惊。
“卓统领,你这是在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要处理干净宫里的肮脏物了,拿下他们,不论生死。”
禁卫军听令行事,冲杀了过去,因为太快,暗卫们连要拿玉太妃来做筹码也没有办法。
玉太妃被扯到了后边保护了起来,卓尧束恭敬的上前作礼道:“臣是啇王妃派过来保护太妃娘娘的,让太妃娘娘受惊了。”
听到是慕惊鸿派他过来的,玉太妃极为震惊。
卓尧束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玉太妃,玉太妃看到这东西就愣了,“这是本宫给她的小玩意,怎么会在卓统领的手中?”
“这是啇王妃交给臣,指引臣过来护卫玉太妃的安全。还请玉太妃移步出殿,王妃还派了人来说玉旃宫中的保护阵可转为困阵,”卓尧束大手一摆,请玉太妃出去。
玉太妃松了口气:“有劳卓统领了。”
“这是臣应该做的,”卓尧束分了几人将玉太妃护了出去,而同时寻找着机会去触发玉旃宫的阵。
怅鸠带着人急奔到这边,发现玉旃宫左侧已经被烧了起来,此时正有人扑灭,很快只余几缕青烟。
没烧起来!
怅鸠黑眸一眯,急奔上前对玉太妃拱手道:“属下来迟,太妃娘娘恕罪。”
“阿赢如何?”
“请太妃娘娘放心,主子如今正在前殿与皇上一起,”怅鸠护着玉太妃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太妃娘娘,属下还有些事要做,其他人会护着您离开。”
“去做你的事吧。”
怅鸠一点头,转身冲进了玉旃宫中。
跟着卓尧束一起启动了玉旃宫的阵,阵是他早几年前就设下的,所以对这里边的阵式他最清楚。
……
不过多久,后宫中就响起一阵沉闷的打抖声。
住在后宫的那些妃子,不敢往外派人探究,安静的缩在宫中等待着。
只有江相婵那边有派人出来看个究竟,大半夜,江相婵正坐在殿中等待着外边的消息。
前朝发生的事已经影响到了后宫,玉旃宫那边的消息一过来,江相婵就坐不住了,连忙起身。
“娘娘!”
这时一个宫女喘着气走进来,道:“娘娘,是小江大人带着人闯进了景阳门直入前殿。”
江府也参与其中了!
江相婵焦急的踱步,“前面是什么个情况?”
“啇王的人已经将出入的道给封死了,谁也进不来出不去,啇王他可能是要谋反!”
谋反二字一落,大殿内安静得针落可闻。
江相婵嘴唇发紫,“不会的,这么快……”
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猛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急问道:“可有看见啇王妃。”
“啇王妃一直未曾跟着入宫,想必现在还在啇王府。”
江相婵就更急了,“父亲呢?”
“江大人并没有在。”
江相婵弄不明白情况,心里愈发的急了。
“再想办法去探清楚情况。”
“是。”
……
“王爷。”
一个身影快速的从外边闪了进来,站在楚啇的身边耳语了一阵。
楚啇点了点头,看向脸色阴沉的楚禹,抬了抬手让人离开,“请皇上回寝殿。”
数人过去,暗卫们立即就动了手。
大殿中瞬间杀气横生!
鲁文清与楚啇的人同时动手,暗卫们被反扑,一时间受困在中央,根本就无力还手。
楚禹看到杀倒一片的场面,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
隔着人影,楚禹咬牙切齿的恨恨盯着楚啇,对比楚禹的怨恨,楚啇看上去就像是看风景的雅士!
现在楚禹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到卓尧束的身上,然而他等了这么久也没有看见人过来,心越来越慌了。
也不过是几刻钟,大殿就弥漫着一股腥气,大殿内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堆尸体。
楚禹身边只有一个郑公公是站着的。
“皇兄还要再挣扎吗?”
“楚啇,”楚禹捏紧双拳,咬牙切齿的挤出两字。
“皇兄,请。”
楚啇作了一个请势。
郑公公护在前面,警惕的看着这些人。
“皇兄是要本王亲自带着过去吗?本王到是不介意,就是怕没个轻重伤了皇兄。”
“你……”
“皇兄,请吧。”
楚啇再请。
楚禹一口郁血停在喉头,生生的往肚子里咽了回去。
在僵持下,楚禹移步了。
走到殿门处,又哑声问:“你竟不顾你的母妃了?”
“皇兄以为本王为何会突然动手?玉旃宫的隐阵将皇兄派去的人生生给绞杀了。”
楚禹身形狠狠的一颤。
江挽风上前,取代了别人将楚禹请回了寝宫。
在寝宫的大门闭上的那一刻,楚禹就已经不再是掌权的皇帝了。
楚啇并没有杀他。
说到底现在的楚禹还是皇帝,只是手里没有了权柄罢了。
……
鲁文清与楚啇安静的走出大殿,沿着宫道往外走。
“花谢影那里传来了好消息,几个洲府的官员已经被制压下来,就算是楚禹的人这时候通知到位也已经晚了一步。”
“啇王好算计。”
“不过是件小事,对比鲁大人来,本王的城府还是太浅了。”
大殿中的那番话,他听得很清楚。
鲁文清当没听懂他的话中话。
楚啇见他有意避开,却不肯放过他,“文清与端木樽月之间的牵扯,比本王知道的还要深。只是本王不明白,当初为什么要瞒着世人?本王是指她做的那些事。”
鲁文清倏地停住了步伐,看着他,“王爷以为她是个好大喜功,喜欢宣扬自己本事的人?”
“她不是,但就是因为她这样的默默付出,才会让有些人不重视,忽视了她的功绩。这个女人的行事,固然让人觉得佩服,可本王却是不赞成。做了好事,就要好好的宣扬一番,好让大家知道她有多么的不容易。”
鲁文清冷笑一声,对他的想法不予以评价。
如果做一件事就要宣扬,那么她就不是她了。
楚啇落后两步,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一番,神色一闪道:“文清在大殿中说的那一番话,若不是有兰夫人在,本王就要怀疑你与她是否有那么一些见不得人的关系了。”
“砰!”
鲁文清一拳击了过来,楚啇很轻易的抓住了他飞来的拳头。
“啧啧。”
“不许对她不敬。”
“鲁文清,你知道你现在看上去像个什么吗?”
鲁文清冷冷的撤回了手里的力量,大步而去,懒得理会他。
看着鲁文清匆匆走远的身影,楚啇停留在原地回身看向宫道的深处,楚禹是软禁了起来,这后续要如何做,可就有点伤脑筋了。
朝中的大事也总不能丢着不管吧,楚啇觉得自己捡起一个麻烦。
罢了,明日早朝免了,再寻个机会让楚禹拟一道旨。
有些东西,也需要名正言顺,比如他的多管闲事。
想到他的阿鸿还在府中等着,楚啇并没有多作停留,急赶着出宫。
慕惊鸿坐不住,站在湖心亭前等着楚啇,看着这时辰越来越晚,慕惊鸿又忍不住再算了一次,发现并没有什么东西改变才放下心来,继续耐心的等待。
直到那道修长俊朗的身影出现,慕惊鸿下意识的快步迎了上去。
楚啇薄唇一勾,扬起一抹漂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