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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隆摩罗阇一世也是个猛人,继位之后,经过了初期王位传承的动荡之后,他便开始攻打素可泰,大规模的用兵就有三次,中小战争不计其数。
洪武十一年,素可泰沦为阿瑜陀耶的藩属国。
十年之后,洪武二十二年,波隆摩罗阇一世逝世时,这位篡位者将阿瑜陀耶的领土扩张了不少,他留给了子孙后代一个强大的阿瑜陀耶。
只不过,拉梅萱发动了政变,他杀死了继位仅仅七天的波隆摩罗阇一世之子东兰,重回王位。
尽管十七年过去了,但拉梅萱在这个王位上坐着并不舒服。
或者说,他掌控不了局势,很多大臣根本不配合。
事实证明,但一个人做一件事情失败之后,若是不能找到根本原因,进行改进,之后,哪怕机会再次降临,也依然会犯同样的错误。
拉梅萱从父亲手里接过王位的时候,没有守住王位,被伯父抢走了机会,证明他并不具备做一位君主的能力。
中国的每一次朝代更迭,新的朝代君臣均会认真分析前一个皇朝,前前一个皇朝的成败得失,进行总结,通过建立制度,弥补发现的缺陷,规避可能会存在的风险。
历史,便是这么一个过程。
而暹罗,并没有向他的宗主国学习这一经验,哪怕阿瑜陀耶吞并了素可泰,也依然只将其纳入藩属国。
中国在两千年前,便已经实施了郡县制,并在其后立下了非宗室不得封王的铁律,每一代君王都会恪守。
而素攀武里的王子此时却骑着大象,缓慢地走向通往都城阿瑜陀耶的土路上,他就是那空膺。
统一南北前的阿瑜陀耶,是罗斛与素攀武里合并而来。
那空膺想要紧紧地追随大明的装甲车,但,车在土路上攀越,速度之快,并不是缓慢沉重的大象能够实现的速度。
除非,大象生出两翼!那空膺自嘲地想。
他要通过什么方式与大明攀上关系?凭他素攀武里王子的身份,他似乎不够资格,但无论如何,他都要试一试。
那空膺彻底看不到了行驶在最后的一辆装甲车,他方才数了数,发现十根指头,最后只剩下了两根没有用上。
都城遥遥在望的时候,朱高燨睁开了眼睛,他吩咐装甲车稍微慢一点。
阿瑜陀耶城位于广阔的平原之上,城外河流环绕,一路上随处可见湖泊和水流。
夕阳西下,黄昏的余晖洒在不远处的湖面上,清澈的湖水倒映出帕玛哈泰寺的影子,中间一座圆顶的塔式建筑,约有十几层楼高,直耸入云天。
周围是数座略小一些的尖顶建筑,簇拥着中间的圆塔,灰泥将其装饰得非常美观,绿色的树林,红色的外墙,金色夕阳映照在金光闪闪的镀金塔顶上,蓝色的湖水,形成了一副绝美的画面。
帕玛哈泰寺乃是拉玛铁菩提一世所建,此时过去不过二十年时间,香火鼎盛,僧人众多,在暹罗有着崇高的地位。
不久之后,便来到了被湄南河边上,三条河流包围着阿瑜陀耶城,宽阔的河流上,有对大明人来说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桥,进出主要靠摆渡。
“殿下,咱们的装甲车可能过不去。”
朱高燨带来的装甲车虽然有搭桥功能,但不可能在一座宽近一公里的河上搭桥。
“这……”拉梅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顿时,非常尴尬,他忙跟在朱高燨的身后从装甲车上下来。
平原广袤,田野里传来稻谷的香味,暹罗的大米哪怕在后世,也非常出名,口感极好。
阿瑜陀耶城的方向,四处可见闪着金光的佛塔,高耸的林立的塔尖将蔚蓝的天空切割成不同形状的碎片,高大的佛像庄严肃穆,一瞬间,似乎来到了佛的国度,令人生出清净之心。
朱高燨朝拉梅萱微微点头,吩咐谷允,“你带队和我一起进城,留下人,所有的炮口对准城内王宫方向,射击点覆盖周围,一旦有行动,就见三朵烟花。”
“是!”谷允应命,转身便去安排。
哈三并没有将这些翻译给拉梅萱,而拉梅萱的通译此时已经大汗淋漓,低着头,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所有的炮口都对着王宫的方向,射击点覆盖周围?这些大明人想做什么?
通译浑身都在颤抖!
后面的装甲车已经缓缓到达,一共二十辆,此时排在这一片平原之上,所有的炮台都缓缓地抬起,炮口调整,对准的正好是王城方向。
拉梅萱是个傻子也看出了端倪,他噗通跪在了地上,匍匐在朱高燨的脚前,结结巴巴地道,“尊贵的皇子殿下,请,请,请手下留情!”
朱高燨道,“本王并无恶意,只不过是防患于未然,毕竟,一旦本王跟着你过了这条河,离本王的军队越远,危险也就越大!”
“走吧!”他微微弯腰,轻轻地拍了拍拉梅萱的肩膀。
拉梅萱起身,两腿发软地跟在朱高燨的身后,上了王室专用的摆渡船。
谷允足足带了近一百号人跟在朱高燨的身后,人人的身上都是荷枪实弹,除了冲锋枪,机枪之外,还有手榴弹,虽不足以将整个阿瑜陀耶城夷为平地,但最起码可以保证他们将皇子殿下安全地带出来。
阿瑜陀耶的王宫坐落在玛哈泰寺的旁边,周围就是湖泊,树木葳蕤,草木扶疏,花儿开得烂漫,景致格外好。
拉梅萱在王宫里举行了非常隆重的欢迎仪式,长长的地毯从外面一直铺到了王宫里面,拉梅萱走在朱高燨的右侧落后半步,因为离得很近,而且四周的人全部跪在地上,不闻一点声音,朱高燨听到了拉梅萱身上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响声,令他觉得非常惊诧。
暹罗的食物与大明的差不多,但鉴于暹罗与真腊离得太近,宴会之上,朱高燨依旧不敢用暹罗的食物。
酒过三巡,朱高燨也只是端了一下杯子,他杯子里的酒水由狗儿代劳。
这令拉梅萱非常紧张,他的脑子里不停地闪过那一个个对准了王宫方向的炮口。
而这时候,正在表演歌舞的艺人压低了声音,减小了舞蹈的幅度,一个身穿锦袍的女子端着酒杯从大殿的门口走了进来,她走到了朱高燨的面前,匍匐在地上向朱高燨行礼。
朱高燨朝哈三看了一眼,哈三只看拉梅萱的脸色便猜出了来人是谁,但他依然问道,“国王殿下,敢问这是哪一位公主?”
拉梅萱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地上的女子便抬起头来,她看上去已经不是很年轻,约有二三十岁,脸上隐约可见皱纹,但生得非常艳丽,浑身上下有着一股令人沉沦犯罪的气质,特别是被她深情注视的人,有种让人压抑不住的冲动。
朱高燨别过了眼,不与她直视。
“尊贵的皇子殿下,我是拉梅萱的第三任妻子,看到您,我就深深地爱上了您,想要和您共度春宵!”
哈三咬着自己的舌头,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将这女子的话直接表达出来,说完之后,他便低下了头。
如此直接吗?
若非朱高燨不碰这里的酒水,此时他肯定要一口酒喷出来了,眼下这个勾引他的大嫂,恐怕就会蒙受酒水的沐浴。
“嗯?”朱高燨不悦地看向通译,哈三的额头上,冷汗直冒,他抹了一把汗水,低声对朱高燨道,“殿下,这是他们习俗,这里本来就苟合无序,这里的妇人遇到中国男子,就会格外喜欢,通常就会置办酒菜,欢歌留宿。那些丈夫们不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觉得中国男子喜欢他们的妻子是一件很骄傲的事。”
拉梅萱眼见朱高燨不喜了,格外紧张,他在旁边的座椅上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屁股,裆部便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
朱高燨此时已经笃定,那响声是从他的两腿之间传出来的,便格外诧异,这又是什么习俗?
朱高燨决定回头问问,他看了一眼拉梅萱的妻子,心说,我对人妻并不感兴趣,一个不慎,大明皇室的血脉就要留在海外,他更加不敢冒这种风险,不由得嗤笑一声,道,“本王对苟合不感兴趣!”
景清和谷允此时已然生气了,有些话,四殿下说来不合适,景清腾地起身,怒道,“我大明皇子殿下何其尊贵,其实贵国的女子能够随便玷污亵渎,国王殿下既然诚心招待我殿下,便当选贞洁高贵的女子服侍,而不是让我皇子殿下背上不好的名声。”
开什么玩笑,将来史书上难道记一笔,四殿下至暹罗,以权势占暹罗王后,如历史上不堪一提的宋太宗,留一副《熙陵幸小周后图》?
这是什么美誉?
帝王的名声与朝臣的名声息息相关,离开了大明之后,景清似乎对时局看得更加清楚了,他有种直觉,四殿下或许才是藏在正大光明匾后面的那一个名字。
而自己陪着四殿下出海,若四殿下在外面荒唐,将来回国之后,他就不是功臣,而是罪臣了。
四殿下可以带女人回国,但决不能睡人妻,这是底线。
跪在地上的拉玛王后吃了一惊,不解地抬头看向朱高燨,她身为王后,认识很多贵族的妻子,她们很多人都和中国的商人有过欢情,听说中国人的能力都很强,也很持久,她们的描述让她非常羡慕,也格外向往。
但拉玛王后并没有这样的机会,她身为一国王后,出宫不易,也不适合与商人共寝。
幸好有大明的皇子来了,这位皇子非常年轻,看得出来,他并没有过妻子,这样的人一般欲望都很强烈,拉玛王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和这位皇子共赴春宵了。
让自己的妻子出来招待尊贵的客人,是暹罗人的传统,并无不耻。
若是客人不接纳,这是对主人的不敬。
拉玛王后委屈地看向了自己的丈夫,她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帮她一把,实现她良久的心愿。
拉梅萱也很着急,他忙跪在地上,极力推荐自己的妻子,“尊贵的皇子殿下,童女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若殿下需要,我愿意请高僧大德前来,讨取童女喜红,贴在殿下的面额,这是我暹罗的习俗,我们不希望殿下到了暹罗之后,因此而有所不幸。”
哈三将拉梅萱的话翻译给朱高燨听了之后,见朱高燨不喜,他忙解释,“这边的习俗与我大明不同,他们的习俗……与真腊相同。“
只不过,这边女子的婚嫁年纪要稍微大一点。
朱高燨明白了,若是自己想要纳一位暹罗的贵族女子,她的初夜是属于高僧大德的。他若是想拿回这个初夜权,就需要和暹罗的佛教斗争。
然而,朱高燨对破暹罗的习俗并没有任何兴趣,他最大的兴趣,只是利益,他要的是暹罗的资源。
这里的自然资源非常丰富,钾盐、锡、钨、锑、铅、铁、锌、铜、钼、镍、铬、铀等金属,还有重晶石、宝石、石油和天然气等,其中钾盐储存量居世界首位。
天然气储量也非常大,石油包括天然气冷凝液的储存量也很可观,但煤炭资源主要分布在后世的清迈,这时候还是兰纳王国。
兰纳王国并不属于暹罗,而是在暹罗的北面,还是一个独立的王国。
好在,在此时的暹罗的西北两百余里处,有一个市镇,名上水,可以通云南的后门。
想到这里,朱高燨自嘲一笑,他觉得自己非常傻,不管有没有一条通往云南的门,都没有关系,整个东南亚,包括印度,实际上都可以成为大明的后花园,国界只是相对于这些国家而言,而大明,不需要什么国界。
朱高燨的手指头在席子上轻轻地敲了敲,道,“跟他们说,在我大明,女人都是宝贵的珍珠,在她们的身上,从来没有任何不吉利的东西,且她们以贞洁为荣。既然暹罗的女子需要高僧大德来破除污秽,本王就不受用这清理过的吉祥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