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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朝廷攻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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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国历207年,夏初四月,齐皇李宣登基两个月后昭告天下。

    诏文内以抗旨不尊、藏匿谋逆苏氏余孽、囚禁朝廷特使为名,将济州牧及其党羽打为叛逆,点前荆州牧镇南王李贞为大将军统兵三十五万征讨济州,天下震惊。

    十天后,李贞率大军包围济州门户,苏真亲率二十五万大军出城渡河抵抗,济州府无一兵一卒留守。

    渡河后,苏真命大军破釜沉舟,埋锅造饭,一人一碗清酒壮行,二十五万大军吃饱饮酒后,竟率先发动进攻,双方杀戮从清晨开始至黄昏结束,从未停歇,直至济州兵将死绝,无一人投降。

    朝廷以十五万精锐伤亡和十来位宗师陨落为代价惨胜,大宗师、前丞相苏真力竭而亡。苏氏长孙苏灿,嫡孙女苏瑾以及两位大宗师长老逃亡。齐皇李宣暴怒,下令鞭其尸,悬挂苏真头颅于济州府城头,暴尸荒野,另全国通缉逃亡的四人,悬赏黄金万两,封县侯。

    五天后,消息还未传到幽州府,从济州逃亡的四人便在幽州府衙外求见刘钰。

    后堂内,刘钰正坐在上首,同下方的荀彧叔侄议事,阿青坐在刘钰身后聆听。守卫来报,门外有四人求见,说是苏氏后人。

    刘钰有些惊异的看向荀彧二人,问道:“我与这苏氏此前并没有来往,为何这苏氏四人会逃来幽州,不应该啊!按理说,他们应该待在济州抵抗皇室大军,或者连忙逃出齐国才是,莫不是前来联盟?”

    荀攸微笑道:“不可能为联盟而来,按时间来算朝廷大军此时应该已经攻城两三日了,若要联盟,在朝廷发昭前就已派人来了。与其胡乱猜测,主公不妨先见上一见,如此便可知来意。”

    刘钰一拍额头,苦笑着摇头说道:“你看我这脑子,人就在门外,我还一通胡乱猜测,圣人不是说过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就先见见这几位朋友。”

    说罢便让侍卫前去领人过来。

    荀攸疑惑道:“攸却不知是哪位圣人说过此话,当真是精辟之言。”

    荀彧坐在一旁赞同的点头。

    刘钰憨笑装傻,心底暗道:“这是我毛爷爷说的,你这个老古人当然没有听说过。”

    待侍卫领着灰头土面一身狼狈的四人进来后,刘钰便暗中打量,为首的年轻人二十七八岁,文士打扮,修为他看不透,应该比他要高,面色凄苦,却强作镇定。身后女子十五六岁年纪,看上去跟晴丫头一般大小,虽然因为匆忙赶路面带尘土,却掩饰不住那股天生俏丽,又是一位仪容不下于武明月的小美女,两眼失神的站在那里,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让刘钰忍不住在心底泛起一丝怜惜。

    就在刘钰看着苏瑾微微失神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哼,吓得刘钰连忙将目光移向两位老者,除了面带悲伤,就是看不透,阿青低声道:“两名大宗师二层。”

    “苏氏苏灿,携妹妹苏瑾以及两位族老见过州牧大人。”苏灿带着三人躬身拜道。

    刘钰微微一怔后,便请四人入座,平静的开口问道:“苏氏四位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幽州面见本官,不知所谓何事?”

    苏灿起身恭敬的说道:“特为投奔大人而来。”

    刘钰三人有些诧异的对视一眼,刘钰对荀彧点了下头,荀彧便起身道:“在下幽州别驾荀彧。”

    “见过荀大人”苏灿连忙行礼。

    “苏公子无须多礼,请坐,荀某只是有些疑问想请教苏公子。”

    “荀大人请问,苏某必知无不言。”苏灿恭声道。

    “按昭告时间推算,朝廷大军此刻应该正在攻伐济州,苏公子不在济州守城,却带着令妹与两位大宗师前来幽州投靠我主,却是令荀某费解,失去这两位大宗师的相助,济州城恐怕守不了多久吧?”

    “荀大人所言极是,此刻济州怕是已落去朝廷手中有三四天了吧!祖父从开始就没打算守城,而是集结济州全部二十五万大军和苏氏残存高手,出城渡河正面迎战。我等离开时,就已经开始交战。”

    “哦?放弃守城之利,却迎而击之,这真让荀某迷糊了。”荀彧不解的说道。

    荀攸却摇头叹息的说道:“好一招破釜沉舟之计,叔父大人忙于询问,怕是还未来得及思量。苏氏望京一劫本就士气低落,好不容易群情激愤,就必须要一鼓作气,否则一旦士气低落,大军就会被摧枯拉朽的击破,苏丞相必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前去迎战。一来为竭尽全力的去消耗皇室实力,从而消磨仇恨;二来怕是为让苏公子能被幽州庇护而送给主公的‘见面礼’吧,真是可敬可叹啊!可惜了!只是在下疑惑,苏氏为何如此看重我家主公实力?是病急乱投医?或是得何方高人指点?”

    苏灿此刻看着眼前这两位比他还年轻的荀大人,心底泛起惊涛骇浪,小妹分析的不错,这刘钰麾下真是能人辈出啊!连他都没发现祖父的最后用意,眼前这两人就这么一会儿时间便将苏氏的一切用意包括心思分析个通透,真是可怕啊!

    便连忙将苏氏之前的打算,包括苏瑾的一番分析,以及苏真的嘱咐全都和盘托出。刘钰三人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刘钰感慨的说道:“苏瑾姑娘真是兰心蕙质、冰雪聪明啊!”

    苏灿一脸疼爱的看着自家被刘钰三人称赞后,羞的满面通红的妹妹,心疼的说道:“祖父称赞妹妹不仅聪慧美丽,更难得的是有一片善良纯真的心地,是齐国真正隐藏的明珠。”

    说罢,苏灿起身走到堂中,双膝跪地,向刘钰请求道:“求州牧大人庇护小妹,苏灿此生必以死相报。”

    刘钰连忙上前扶起苏灿,凝声道:“既然苏公子兄妹与苏丞相如此看得起刘某,刘某必不相负。”

    苏灿躬身拜道:“苏灿拜见主公。”苏瑾和两位族老连忙起身跟在苏灿身后参拜。

    刘钰哈哈大笑,满面心喜的说道:“今日刘某又喜得人才矣!如此苏灿就暂时跟着文若公达熟悉下如何处理政务吧,我让锦衣卫就近寻一住宅给你们用来暂时安家吧。”

    苏灿自是欣喜的感谢!

    “主公何不将苏瑾姑娘安排在州府居住?一来州府内有舍妹灵儿姐弟,晴儿姑娘、嫣然姑娘等人陪伴,可让苏瑾姑娘缓解悲伤。二来有阿青姑娘和众多锦衣卫在府衙护卫,苏姑娘更为安全。一旦战起,苏灿和两位宗师离府,苏姑娘孤身一人岂不危险?”荀攸出言说道。

    苏灿听到后面一头冷汗,自己真是该死,万一他们出战,留妹妹一人在家有个闪失,他就真无言再面对九泉下的父母和祖父大人了。

    刘钰见苏灿与二位大宗师皆一脸期待之色,不忍拒绝,便无奈的瞪了一眼荀攸,点头应下。让刘钰意想不到的是,阿青姑娘似乎很喜欢苏瑾,有了阿青的帮助,苏瑾很快就融入了刘府后院的小女人圈子。

    济州战败的消息在苏灿到来的第二天便传到了幽州牧府,众人皆被苏丞相的手笔震惊,‘战至一兵一卒不降,独斗两大宗师,力竭而亡’。看着李宣对苏真尸首的处置,刘钰暗自感慨道:“三十五万精锐对二十五万杂兵,却伤亡十五万,宗师陨落十来个,李宣不暴怒才怪!”

    刘钰同众人商议后,决定依旧按兵不动继续观察朝廷大军动作。

    果然不出荀彧二人的预料,济州战事结束后,李贞领大军在济州修整一月后,再次向青州开拔。五月初,李宣调兵十万给李贞,让他合三十万大军兵围青州府。

    幽州府衙内,刘钰正召集麾下众人议事,府衙内的荀彧三人,陆炳,马钧,大营内的蒙恬三人,悉数到来,令刘钰意想不到的是,小尾巴阿青竟带着苏瑾一起跪坐在他身后。这是苏灿第一次见到蒙恬三人和马钧,刘钰简单的介绍了下,便开始议事。

    “诸位,济州已经被朝廷拿下,如今李贞大军开始出兵青州,一旦青州被破,幽州便门户大开,诸位以为我等是继续坐观还是出兵支援?”刘钰有些担忧的问道。

    荀彧起身道:“主公,依我之见可不援。原因有三点:其一,青州安氏至今未来求助,想必是有一定的倚仗,我等贸然出兵,安氏未必领情;其二,青州失败后,朝廷下一个目标不会是我幽州,必是益州,我等可趁机确定汪氏的态度。其三,我从苏灿处了解到,安氏出身宗门、依靠宗门,他日必是我等敌人,与其等他日我等出手,不如借朝廷之手将其除去。”

    蒙恬赵云二将思虑片刻,便恍然大悟的点头赞同,至于李嗣业这莽汉,直接懒的考虑,就等刘钰发令。

    阿青疑惑的向身旁小声问道:“谨儿,这荀先生说的第二条我不太明白?你给姐姐分析下。”

    刘钰暗自翻了个白眼,难怪这姑娘最近走哪儿都带着苏瑾,合着是为自己找了个小军师啊!

    阿青声音虽小,以堂下众人的修为却听的清楚,皆静声好奇的等待苏谨如何解释。

    “姐姐,荀先生这么说的原因有两点。其一,幽州兵力是四州最强的,朝廷短时间内不可能拿下幽州,不如先下益州再合兵攻打幽州;其二,为让幽州在朝廷攻伐各州齐国混乱时,抵御可能趁机南下的蛮人。至于荀先生说的益州汪氏态度,我想不出半月,汪景大人必会派汪瑜来幽州向主公投诚的。”苏瑾说完,突然见堂下众人都惊异的看着自己,顿时羞的满脸通红,把小脑袋藏在刘钰身后不好露头。

    阿青则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胆小羞怯的小军师。

    荀彧发自内心的感叹着说道:“不愧是被苏丞相夸为齐国真正隐藏的明珠,也不愧苏相的亲自教导。还望谨姑娘平日里在府中,多多教导下彧的侄女灵儿和小侄韩皓。”

    苏瑾从刘钰身后探出通红的小脸点头道:“多谢荀大人谬赞,我会和灵儿妹妹互相学习的。”

    荀彧便不再多言,众人继续议事,小丫头则躲在阿青和刘钰身后紧张的长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