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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季子康从孙家人手中抢了秋奎海押到涞水大牢,还未审问就发生异常,不得已仨人轮流守卫,眼下正是周云生当班,却听到一阵异响。
他稳了稳心神,招呼大家莫慌,立耳一听,还真是皮肉摩擦的声音,在场的人,哪个手中没有人命,打打杀杀更是家常便饭,对刀砍斧凿的声音很是熟悉,但眼下这种音色,质地沉闷,从内发出,节奏进慢退快,就像切割遇到阻力,但起伏不断,透着后劲儿。
“刚才可有旁人?”
“绝对没有,牢门虽然没关,但咱也没有走眼。”
的确,眼下秋奎海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整个时间都没有动弹,除了偶尔脑袋晃晃,根本看不出异常。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他如果受伤太重,就算没有痛感,基本的体征肯定不缺,人失血过多或者伤口发炎,总得有个表现,至少发烧无力、肤色惨淡,可是,现在他还是腰杆笔直,这像有伤在身?”
几个警察赶紧摇头,丘墩子却胆子不小,请示了周云生后,独自贴墙绕到后面,边走边侧耳辨认,的确,这些声响就从秋奎海的身后传来,可是,只要出现人的走动,那边立刻安安静静,只有那个微弱的呼吸声始终持续着。
周云生紧张地等待着丘墩子的回复,却看到他干脆从囚车后面绕了过来,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身后没人,棉袄没破,辫子垂着,真没异常。”
“娘的,周爷,这厮绝对不是普通人,不会像那画皮一样,里面藏着鬼怪吧?”
“就是,与其在这里担惊受怕猜来猜去,不如砍上几刀,他不是止血快没感觉吗?咱就剁他的手,总不要命吧?”
周云生现在也没了主意,但这种感觉太过诡异,索性点点头,带着几人围到近前,全部止住脚步,屏住呼吸,就听到那阵皮肉声又响了起来,定睛一瞧,竟感觉秋奎海的辫子下面,似乎有个管状的东西探来探去。
“快,把季大人他俩叫醒,其他兄弟也全部招呼过来!快!”
“丘墩子,多找几根长棍,至少四根,从囚车穿过去,两两一组,交叉压住秋奎海的腰腿!”
“听着,等兄弟们到齐,一人一刀,直接对着四肢招呼,哪怕砍死了,也比受这煎熬痛快!”
可是,不知秋奎海是否预感到什么,那阵声响越来越大,吓得丘墩子赶紧带着三人穿过木棍,两两交叉卡在腰部压住双腿,四人相对站立,用胳肢窝各自夹住,这下,只有周云生一人空出,终于,他听得头皮越来越麻,就像有东西要从秋奎海的皮肉里钻出来一样!
“不等了!全给我压好!”
说罢,他一步靠近囚车,毫不犹豫,举起钢刀,对着秋奎海的左手就是一刀,借着担在底下的木棍,力道一反,直接剁出了骨头。
可是,周云生自己都不敢再下第二刀,那只手除了流血掉肉,毫无异常,正在犹豫着,就听到身后韩福临大喊一声。
“不要停,继续砍!”
这下,身边顿时手下涌入,纷纷举刀就上,虽然隔着囚车的柱子,却已经将秋奎海的四肢砍得血糊一片,独独留下脑袋未动,可是,对方依旧毫无动弹。
韩福临冷笑一声,下令淋上火油,全部退后,这个人不审了,必须干掉!
“子康,不要犹豫,他唯一的价值,便是告诉咱们前往会仙谷,没准此刻孙家已经大军推进,人家在打时间差,而秋奎海早就明说了,咱们大意了!”
“那眼前这人呢?”
“他就是只虫子!”
“什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吓得全部后退,可是,韩福临却摇摇头,命人打开囚车,独自带着匕首就要钻进,周云生一把阻拦,他却摆摆手。
“凶险未知,不能进去!”
“我心中有数。”
“娘的,兄弟们为我淌了这等浑水,咱侦缉队也不能丢份,来啊!把囚车给爷拆了,免得福临没有闪躲的空间!”
眼看着囚车只剩底座,木棍再次压住,韩福临点点头,站到秋奎海面前,向下一看,四肢已经残破不堪,依旧盘腿而坐,钢刀从外围砍来,没有伤及内侧动脉,此刻血液已经凝固。
他蹲下挑开棉裤,用匕首刮去血痂,将刀尖沿着伤痕用力刺入,直到触碰骨头,转向左右切个十字,稍微一别,就轻松将皮肉翻开,低头观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接着,他起身正对,举起匕首在秋奎海眼前晃晃,慢慢伸到唇中,左右一动,眼中惊诧,接着又贴着眼皮向上一挑,心里已经有数。
“牙齿和眼珠已经消失!”
“啊?那为何眼皮子不耷拉?”
“因为里面已经变成了硬壳!”
韩福临眯着眼睛冷冷笑笑,匕首在秋奎海的咽喉处晃动几下,比划出割喉的态势,视线越过他的肩膀向后观察,果然,后脑勺下面的确有个圆洞,刚才的那个管状物已经缩了进去。
“得罪了!”
说罢,他迅速蹲下,匕首直冲右腰,沿着扣缝一路剌下,抓住一扯,露出了秋奎海光洁的胸腹,接着匕首顶在锁骨正中,一路向下切去,丝毫没有停顿,直接划过肚脐。
周云生紧张地盯着,却发现他的刀尖只是进去些许,似乎有股阻力,匕首所过之处,皮肤就像发泡的纸张隆起外翻,如同门板上糊住的对联,一旦黏胶剥落,自行分离。
此刻,韩福临双眼冷峻,手中的匕首就像屠户的利刃,面对眼前的秋奎海,毫无怜悯,只是冷冰冰地看着,突然,他点点头,从锁骨的起刀处开始,向着两侧再开两刀,双手伸向翻起的两角,刚一抓上,感觉皮肤厚实坚韧,犹如薄薄的纸张被涂了层层浆糊,一旦胶干弹性十足。
这时,他的两只胳膊慢慢蓄力,向着两侧猛猛扯去,刚一低头,眉头紧皱,口中欲呕,却不停手,一直撕扯到肚脐才跳下囚车,跪在地上吐了个干干净净。
可是,秋奎海安详的神情毫无变化,锁骨之下,根本没有肋骨和肠肚,连黄油脂肪都不见踪影,只有一层棕褐色的甲壳,以肋骨中点为分界,上面呈现两个大块,犹如胸甲拼在一起,下部生出一道道凸起,就像丘陵紧紧叠加。
而锁骨的中点处,明显是个口器的形状,凸起一圈,里面长出一粒粒尖齿,肋骨中心两侧,环抱着一条条短肢,后端粗前端细,之字型折叠,仔细一看,原来只是甲壳上长出的形状。
韩福临捂着肚子,两眼红肿,要来长棍,狠狠朝着秋奎海的脑袋横向砸去,就听到咣当一声,脖颈尽断,里面却是人骨,下端竟淌着白色的液体,这下,头颅飞出,带着厚实的表皮从锁骨处撕裂,彻底将躯干暴露出来,一个弧形甲壳犹如穹顶扣在顶部,当中一根脊椎状的凸起冒出白色浆液,很快就封口止住,它的下部,哪里存在什么锁骨,根本就是穹顶边沿的两个凸起,只是犹如人的眉骨,两只黑洞洞的圆眼凸在下面。
“秋奎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虫化!这就是个蛹!”
“当我听云生说看见伤口内存在甲胄,就感觉诡异,后来用长棍顶到他的身体发现皮下非常坚硬,但多个地方敲打,竟有种形状的感觉,直到那双满是孔洞的眼睛刺激了我,心中就开始猜测,最后,我假装要对咽喉下手的时候,他后脑勺的那个管状器官钻回了身体,我就坚信,秋奎海的体内已经藏着一只巨大的虫子!”
“那秋奎海到底是人还是虫?”
“最初是人,却体内藏着虫,后来不知为何,虫子开始发育。”
“难道就是那个铜盒子的味道造成的?”
“不,没那么简单,还记得吗?孙世义逼着秋奎海闻那个铜盒失败之后,秋奎海的表情不是愤怒或者害怕,而是一种鄙夷,就像看着敌人没有得逞后的傲慢。”
“但当他第一次被砍的时候,却突然异常激动,像个小媳妇般愤怒埋怨,一旦双手放下赶紧翻开伤口查看。”
“还有,孙世义在秋奎海闻了铜盒子后,似乎非常尴尬,竟然在他的胸腹寻找什么。”
“对,对,孙世义的弟弟就坐在我旁边,显得更加焦躁。”
“可是,他在找什么呢?”
韩福临刚一问完,周云生拍拍脑袋,指指丘墩子。
“这个晕倒的兄弟,潜伏在孙家的时候,曾到关押秋奎海的地牢中送过饭,据他说,似乎秋奎海的胸腹上,长着一个个圆滚滚的肉疙瘩。”
“肉疙瘩?就像瘤子?”
“丘墩子!醒了没有?韩少爷问你话呢。”
“没错,没错,像。。。挂着的果子。”
韩福临在脑海里转着,突然,他招呼周云生和他一起,举刀绕到秋奎海的身后,对着大家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很快,那个管状的器官又从甲壳中探了出来,短短一节儿,前端上尖下扩。
“福临,你要干啥?”
“哼哼,找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