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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空与金枪小侯爷皆举杯相向,欲要一饮而尽,楚无忧却将手里的酒杯掂了掂,重又放下,道:“谭爷,在下想问你一事,望你据实告知。”
谭敬德面现不悦之色,仍是将手中酒仰首喝下,这才应声道:“公子请问。”
楚无忧待燕飞空和金枪小侯爷饮下酒水后才缓缓道:“以谭爷看来,当今武林之中,哪几人算是真正的绝世高手?”
谭敬德听闻之下,有些好笑道:“如今的武林群雄争霸,若是说起当代绝世高手,不外乎几人而已,除了少林武当两派的掌门尊者,余下几个联盟的盟主亦是个中翘楚,不遑多让,便如我家老爷便不在任何一位高手之下。”
南歌子听到这里,不由得吓了一跳,忙道:“楚兄,休要听他胡说八道,南宫世家虽然势力颇大,也只是一方豪强,至于武学造诣,更是比不得各大门派的高手......”
一席话不等说完,南宫墨和谭敬德早已沉下脸来,二人虽然奉南歌子为主,但听他如此贬低南宫世家,心中早已按捺不住,两双眼睛盯着少主人,露出又是怨气又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们不知楚无忧欲要秉承薛小六的遗愿挑战各门各派的高手,南歌子却是亲耳听闻,生怕这两人一通大吹法螺,反将南宫世家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果然便听到南宫墨大声道:“想我南宫一门,数十年间称霸南方武林,岂是嘴皮子吹出来的,公子爷这番说法,南宫墨第一个不承认。”
谭敬德跟着搭腔道:“不错,莫说是老爷,便是雄二爷的武功也是武林中顶尖的高手,依老朽看来,即便是与几大门派的掌门相比,也是稳占上风。”
南歌子连使眼色,二人却是自吹自擂南宫世家的家学渊源如何了得,谁也不曾留意,无奈之下,只好将目光投向燕飞空,谁知燕飞空正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挑起一根拇指暗赞他南宫一门“天下无敌,所向披靡......”
楚无忧抿唇尝了口酒水,犹如未闻一般,伸手扯下一只鸡腿放在口中咀嚼起来,连眼皮也不曾抬起过。
眼见燕飞空笑而不语,南歌子挺直腰板打了个哈欠,打断谭敬德道:“天色已晚,明日还要赶路,大家还是早些睡下吧。”
南宫墨和谭敬德这才起身告辞,返回客栈去了,约好了明早汇合一起共赴大理。
次日响午之前,众人结伴向着大理进发,这一路上凌烟儿改作男装,饶是如此,仍是说不出的俊美非凡,南宫墨几番上前搭讪,凌烟儿皆是冷冷淡淡,始终寸步不离燕飞空左右。
谭敬德将南宫墨拉到身旁,轻声道:“老弟,你瞧不出这位姑娘已是名花有主了么,还是离她远些,省得燕大侠出言不逊,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他知晓南宫世家的这位后学末进平素是个声色犬马之徒,生怕他言行举止有失偏颇招人笑话。
南宫墨平常少在江湖走动,不太认得燕飞空等人,压低了声音问道:“谭老哥,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历你可知晓?”
谭敬德同样压低声音道:“这几人个个都是武林中了不起的人物,你看看那位始终冷冰冰的白衣公子,‘似花非花人依旧,一剑如虹楚无忧’,说的便是此人,只是不晓得因为何事这几年好似消失了一样,极少在江湖走动。”
南宫墨“嗯”了一声,又指了指金枪小侯爷问道:“这人气宇轩昂,不知又是哪位?”谭敬德笑道:“此人是皇室宗亲,世袭王侯,但却常年混迹于江湖之中,性喜猎奇,翻山入海,听闻此人足迹遍布西域诸国,寻了不少的宝贝回来。”
南宫墨啧啧称奇道:“咱们要去的大理天龙寺里,有着宁要佛法不要江山美人的皇帝,没承想这里居然尚有一位视权势为无物的王爷,可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谭敬德急忙“嘘”了声,道:“小声点。”
南宫墨悄声道:“那位燕大侠便是号称‘上天入地,知晓前后三百年’的燕飞空,是不是?”谭敬德笑道:“哪有这样的称谓,这位燕大侠是武林中最最有名的浪子游侠,除了一身武功深不可测之外,轻身功夫更是冠绝天下,至于他身边的女子,一路上做哥哥的殚精竭虑也不曾想到她究竟是何人。”南宫墨难掩失望之情,偷偷地又瞅了凌烟儿一眼,忽然疾步向前来到燕飞空身旁,。
燕飞空正和金枪小侯爷聊至西域诸国的民俗风情,金枪小侯爷道:“吐蕃国与我朝屡有战争,但两国民间商贸却有互通,那年我带着几个门客前往吐蕃,无意中得到一张图谱,细研之下,发现竟是牟尼赞普陵寝的所在,这牟尼赞普是吐蕃国最为短命的皇帝,在位仅仅一年便给太后哲蚌氏毒害,死后葬于拉日登保陵。”
“哲蚌氏恼恨牟尼赞普宠幸先帝王后抛容女,故而将其陵寝迁修到别处,正因如此,方才躲过多年之后吐蕃诸族暴动,义军斩杀王室贵族几乎无一幸存,泄愤之余又将历代国王陵寝一一捣毁,而牟尼赞普葬于匹播城郊,这才幸免于难。”
南宫墨听到这里,忍不住追问道:“如今这个牟尼什么普的陵寝仍存于世间么?”
金枪小侯爷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那时候吐蕃各族动乱不堪,从逻些城到匹播城沿途尽是尸横遍野,原本一条通道早已给各路兵马轮番抢夺,处处设卡处处烧杀掠夺,见此情形之下,我们只好半途原路返回,此事就此作罢。”
燕飞空笑道:“侯爷志趣不在朝堂之上,独独钟情于此道,也是世间少有。”
金枪小侯爷叹气道:“朝堂之上云谲波诡,大臣们各为私利而内讧缠斗不休,如今外侮逼近,皇上沉迷于后宫木艺而无法自拔,本侯一个殿外微臣,只能独善其身,做一些自己欢喜之事罢了。”
南宫墨听到这里,插话道:“侯爷若是不弃,小弟愿意跟随侯爷前往吐蕃探寻藏王陵寝。”
金枪小侯爷微笑不语,既不应允也不婉拒,只是远眺前路,道:“前面再有集镇,无论如何也要买上几匹坐骑,否则这般走法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抵达大理。”
便在这时,身后马蹄声起,接着便是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众人回身看去,只见一队宋兵人马押解着一行囚车自后面赶来,当先的囚车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怒斥道:“哭什么?老夫又不是立时便死,此刻不死也要给你们哭死了。”
后面的囚车里哭啼声仍是不断,白发老者更是来气,一双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大声喝道:“老夫不能战死沙场,这般死法已是窝囊至极,你们再敢这般哭哭啼啼下去,从今天起老夫便绝食而死,省得再听到这些聒噪之音,烦也烦死了。”
他这一番呵斥之下,后面哭啼声立减,这时一位宋兵军官催马向前,来到白发老者的囚车旁,道:“尉迟大人,前面便是涂谷镇,下官虽然不能救大人脱困,但这一路下官必当保大人平安抵达嘉定府。”
白发老者怒气稍减,半晌一脸恨意,颇为无奈道:“到了嘉定府又能如何?如今奸人当道,老夫唯有一死而已,只是可惜了再也不能沙场杀敌,那是何等的憋屈。”
那个宋兵军官似乎也是颇为无奈,喃喃道:“我大宋三面负敌,正是需要像尉迟大人这样的护国英雄,可是......可是为什么英雄落难却无人相救......”
他自说自话的时候正从燕飞空和金枪小侯爷身旁路过,扭头看了一眼燕飞空和金枪小侯爷等人,叹气着纵马前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燕飞空道:“这位兵爷倒是良心未泯,侯爷,你可知道囚车里关的人是谁?”
金枪小侯爷道:“本朝三面环敌,近些年来分别与西夏、吐蕃、大辽屡有战争,大辽远在北境,西夏地处西北,唯有吐蕃国在西南一隅,这位尉迟大人应是王赡旧部,王赡将军遭逢排挤自刎而死之后,手下众将皆是自身难保。”
南宫墨一旁献策道:“不如咱们劫了囚车,救出那位尉迟大人,想来这个兵爷正等着有人搭救才好顺水推舟地放人......”
金枪小侯爷摇头道:“若是劫了囚车,尉迟大人从此以后便名不正言不顺,无法再统兵不说,反而自此后成了逃犯,只怕尉迟大人自己也不愿这般行事。”
燕飞空点头道:“侯爷所言不错,不过咱们若是眼睁睁地看着忠良惨死面前,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侯爷不妨再想想办法,若是能够救出这位尉迟大人又能保他重返沙场,燕某甘愿任凭吩咐。
眼看着囚车一辆辆地从身边经过,车上除了几个精壮汉子之外,其余的尽是妇孺人等,敢情这位尉迟大人非但获罪不浅,还株连三族。
金枪小侯爷沉吟片刻道:“燕兄,到了涂谷镇,在下自当伺机救出尉迟大人,只不过诸位却要帮个忙。”
他一句话说出来,众人皆点头不已,心道:若是能够救出一位征战沙场的将军,远比准时参与大理天龙寺的武林大会要来得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