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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维则闷着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只是心情一时之间根本平复不下来。
她翻出纸笔来,想着把酿酒的规程再写上一写,可手里的笔明显有着自己的想法。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张草稿纸上已经被她信手画了二三十个丑丑的笑脸。
抬头一看水漏,已经过了快两个时辰,宁维则却只写出了不到半页的正经内容。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美色误我啊!”
不过说到美色,赵安歌倒也算是当得起这个词。
高挑入鬓的剑眉、棱角分明的下颌、修长紧致的脖颈、骨节分明的手指、圆润干净的指甲……每一样都算是长在了宁维则的审美上。
再想到那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的风姿,宁维则满眼都冒着粉红色的泡泡。
若是放到宁维则的前世,赵安歌必定能成为顶流爱豆。
只是名字叫做安歌,也不知道他唱歌会不会跑调……
正胡思乱想着,宁维则的房门被轻轻叩响:“宁姑娘,这会儿方便吗?”
说话的正是赵安歌。
宁维则顿时像是做了坏事却被抓个正着,“呀”地一声从桌子前面蹿起来,胡乱揉了揉脸颊,跑过去给赵安歌开了门。
赵安歌站在门口恳切道:“我有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宁维则愣了愣。不是吧,这么直接?
看着五官有点扭曲的宁维则,赵安歌就知道她脑子里又在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了。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宁维则的脑袋,唔,毛绒绒的,跟自己想象的差不多。
宁维则被摸了头,悚然一惊,才发现自己又走神了,讪讪地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赵公子,进来说吧。”
“安歌,”赵安歌面色柔和,语气却坚定:“或者郎君,看你喜欢怎么称呼。”
宁维则津了津鼻子,没想到赵安歌居然是个厚脸皮的,这么会得寸进尺。
她决定不接这个茬,只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赵安歌笑了笑,迈步进了屋,坐在了小桌前面。
宁维则给他倒了杯水,脸色变得正经起来:“公子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
“嗯。”赵安歌点了点头:“我想让你尽快出城。”
宁维则转了转眼珠,面色越发凝重:“是因为顾城主那边?”
赵安歌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就知道你能猜到。”
说着,赵安歌从袖子里掏出了张纸,一抹暗红透出纸背。
宁维则好奇地接了过来:“口供……”
“刚才射箭那人,是城主府派出来的。”赵安歌抿了口茶水,“还有前阵子在营地时,你用的炉子突然爆炸,都是他们搞的鬼。”
宁维则突然感觉智商不太够用:“为何要在炉子上做手脚?”
“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早上我问过你要不要顺路送你去锻造?”
宁维则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所以,你的营帐外有人?”
赵安歌又一次扯了扯嘴角,没有正面回答。
“可就算是在炉子里放了炸药,你也未必就会站在那里……”宁维则还是觉得这个推断有点可疑。
“我身边守得严密,所以那天从洪水里活着回来之后,他们便盯上你了。”赵安歌说得平静,里面的凉意却是让宁维则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赵安歌把宁维则的手包在掌中:“既然是我的软肋,他们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的。若是那天我送你过去,再在炉边跟你多说几句,也许他们的计策就真的成了。”
宁维则一阵后怕:“幸好没让你去送。”
赵安歌眼中的琥珀色深了深:“幸好那天丁脉主在场。”
提到重伤的丁成谦,宁维则一阵黯然。
二人沉默了一会,她才提出了新的问题:“炉子的事说得通,可后来我落水那次呢?”
赵安歌眯了眯眼,神色间显得有些危险:“推你落水之事,却不是这些人做的。可惜那天暗卫追丢了……”
宁维则也有点失望,“哦”了一声,稍微嘟了嘟嘴。
赵安歌最看不得宁维则这个嘟唇的动作,登时口干舌燥,连忙举起手里的杯子,将悸动压了下去。
宁维则看他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还不知道是自己的锅,笑道:“再给公子添些茶水?”
赵安歌却是不想再浪费时间,一边伸手拿过茶壶来给自己倒上水,一边跟宁维则继续念叨起来:“我已经通知了韩经纶跟你一起走。等会他过来了,你们直接从北门出,奔京城去吧。”
“那你呢?”
“方才口供一出,顾城主就给我送来了请柬,约我明日出城围猎。”赵安歌嘴角勾起,满是讥诮之意。
宁维则想了想,也明白了过来——这是要跟赵安歌摊牌了。不然的话,那么个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胖子,围的是哪门子猎?
只是一想到赵安歌也就暗卫这些人可用,宁维则就心慌得不行,突突地像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似的:“不如你跟我们一起走,回头调了兵来再说?”
赵安歌的笑容里藏着淡淡的苦涩:“顾家把东绍城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若是无误的话,杨家应该也上了顾家的船。本王便是想走,又能走到哪里去?”
宁维则还待再问,喉咙却好似被卡住了,哽哽的发不出声。
赵安歌倒还安慰起宁维则来:“没关系的,本王毕竟还是海平州巡查使。他们即便是有什么想法,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宁维则心下清楚,若是真的不敢怎么样,恐怕就没有围猎这一码事了。
“维则,你信我。我定会平安回去找你。”赵安歌言词恳切。
宁维则还待说些什么,赵安歌突然对她摇了摇头,用手蘸着茶水在桌上写起字来。
另,有,安,排。
宁维则一愣,赵安歌却是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赵安歌的意思,是要宁维则配合他一起,演出戏给人看。
宁维则却是不知赵安歌这另有安排到底是真是假,只是现在根本没办法问出口,千言万语终究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你一定要来。”
赵安歌搓了搓宁维则的手背,摸着她渐渐冰凉的指尖,认真道:“我一定会去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