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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维则掂量着舀了些猪油到盆子里,又攥着那把筷子,象征性地给谈祥比量了一下:“就这样,把猪油先打软,之后加糖粉。”
谈祥依言,认真地搅打起来。
“嗯,打到这样该加蛋了。”宁维则一直盯着盆里的油,直到油和糖完全融合到一起,有点像打发好的奶油的时候,才叫停了谈祥。
把鸡蛋也搅散,分两次加到猪油里,再次打到蓬松发白,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了。
谈祥放下筷子,用衣袖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显然徒手打发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工作量。
宁维则咧了咧嘴:“得空了我给你打个铁制的工具,比筷子好使多了。”她说的,自然是前世随处可见的打蛋器了。
谈祥眼睛一亮:“宁姑娘真是厉害。”
“这丫头,确实有真本事。”谈志宾也跟着夸了一句,说得宁维则只好嘿嘿地笑着承认下来。
“接下来,咱们便是弄面粉了。”这个时候没有低筋粉,宁维则又把用生粉和普通面粉如何勾兑的比例大概其地跟谈祥交代了一下:“总之这个得凭经验了,若是用的面粉更筋道,就再多加些生粉。”
谈祥一边轻拍着手上的筛网把兑好的面粉筛细,一边认真地把宁维则的话记到脑子里:“好。”
宁维则看着他手上的活做得利落,干脆把动手的事情都交给了他,自己只在旁边动嘴:“把面粉加到刚才打发的油里,核桃仁也切碎加进去。注意混合均匀就行,千万别揉出筋了啊!”
谈祥的手上特别有谱,宁维则担心的事情根本没发生。她满意地指手画脚:“分成这么大的小团,压扁,放到烤盘上。对对,力气大点无妨,就要边上压裂点的那种感觉,烤过之后会更像绽放的桃花。”
“哦,对了!”宁维则一拍脑袋:“还要洒上层黑芝麻,再拿个刷子来。”
谈祥闷头走出去又走了回来:“多少芝麻?”
“就一小捏,点缀一下。”宁维则一边往碗里打鸡蛋,一边继续指导:“洒完芝麻再刷一层蛋液,烤出来上面的金黄的外皮更好看。”
谈祥不住点头。
宁维则也不知道外面的烤窑到底能有多少度,只好让谈祥凭经验操作了:“就跟平时制那些酥皮点心差不多的火,烤到变色的时候拿出来看看。”
谈祥端着烤盘出了屋子,谈志宾却是有点坐立不安,明显是有话要说。
直到谈祥回来,谈志宾才终于忍不住了:“宁丫头,那猪油为何要用筷子打成那个样子?”
“搅打的过程中,猪油会掺入我们平时呼吸的空气。这样一来,会更加疏松,烤出来口感更酥。”宁维则对这个原理还是懂的。
谈祥想了想,也问了几个细节,宁维则都一一做了解答。
说了一会子话,三人在屋里也没什么事情了,干脆就去了烤窑旁边守着。
“变色了,变色了!”宁维则时不时地就往里面看一眼,终于等到了桃酥变色。
谈祥也扒着窑口瞅了瞅,这才用勾子把烤盘勾了出来。
烘烤后的油脂和糖分融合出的甜蜜味道,一下子就让整个院子里都香气四溢。
路过的小伙计们,看过来的眼神更羡慕了,还不时地咽着口水。
别说小伙计,谈志宾也没好到哪去,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盘桃酥。
若不是知道刚出炉的点心太烫,怕是他早就拿起一块送进嘴了。
宁维则呲牙笑了笑:“莫急,晾上一刻钟,只会比现在更酥。”
谈志宾还没回应,里屋做金乳酥的小伙计突然捧着一个冒气的小笼屉走了过来:“东家,刚出锅的奶黄金乳酥。”
谈志宾胡子翘翘:“好,先吃这个试试,一会再吃那桃酥!”
他一把掀开了笼屉,先闻了闻味道。只不过院子里桃酥的气味太过霸道,倒是没有太多金乳酥的味道出来,只有淡淡的奶香。
看上去,这也就是个平平无奇的黄馒头而已。
谈志宾也不失望,双手捏着金乳酥的两侧,轻轻用力一撕——黄澄澄的馅料就从裂口处流了出来。
谈志宾先给宁维则递了一半,这才把另一半凑到嘴边吮了起来。一口馅配一口包,当真是甜而不腻,奶香浓郁,吃得他眯起了眼睛,显然是惬意得很。
宁维则把手里的半个又掰作了两份,递到谈祥面前:“谈大哥,试试这个口味如何?”
谈祥吃得比谈志宾粗爽多了,只一口,那个角就不见了。
他咀嚼得倒细致,吃完想了想,方才开口:“馅甜面香,搭配得正合适。”
谈志宾这会儿也吃完了他手里那半个:“我的那些老朋友,应该喜欢得紧。”
看他俩对奶黄包的评价不错,宁维则反倒不满意起来:“只不过这面是淡黄色的,馅也是黄的,看上去不甚精致。”
谈祥想了想:“不如在馅料里加些红曲?”
红曲是用粳米为材料培养出的红曲米,也能算是最早被人类利用的食用色素之一了。
宁维则想了想:“可以试试。或者把这金乳酥的外形做得再精致些,上面用红曲盖章装饰呢?”
谈志宾抚掌:“妙!谈祥,一会你把这两个都试试,做好了再拿给宁姑娘和我瞧瞧。”
改进方案聊定,桃酥也凉得差不多了。
宁维则不客气,抄起手边的那一个轻轻一掰,桃酥就果断地碎成了两半,断口处还掉了些细小的渣子。
看来酥是够酥了,接下来就看味道了。
宁维则咬了一小口,不禁也幸福地直要闭眼。
又香又酥,简直快要入口即化。
谈志宾明显更偏爱这桃酥,喊小伙计给他送了盏茶水来,站在当院连着吃了三块才停下手来。
“这桃酥,足可以作我谈记的招牌了。”抿了口茶水的谈志宾心满意足地发表起意见。
谈祥也“嗯”了一声,只是脸上有些兴奋的潮红,显然也是同意谈志宾的看法。
“宁丫头,我也不能白要你的方子……”谈志宾自然是不会亏待宁维则:“你看作价几何?”
宁维则又拿了块桃酥,一边吃着,一边不经意地回答:“谈钱可就伤感情了。”
“你这丫头!”谈志宾又气又笑,只是坚持自己不能占她便宜。
宁维则把桃酥填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轻巧地一挑眉:“那,不如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