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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裴安竹吃过早饭,便前往崇昌职业技术学院。
此时正值上学季,校园里到处都是形形色色的学生——
有人衣着打扮朴素得体,抱着书本行色匆匆,去往教室。
有人衣香鬓影妆容精致,摇曳生姿的走向校门口,出门享受青春。
……
裴安竹本就年轻,走在校园里,就像融入了这芸芸大学生之中一样,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
她刻意收敛了身上的气息,又用障眼法掩藏了自己的容貌。
此时别人看她,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同龄人。
就在这时候,手机叮咚一声,是【听雨落花】发来的信息:
“青竹仙君,你到了吗?”
“到了,两分钟。”裴安竹回了信息,便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结果下一秒,【听雨落花】又发来消息:
“我们没在宿舍楼,你来学校后面的小树林吧,我给你发定位。”
“我们把小A约到这里了,有什么事我们私底下解决,万一是个误会,也免得败坏小A的名声。”
看到这话,裴安竹不由得讽刺一笑:
这【听雨落花】前后的言行也太不一致了。
昨天当着直播间大几十万人的面,讲自己有个奇怪室友,都不怕被人扒出来,败坏小A名声。
结果今天只是在寝室里解决问题,她就变得替小A着想了?
这冥想只是个请君入瓮的计划。
“好,就来。”
裴安竹回了消息之后,便点开对方发来的定位,沿着路线慢慢朝前走去,约莫过了五分钟左右,走到了一片小树林附近。
大约每个学校都有一片这样的小树林。
它是学生情侣们约会的秘密基地,不仅地方偏僻,而且光线不好、视线受阻,黑布隆冬的,一到晚上,谁也看不清谁是谁。
男男女女们在这里讲悄悄话,卿卿我我,搂搂抱抱。
哪怕脱光了在这里进行深入交流,路过的也只会吐槽一句“真open”,而不会被人看见真容而社死。
但现在是白天。
即便树木高大茂盛,遮天蔽日,但也不是完全看不见。
只是,这里有些阴冷。
裴安竹踏入小树林,里面和外面似乎是两个温度,外面有晨间初升的暖阳,可林子里却半点也没透进来。
一步一步,距离目的地越发地近了。
又走了几米,绕过几棵树之后,裴安竹看到了站在树下的女生们。
那是小树林正中间的位置,有一刻很大很茂盛的柳树,树干很粗,起码得有三个人合抱才能围起来。
树下有一张石桌,石桌上刻着象棋的棋盘格,但经过长年累月的风雨侵蚀,上面的线条并不算很清晰。
唯有楚河汉界四个字,依旧醒目。
桌子四方放着圆形的石凳,【听雨落花】她们几个就坐在凳子上,身子前倾,趴在石桌上玩手机。
而她们的中间,放着一个卷轴。
其中一个女生正面对着裴安竹过来的方向,她抬起头:
“青竹仙君?”
“是我。”裴安竹冲她点了点头,“我来了,你们不是让我看看那个叫小A的室友吗?她人呢?”
三个女孩子互相对视一眼,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听雨落花】将桌上的卷轴打开,面对着裴安竹,说道:
“她就在这里!”
话音落下,阴风骤起。
小树林里的枯枝落叶被风吹起,飘了半尺高,在半空中打着旋儿,紧接着风越来越大,树叶越飘越高。
约莫几秒钟后,周围黑了。
小树林里彻底暗了下来,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就好像有一层黑布,笼罩了四周,将内外隔绝。
“怎……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女孩问着。
“卷轴……画像……她、她要出来了!”另一个女孩看着【听雨落花】手里的东西,神色惊恐。
裴安竹循声看去,正好看到了那卷轴上的一幕——
与其说是画像,不如说是绣像。
那是一副刺绣出来的人像,红衣黑发,雪肤烈唇,长长的指甲上染着深红色的蔻丹,一双眼睛分外有神。
绣好的人像被精心装裱,就成了卷轴模样。
而此时,卷轴上的人出来了。
那些丝线就像是活了一样,像蛛丝般天女散花,一根根的脱离绣布,又在距离绣布三尺远的地方,重新组合。
变成了与先前绣像一模一样的人,一个女人。
【听雨落花】她们三个女生早就被眼前这一幕吓呆了,直愣愣的站在原地,脸上写满了恐惧。
“怎么会……”
“我们闯祸了,这根本不是我们能掺和的。”另一个女孩喃喃,“我不要这些钱了,我退给他,让我走。”
说完,她拿出手机,点开某银行App,想把钱转回去。
可这才发现,没有网络,没有信号。
“转什么钱?跑啊!”【听雨落花】到底胆子大一点,拉着两个室友就往外面狂奔。
这时候,绣像上的女子突然捂着嘴笑了,声音清脆悦耳,却又不失几分娇媚:
“现在跑,可晚了!”
“请我出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话音落下,她的身上又冒出几根丝线,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往前,直追着几个女生而去。
几个女生因为恐惧,双腿发软,跑的本来就慢。
丝线很快追上了她们,然后在她们身上绕圈,将她们捆了起来。
再之后,女子一收手,丝线便拖着她们回到了原地,回到了那四四方方的圆桌旁。
几个女生何曾见过这种阵仗,早就大喊大叫起来。
其中一个胆小的,甚至尿了裤子:
“不是说好只让我们把人引到这里来吗?不是说好只把卷轴给她看吗?为什么要扣留我们?”
女子又捂着嘴娇笑一番:
“贪心,是要付出代价的,世界上哪有白来的午餐?就这么点事,哪里值一百万啊!”
“这一百万,是买你们的命啊!你们放心,我最喜欢年轻女孩子的血肉了,我会很温柔的。”
说完这话,那女子身上冒出更多的丝线。
丝线都是红色,在女子地身前绷直了,随后像是一根根针似的,狠狠地朝【听雨落花】她们扎了下去。
她们身上的血,顺着这些丝线,被吸入了女子的身上。
整个过程,裴安竹都没有动。
她没有着急去救人,这群女学生不知天高地厚,什么人的钱都敢收,是该让她们吃点苦头,好长个教训。
小树林里,传来女学生们的哀嚎,但在这与外界隔绝的空间内,她们的呼救声没有人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