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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书言回到家的时候,外婆正在沙发上呆坐着,神思神游,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小声的问张姨:“真是怎么了?”家里气氛都明显不一样。
张姨朝外婆那边努努嘴:“下午市局来人了,调查一些事情。”
乔书言心头一紧,莫非是金余年来了,调查原小野的死?都查到这里来了?确定这不是公报私仇吗?
“书言来了,快过来。”外婆看见她,朝她招招手。
“外婆,他们都对你说什么了?”乔书言走上前去,坐在她跟前,如临大敌。
“你别这么紧张,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市局过来调查你的身世,说有可能跟二十年前的一起人口失踪案有关,让我说一下当初救你的场景,确认一下你的年龄。”外婆故作轻松的道。
“哦。”原来是这事啊,吓她一跳,还以为金余年来了胡说八道呢。
“你让南辰跟进一下市局那边的情况,我觉得他们应该掌握了关于你身世的一些信息,我问他们,他们不给说。”
“外婆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想找。”
“傻孩子,如果你真是跟人口失踪案有关,说明你和新城有可能是被人贩子拐走的,要知道你父母家丢了孩子,找不到该多着急啊。”
“外婆你干嘛总是替别人着想,这事都过去二十年了,就算当时着急,这时间长了,恐怕也淡忘了,我又何必去打扰人家呢?”她对以前的生活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不知道原来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外婆知道你还这孩子啊,是顾忌外婆,怕外婆失落不开心,所以才不去找自己亲生父母,可外婆是真心想让你找到父母的,外婆就算走了,也瞑目了。”
“外婆,你会长命百岁的。”乔书言搂着她,不撒手,听到这句话她心里总是堵的慌,绝对接受不了外婆有走的那一天。
“好好,长命百岁。”
乔书言晚上吃了饭,司南辰过来接她,外婆怕乔书言仍然坚持不去找家人,就亲自交代司南辰,让他去市局问问。
司南辰看了看乔书言:“我尊重她的意见。”
外婆无奈:“你呀,也别什么都听她的。外婆是担心你将来欺负她,她没有娘家撑腰。”
司南辰恍然大悟般:“哦,那我听外婆的。”
乔书言锤了他一拳:“这么没有原则?”
外婆看到两人感情这么好,也放心了。
在路上,司南辰问她:“真的不想找他们?还是怕外婆伤心?”
乔书言想了想才犹豫道:“一半一半吧,我是有点忐忑。”
司南辰调侃道:“哟,我老婆天不怕地不怕的,也有担心的时候?”
“什么呀?我说真的,你说我和新城当初真的是被人贩子拐走的吗?你说家里人有没有找过我们?他们现在还欢迎我们回去吗?近乡情怯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司南辰想起刚才来的时候,金余年给他打过的那个电话,问过的那个问题,就道:“你确定你和新城是亲姐弟吗?”
乔书言看他:“什么意思?”
“你们或许只是在人贩子那里认识的,并不是真的亲姐弟?”
“不会吧?我只记得我逃跑的时候,一直都抱着新城,就算摔下深沟里,被坏人追上甚至昏迷,也没有放弃过他,如果不是自己的亲姐弟,我会这么卖力?”
“傻孩子,你一直都是这么善良的人,别这么质疑自己。”司南辰又摸她的头。
“我这么伟大吗?”
“可不是,我都被你救赎了。”
乔书言洋洋得意:“好像是哎,我越来越伟大了。”
司南辰看她的目光满是宠溺:“这件事交给我了,你别管了。”
“好。”乔书言真是不想管,顺其自然吧,如果有缘,她会与亲人相遇,如果无缘,有外婆和新城这样的亲人,有司南辰和老爷子的宠爱也够了。
车子开回家,远远就看到有一辆越野车拦在门口。
金余年倚着车门在吸烟,他抬头看来,逆着灯光,眯着眼睛,分明什么都看不到,却固执的不肯移开眼睛。
司南辰只好停下车,他这样挡着大门,也开不进去啊。
“你等着,我下去看看。”
司南辰走过去,两人势均力敌的站着,一个冷沉,一个肃穆。
“你有完没完了?”
“没完,除非你告诉我答案。”
“答案是没有。”
“我不信。”
司南辰嗤笑:“你不信何必问我?”
“别逼我亲自查看。”
“金余年你敢?”司南辰射出冷光。
金余年难得退一步:“我帮你找到司允礼的罪证,让他伏法如何?”
不得不说,这是个令人心动的条件,司允礼很狡猾,没有在国内留下犯罪的证据,但是在国外有啊。
他相信金余年有这个能力。
只是:“他有精神病例。”
“你忘了我们家老二是做什么的了?”
他当然知道,金佑年是全球知名律师,从无败绩,他有的是办法,让司允礼伏法。
“你们在说什么呢?”乔书言见两人嘀嘀咕咕的,别是有什么事瞒着她,便推开车门下来。
“没什么?”司南辰转身,拦住她的肩膀,往车里带,他可不想大好的晚上时光,与金余年在这里聊天,还是赶紧回去和老婆被窝里聊天令人期待,转头不忘道:“把你的车赶紧移开。”
“不请我去家里坐坐吗?”
“不欢迎。”
司南辰启动车辆,一个劲的摁喇叭,金余年无奈,只好把车开走。
乔书言疑惑的问:“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抓着了金余年什么把柄?让他对你的态度好了很多啊?”
绝对不是之前那种针锋相对的样子了。
而是期盼和解,和平相处的表情,虽然这种表情不太明显,乔书言却异常明锐的察觉出来了。
只是司南辰好像没给他机会。
“所以说任何时候都要慎言慎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落到别人手里了。”让他之前那么不客气,因为他堂妹的事情对他没好脸色,多年前他去北京,他几个兄弟还找他决斗呢,搞得挖他家祖坟似的,那天他一大早去找他,让他不要去打扰乔书言,她绝对没有嫌疑,他偏不答应,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把乔书言当成疑犯询问。
他心里憋了一肚子气了,这次一定接着机会报复回来。
乔书言点头:“说的对。”
司南辰道:“你以后也不必对他客气,他先前为了他堂妹的事情,怪罪在我身上就算了,还连累你,把你当疑犯审问,他太公私不分,太不专业了,我就讨厌这样的人。”
乔书言点头答应:“好。”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总觉得司南辰幸灾乐祸似的。
“还有,如果他找你,缠着你,你要提高警惕,说不定憋着一股子坏水呢,他城府太深,你不是他对手。”
乔书言牢记司南辰叮嘱的话。
金余年也奇怪的很,一大早就来看急诊,她一上班,还没换衣服,齐主任就亲自过来喊她:“你的病人等你很久了。”
乔书言还奇怪的很:“什么病人?”
齐主任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在我办公室,你去看看吧。”
乔书言推开齐主任的办公室,金余年在沙发上坐着,看见她进来,脸上抽搐了一下:“你来了?”
据乔书言后来想,那一抽搐,是想笑又不会笑似的。
“你找我?”
“我挂了急诊,我手受伤了?”他还是面无表情,似乎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乔书言却总觉得他哪里变了。
“我看看,哪里受伤了?”她搬了个凳子,坐在他对面,拿出专业的态度对待,毕竟他是病人嘛。
金余年看她十分认真的样子,慢慢的把手从身后伸出来。
手掌处一道很深的口子,用一道薄薄的纱布胡乱包着,纱布都被染成红色的了。
似乎还在往外渗血。
“怎么冒这么多血?外面这么多医生,你怎么不让他们给包扎?”明明齐主任都在,干嘛非要等她来?
金余年不说话,就等着她处理。
乔书言瞪了他一眼,也顾不得别的了,去拿工具过来,给他消毒,包扎。
全程他倒是吭都没吭。
“这什么弄的?”
“切菜切的?”
乔书言看了他一眼。虽然她不会做菜,也鲜少去厨房,也知道怎么切也不会切到手掌上吧,还那么深。
“你想是吃自己的掌心肉吧?”怎么看也像自己切的,但是怎么会切到这里?令人深思。
金余年闭口不言,等包扎好了,他道了声:“谢谢。”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金余年紧盯着她,摇摇头:“没有。”
乔书言觉得他古怪极了,看她的眼神也古怪极了。
“那你就是对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要求我原谅?”
金余年不敢应对她目光了,低下了头,好像做错事的孩子。
这从钢铁男人一下子转成别扭小孩子,实在令人难以接受啊。
乔书言翻了个白眼,难道还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大男人,什么事能不能痛快的说?”
“也没什么。”金余年终于说话了,他还没确定的事,要怎么说?
他转了转包扎好的手:“我能去你办公室呆一会在走吗?”
乔书言看了他一会,觉得他太奇怪,响起司南辰说过的话,要对他提高警惕,说不定下一秒就设计她了。
摇头拒绝了:“还是算了吧,去外面坐一会吧。”
金余年也没强求,走了出去。
乔书言目送他过去,小乔赶紧跑过来:“我男神怎么受伤了?”
“切菜切到手掌了?”
小乔张大嘴巴:“那是多不会切菜,能切到手掌啊?”
乔书言耸肩,她怎么知道。
乔书言忙起来,早就把金余年抛到九霄云外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也没在意。
她跑回办公室换衣服,准备下班,去食堂吃饭。
不是她想看到金余年,实在是他坐在那里太显眼了,他正用受伤的那只手握着电话。
真是意外,他好像一直在跟着她?
真的有什么企图?他想干什么?
乔书言不得不警惕。
他脸色有点黑,异常愤怒,对着电话问:“司南辰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给你做。”
“为什么?你难道不想她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不想,我老婆不想找,她有她外婆就够了。”
“你知道我们一家人找她已经找了二十年,为此还走到了政治的漩涡中……”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我只是想知道答案,如果她不想认,我们也绝不勉强她。绝不打扰她的生活。”
“你能保证你父母也能做到?”
金余年沉默。
“金先生,你也是来吃饭的吗?”乔书言端着餐盘走到他面前。
金余年这才抬头看到她。
“把手机给她,我跟她说句话。”话筒里传来司南辰的声音。
乔书言听见了,原来和司南辰通话啊,她蹙了蹙眉,他和司南辰联系如此频繁啊?
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
金余年不甘心的把手机递过去。
乔书言接过来:“喂?你们在说什么?”
“你办公室里的东西不要让人乱动,被人拿走了一根头发什么的,都有可能被人利用犯罪。”
乔书言看着金余年,所以他还是去她办公室是搜罗她东西去了?肯定是小乔带他去的,这个丫头。
他要干什么?
金余年听到司南辰说什么了,赶紧声明:“我什么都没做,你别听他小题大做。”
乔书言把手机还给他,坐在另一张桌子上吃饭。
金余年起来也去要了一份饭,跟她的一模一样,坐在她对面。
乔书言忍不住了:“你到底要怎么样?能不能说清楚?”
“你真的不想找到你的亲生父母吗?”
乔书言顿了一下,从头到脚审视了他一会:“不想。”
“为什么?”
“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呀?为什么要找他们?”
“如果他们一直找你,找的全家都疯了呢?”
乔书言嘴里吃着的红烧肉都没了滋味:“你怎么知道?”
“我,我只是说如果。”金余年垂下眼睛。
“哦。”乔书言咽下一口菜:“我吃饱了,你吃吧。”
她端起托盘站起来走了。要是以前,金余年的问话可能还会引起她的怀疑,但是司南辰给她打了预防针呀,她就只有警惕之心了。
金余年皱眉,把筷子放下,乔书言把他当敌人看了呀。
肯定是司南辰在中间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