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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宋朵朵睡得并不好。
起先是宋文文的手机没有静音,好几次都在她刚刚进入浅眠的时候收到信息,吵得她没法顺利与周公相见。在她提出抗议之前,宋文文板着脸彻底关机,她才终于得以清静入睡。
但半夜,宋文文又意料之外的一扫从前文静的好睡相,没完没了的翻身,半梦半醒之间,宋朵朵仿佛还听见了她小声叹气。宋朵朵当她是许久没回来睡,认床了才会如此折腾,只能隐忍不发。
宋朵朵被亲姐无意的举动折磨了半宿,第二天精神头全无,只能顶着黑眼圈上班,引来好几位同事的注目与慰问。
值得庆幸的是,平时喜欢没事就八卦她的没眼力见同事今日调休,没能看见她这张毫无生气的脸。不然,她还要强撑意志力来应对该同事的酸言冷语。
同部门的张姐永远对她最为关切,她祭出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高级咖啡给她泡上:“这是怎么了,没睡好?喝点咖啡提提神。”
“不是没睡好,是压根没怎么睡。”
“怎么了这是?”
宋朵朵忙着扑粉,试图用厚厚的妆盖住她的一脸菜色:“昨天宋文回来了,害我没睡好,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你姐?平时不都节假日回去吗,怎么工作日回去住。”
“她老公随领导去外地考察,她自己一个人无聊就跑回来了,说是要在家住个三四五六天吧。”
“要是无聊,把你叫她那儿住去多好,跑回来住是不是还得跟你挤着。”
“嗨,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我姐这人懒得很,平常在家大都是我姐夫给她做饭。她这哪是惦记回来睡觉啊,分明是惦记家里做的饭。可是蹭饭不要紧,关键是她跟我睡一张床,夜里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不是翻身叹气就是玩手机,吵得我根本睡不着。”
“那你跟她好好说说,让她晚上别那么大动静,多大点事儿……对了,听预报说今天下午有雨,你带伞了吗?”
“带了。我准备今天回去就跟她说,不然照这个架势睡上几天,我非得昏死过去。哎,阴天下雨本来就容易犯困,再加上晚上没怎么睡,现在我真是一点精神力都没有,什么也不想干,就想直接趴桌睡觉。”说完,她就当真往桌上一趴做昏死状,仿佛想以此状态维持一整天。
张姐却毫不心软,不客气的伸手大敲桌面:“别睡,困死也得撑着,上个月的月报你还没做,赶紧打起精神做完,中午才能踏踏实实补觉。”
提起月报,宋朵朵顿时如挨一闷棍,她腾地将身体坐直,满面痛苦,要不是在办公室,她真想大声哀嚎。
下午五点,果然如预报所说的下了场雨。
随着这场大雨的到来,在窗边工作人的受难记也正式拉开序幕,只要下雨下雪,他们的工位就会沦为办公室的绝佳观光地,然后耳边充斥着“还下呢”、“下的不小啊”和“怎么办我没带伞”……用窗边钉子户温楠的话来讲,每个下雨或下雪天,她都有种自己是在接客的错觉。
与烦死了工作日下雨的温楠不同,姚以岸最喜欢在下雨天干的两件事,一个是开车,还有一个就是工作。不巧的是,今天她的车尾号限行,开车是没戏了,她只能投身于忘我的工作。
在彻底进入忘我模式之前,她大概估算了今天的下班时间,给车尾号不限行的许直发去一个信息,让他到点准时来接。互为司机,是他们友情当中不可或缺的一种交流方式。
这场雨忽大忽小的下个没完,同事们几乎都毫不犹豫的选择趁着雨势稍小时迅速下班,不到七点,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三个人。
姚以岸准时接到了许直的信息,说他人已在一楼的咖啡厅,让她不用着急。姚以岸手头正好还有工作要收尾,便不客气的回信,让他再等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过去,姚以岸处理好手头的工作,按照估算好的时间准时存档、关机。等到了一楼,她却没看见许直的身影。
来的人是范焓。
她面前摆着杯咖啡,从容自得的看着姚以岸朝她这边过来,浅笑着招手:“这边坐。”
姚以岸一眼先是看到桌上那个熟悉的手机壳,多少有点惊讶。这几年和许直玩到一起的女人不少,大都很是遵循情人操守,一不掺和彼此的私生活,二则来的快也去得快,干净利索。但这次似乎有些不对,范焓居然能拿了许直的手机出来,并且如此理直气壮。
姚以岸打消了准备买一杯咖啡的计划,径直走到范焓面前坐下,将眼里的惊讶藏好,换上同样从容的表情看向对面,等待对方下文。
“许直昨天晚上灵感大爆发,熬夜写到凌晨。白天又去和编辑见了个面,下午到家还没顾上补觉就收到你的信息,我看他实在太困,就让他好好休息了。自己拿了手机出来。”
“所以你就顺势来接……来找我?其实让他睡自己的就行,你也不用特意雨天跑这一趟。”
“大下雨天的,不管你也不合适,让他来我又于心不忍,干脆我亲自上阵,反正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跑一趟就跑一趟。”
范焓言辞热切,姚以岸与她不怎么温暖的目光对上,瞬间火花噼啪四溅。要是看不懂范焓眼里的潜台词,她就白活了三十年。
范焓这是已经将自己视为许直的正牌女友。
她看了看范焓面前的空杯:“你还想喝点什么,我请你。”
“不了,刚才喝过了,味道可真不怎么样。”她推了推杯子,眼里尽是嫌弃,也不知道是嫌弃咖啡,还是嫌弃对面的人。
“路上堵吗?”
“来的路上还算顺利吧,不怎么堵。不过这会儿就说不准了,你出来的这个点儿路面上正高峰呢,可见现在企业的下班时间会挑时候。”
接收到对方不善的目光,姚以岸忍不住将后背贴向椅背,笑道:“没办法,工作繁多。我有时候也很怀念大学刚毕业的那段日子,整天里浑浑噩噩的混日子,随便进家公司就以为找到长期饭票了。虽然傻得可笑,但也只有无知的傻瓜才能把日子过的那么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