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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五月。
即便是寒冷的西北之地,也已经一片绿茵茵的景象,北和县的一切都在按诸人计划发展。
天气渐暖,北和县城里人来人往,商贩吆喝。刘钰早早便起床在院里锻炼身体,韩灵儿安排伺候刘钰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可爱小丫鬟,叫晴儿,是李麟的亲妹妹,每天起床逗弄下这个爱脸红害羞的下丫鬟晴儿,成了刘钰的一种生活乐趣。
刘钰像个甩手掌柜似的把一切政务都交给荀攸打理,自己则整日埋头修炼。炼体六层就是刘钰现在的实力,不知安远侯看到刘钰现在的实力,还会不会放弃自己的这个庶子。
刘钰接过晴丫头递来的湿毛巾,胡乱的在脸上擦了几把,就看到王俊从侧门拐出来,身后跟着韩灵儿姐弟。小韩浩看见院中的刘钰便大喊一声“主公哥哥”跑了过来,刘钰恶趣味的对着小家伙可爱的脸蛋一阵揉搓,韩浩竟然像个小猫咪一样一脸享受的腻在刘钰怀里,看的边上几人一头冷汗。
府上没有专门的教书先生,所以荀攸便安排王俊每天早上来教小姐弟识字,荀攸对自己认的这个妹妹不可谓不上心,闲暇时自己也会亲自教韩灵儿读书。
吃过饭后,刘钰带着陆炳出了衙门四处闲逛。自从陆炳出世后,荀攸就开始专心政务,保护刘钰的任务就交给了陆炳。路过的人都恭敬的跟刘钰打招呼,遇见一些小商小贩刘钰还会蹲下来跟他们询问下生计,一路上刘钰笑容不断,安北县在荀攸的管理下已经一片生机盎然。
新建的军属民居和生产厂房在县城北侧,自易金阁李掌柜送来六十个匠人后,布匹加工、打铁、建造农器具等都开始顺利运转,一些家眷亲属也跟着学习。
刘钰欣喜的看着妇女们忙碌在织机前,看着木工们加工着不同的农器具和生活用具,刘钰跟荀攸的计划是,待完成军需和农需加工任务后,可以加工民用衣物工具,在县城里开几家大的商铺,完全可以自产自足。
刘钰对这些工人给的待遇都很不错,新来的匠人们都对刘钰这位新主感恩戴德。刘钰着重参观了铁器加工厂,天气渐热,三十几名大汉光着膀子不停的敲打着各种铁质兵器,原铁从易金阁源源不断的供给。
看到刘钰到来,大汉们连忙放下手中工具前来见礼,刘钰微笑着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跟领班的了解了下情况。铁器加工目前每天能打造十套兵甲,这个数量远远达不到刘钰的要求,刘钰询问原因后,皱眉思考,工匠太少是个大问题,看来还得去一趟易金阁。勉励领工几句后,刘钰便带着陆炳离开了。
出了厂们刘钰对陆炳道:“文孚,安排人保护工厂的安全,目前到没什么大问题,一旦我们开始研发新物件器具,保密措施就一定得做好,现阶段我们人才急缺,安保措施一定要到位。”
陆炳恭敬的回道:“主公且放心,虽然目前人手紧缺,但此处已经安排了十来位铁面卫士暗中守卫。”
刘钰微笑道:“有文孚在,我就安心了。”
二人城内转悠了一圈后,就去了城郊。
田埂上绿油油的一片,不少农户们已经开始锄草,刘钰蹲在田埂上跟一个休息的老汉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其他人起初只敢远远的观望,在看到刘钰一脸亲和没有半分官威后,就都围了过来,几个幼童怯怯的躲在父母怀里偷偷的打量刘钰,待刘钰目光转来又害怕的缩回大人怀里,刘钰喜欢小孩,看着这几个和自家小韩浩一样大小的小顽童,刘钰倍感亲切。
“本官不懂农事,老王,你说今年天气如何?收成会不会好?”刘钰眼馋的探过老人的烟袋,熟练的加了一锅旱烟,隐蔽的擦了擦老汉含过的烟嘴,轻吸一口,舒服的眯起眼睛问道。
王老汉看着小县令大人熟练的动作一脸享受的表情,眼角直抽。待刘钰问话后,连忙答道:“去年雪多,今年土地湿润,看庄稼长势不错,应该能有一个好收成。”
随即又叹了口气道:“蛮人又快来了,祖辈在此生活,按照以往的经验,八月开始蛮人就会派小股骑兵出来掠夺钱粮,不反抗就不杀人,会留下饿不死的粮食,蛮人不懂农耕,这里的人就像被圈养的牲口,只要听话就会被养着待来年继续收割。
有时候活着没有盼头都不如死了,可怜我那血气方刚的大儿子,扛着锄头拼命打伤一个蛮狗,活活的被绑起来拉在马后折磨而死,尸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后,还被砍成几块。这么多年来,每晚我都会在噩梦里惊醒。”说到这里,王老汉已经抱头痛哭,周围的农户也都感同身受的泪流满面,这么多年来被蛮人掠夺,再加上李家等地主豪强的横征暴敛,谁家有没人类似的情况呢?
刘钰看着周围一片哭泣的农户们,眼中寒光闪烁,该死的蛮人!该死的幽州牧黄茂!更该死的齐国皇室!
刘钰怜悯的拍拍老王的肩膀高声的对众人说:“不会了!这种情况从今往后不会在有了!本官已经在大营养兵,待蛮族一旦南下,本官会带领他们痛击蛮人,杀光这群该死的蛮狗的,即便是死,本官也会死在大家的前面。你们要有信心活下去!更要有勇气活下去!过些时衙门会再次征兵,希望大家能支持本县抗蛮,只有杀的蛮人不敢南下,不敢寇边北和县诸位才会有生活的希望。”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看着一脸希冀的民众们,顿了片刻后刘钰继续道:“蛮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没有勇气反抗,本官早闻西北男儿是最有血性的男儿,人人弓马娴熟,只要大家凝聚起来,就没有什么是战胜不了的。”
刘钰指着妇人怀里的孩子道:“曾经镇北关战死的韩将军幼子就在县衙里,他也这么大,让如此可爱幼小的孩子们生活在充满仇恨、暗无天日的生活中,是我们作为父母的错误,更是朝廷的错误,所以待本官平定蛮人之乱,就会在县里、乡里开办私塾,要让所有的孩子都有书读,让他们明礼,让他们有志向,让他们不再像父辈一样没有希望的生活!”
“大人!”众百姓哭泣的跪倒在地,刘钰的一番话让他们看到了一片光明的未来。
刘钰和陆炳连忙扶起众人。
王老汉看着刘钰,一边擦拭着眼角,一边激动的说道:“大人放心,待大人征兵,老汉一定将家中的两个儿子亲自送到大营,老汉还有信心再活个十年八年的把孙儿们养大,即便他们战死了,也算是不枉我西北男儿的血腥,多杀几个蛮人,总算是对我那可怜早走的大儿有个交代了。”
刘钰对着众人深深一礼,然后带着陆炳走出人群离开了。
百姓们看着渐行渐远的刘钰二人,跪地磕头。如此西北人就有了希望啊!刘钰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一番话在他离开后,就被四散传播开了,北和县青年甚至是临县的青年们都激动的开始磨刀霍霍,待后来蒙恬征兵时一片踊跃的景象。
刘钰一路心情复杂的走到大营门口便被守卫拦住。
“对不起主公,蒙恬大人将军有令,没有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大营。”守门的卫士在陆炳杀气凌凌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说道。
刘钰瞪了一眼装作无辜的陆炳,拍拍守卫的肩膀道:“你做的很好,不愧是蒙恬将军带出来的兵,你且去通禀蒙将军。”
“不愧是蒙将军带出来的兵,军纪森严,在属下的杀气下依然能如此坚持!”陆炳看着离开的守卫感叹道。
刘钰一脸得色道:“这是当然,那可是千古名将蒙恬将军。不过,文孚切不可妄自菲薄,蒙恬将军之长在于领兵攻伐,若论起军政情报收集,没几人能及的上你。”
“主公谬赞了。”陆炳一脸感动的对刘钰道。
片刻后匆匆赶来的蒙恬就将刘钰迎进大营,大军正在对练,萧青和李麟各领一部兵马对练。训练到没有真刀真枪,裹着沾着石粉的布条,双方你来我回的拼杀。虽不能造成伤害,却会留下不少淤青。萧青李麟二人更是斗的难解难分,这对平时好的跟基友一样的男人战斗起来可没有一丝手软。最后萧青略胜一筹赢得胜利,待众人稍作休息后蒙恬便擂鼓聚众,请刘钰训话。
刘钰站在点将台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黑甲兵将,激动之情难以自抑。
“将士们!每日不停的枯燥训练,本官知道你们很是辛苦,可你们不能懈怠!距蛮人南下不过三月之余,北和县乃至济北郡的安危就依托在诸位身上。黄茂乃鼠辈,朝廷不会理会西北人的死活,我们只能把一切依托在自己身上。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你们一定要记住本官的这句话。击退蛮人不过是开始,未来你们还要随本官纵横这北域乃至域外!让你们个个封官拜将萌荫子孙,让你们后世子孙人人如龙,所以好好训练,努力的杀死敌人活下去,随我刘钰一道去开创一条盛世之路!”
台下众将士激动的热泪盈眶,在萧青二人带领下高呼着:“主公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