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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忍住了想要一脚踹向谷王朱穗的冲动,磨着牙道,“朕知道了,若皇叔没有别的事,就先退下吧!”
朱穗跑来说这些,原本就是为了看朱允炆气急败坏的样子,此时,他已经看到了,心里偷着乐,便没了再待下去的必要,“臣告退!”
谷王才出了大殿,便听到朱允炆怒不可遏地问道,“你说,真的有九条金龙给那逆贼护体?”
逆贼,自然是朱棣了!
黄子澄额头上的汗,慢慢地干了,方才,他真是捏了一把冷汗,生怕谷王把李景隆大败的消息说出来。
比起李景隆大败,九条真龙护体,都算不得什么事儿了。
“皇上,这自然是谣传!这分明就是那逆贼故意造谣,怕是在效仿汉高祖斩白蛇,想为自己正名!”黄子澄算是说了一句真话,“朱棣越是如此,就证明他越是心虚,皇上也不用担心,这等事,眼下有人煽风点火,便传得玄乎些,老百姓愚昧,若是让他们知道,这是朱棣反贼的阴谋手段,他们必然不敢再传了。”
黄子澄一转念,若这事交给自己去办,恐怕也不那么好办,难道要把人的嘴缝起来不成?
“皇上,有句话叫‘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件事还得慢慢引导,且,无论如何,朱棣也越不过皇上去。臣以为,眼下还是李坚要紧,臣听说,他现在在大将军的军中,臣担心,他会是朱棣的奸细!”
朱允炆的注意力果然就被转移了,几乎跳起来了,“他被俘,若还念着皇爷爷对他的恩情,就该以死谢罪,贪生怕死之辈,竟然还有脸活着,不上折请罪,跑到军中做什么?”
朱允炆深吸了几口气,只觉得最近,真是事事都不顺,“拟折子,令他回京,再随便找个地方把他打发了!”
李坚在李景隆德州军中,几日都是神情恍惚,他脑子里久久都盘旋着那九条金龙,离了十里地,依然看得那么真切,就好似就在眼前。
他问李景隆,李景隆也说看到了金龙。看来,不是他一个人的幻觉。
李坚疑惑不已,“你说怎么会有金龙呢?”
李景隆正在烹茶,旁边的桌子上,放了一个小红泥炉子,里头烧着松果,茶香和松果香味混杂着散开,在屋子里弥漫,令人的心情也跟着稍微有所好转。
“不知道,但那时候,郭英朝朱棣父子射箭,这是真的。”李景隆随口说了一句,茶也煮好了,他亲手给李坚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叹了口气,“朝廷有了旨意,撤了你的职,这样也好,你好歹还有个爵位,无论如何,你也是驸马都尉,这辈子锦衣玉食少不了你的,就算将你贬到天边去,也不是什么坏事,如今朝中乃是多事之秋,掺和进来,不是什么好事。”
李坚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摸了摸自己的断臂,“你打算怎么打这场仗?关键时刻,燕王有神明保佑,那九条金龙,不管朝廷信不信,你我,还有那么多将士们都是亲眼所见,做不得假,燕军的武器装备,火器营比你的不知道强到哪里去,大炮能打十里地远,我们的大炮能打多远?”
李景隆很不想讨论这些,这不是往他伤口上撒盐吗?可是李坚是他的长辈,又是关心他才问,他没法敷衍。
“有句话不是说‘听天命,尽人意’吗?朝廷里有人带了信来,让我不要往朝中写折子,可见,打败仗的事是有人替我隐瞒下来了,我现在已经被挂起来了,上不去,也下不来,兵部的意思,开春之后,会集结六十万大军,再与燕军开战,在此之前我也要想想办法,看如何破燕军的防,燕军的武器装备虽然精良,可也看得出来,数量并不多。”
李坚明白了,李景隆是打算以人数来碾压对方,这是眼下能够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
换了李坚,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黄子澄为了不让李坚回到京城,把溃败的消息散出来,直接将李坚打发去了云南,旨意下来的时候,李坚直接懵了,他问宣旨的人,“这是皇上的旨意吗?”
“侯爷您这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下官是假传圣旨不成?这话说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李坚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忙谢恩,起身后,塞了一点碎银子给这人,“是我糊涂了,只是,皇上他究竟知不知道我哪怕没有一条胳膊,也依然能战!”
来宣旨的是个实诚人,听了之后,难免唏嘘,朝李坚拱拱手,“侯爷,能够保住爵位和一条性命,已是万幸了,朝廷需要侯爷卖命,侯爷就不惜这条性命,若不需要侯爷,侯爷且多多保重!”
说完,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李坚单手捏着圣旨,看着南面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李景隆从一侧的屋子里出来,走到李坚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果然还是读书人脑子灵活啊,表姑父,您打算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自然是遵旨而行事了!”李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将来。
朱高煦高兴得跳了起来,朝朱高燨的院子里跑去,老远就在喊,“四弟,四弟,好消息!”
门口珠儿将他拦住了,“二王子,四王子不在,您到别的地方找去!”
朱高煦愣了一下,王府的下人还有这样和他说话,拦他路的?但这姑娘乃是四弟屋里的人,将来是有机会为自己生下侄儿侄女什么的,他不敢得罪朱高燨,自然也不好给朱高燨的下人脸色看。
“你是叫珠儿是吧?“朱高煦摸着下巴,上下打量这姑娘,如春日里迎风盛开的芍药,风姿绰约,明艳如霞,他不由得叹一声,四弟果然好福气啊,这姑娘,比起自己屋里的几个,要中看多了!
珠儿警惕地朝后退了一步,紧张地看着朱高煦,“奴婢王珠儿,是,是四王子赐的名字。”
“这名字好听!”朱高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起了促狭之心,“你说,我要是把你从四弟这儿要过去,四弟会不会答应把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