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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的鱼,要挨个去查哪一条的眼睛跟别的不一样,不用下水都知道这真的是难如登天。所以卷堆他们准备分头行动。
卷堆在家里翻阅各种古籍或是传说、志怪类书籍,打探这种鱼的特性,主要查看他们的生活习性,在一个群体当中会不会也有头目之类的。
更云和叶轻飘直接下水去查那些鱼,碰碰运气的同时,更加多掌握一些水底的情况。寸言则是继续研究那个石碑阵。
卷堆几乎是夜以继日,三角眼都被黑眼圈覆盖得没有轮廓了。最终在一本自己的札记中找到了一小段关于千嶂抱的记载。
大家都打趣卷堆,曾经他自己就听说还记载过这种鱼,居然没留意,看来当初记也是白记了。
卷堆也觉得奇怪,仔细查看笔记却不是自己的。苦思一番才忆起好几年前的一个镇子。当初因为听说镇子上有一个当街摆摊说些天下轶闻趣事的,卷堆慕名前去,那里天天座无虚席,他在那里听了大概有十来天。
记得最后一天因为肠胃不舒服老拉肚子,所以中间的一些笔记是请坐在旁边的人记的。也正是因为那该死的拉肚子导致了卷堆的水土不服愈发严重,所以他不得不只听了十多天就离开了,后来每每想起来都觉得遗憾。
“记笔记?”卷堆记得当时找了好多个人,最后是一个姑娘帮的忙,“姑娘……姑娘……”
啊!卷堆眼睛突然一亮,大惊,赶紧去看那笔记,上面只寥寥数语:“千嶂抱,生死轮回均于崖壁,因目得名。夜,其目泛七彩琉璃光,路人见山壁有光珠翻滚,以为妖邪,抱头鼠逃。”
就是这寥寥数语,卷堆记得当时还怪记录的姑娘帮他记得太过简单。所以……
“下来,你们快下来……”
卷堆放下札记冲到楼梯口一阵大喊,而且是人不下来他不停。
“哎呀,来啦来啦……这半夜三更的!”
随着寸言第一个下楼,后面紧跟着闭着眼睛抱怨的叶轻飘和基本是靠梦游下楼的更云。
最近他辛苦,昼夜不分翻那些从各家借来的书,所以他再过分,大家也得将就他。
“我会让你们瞬间清醒万分的!”卷堆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兴奋为接下来的话做着铺垫。
“嗯,说吧!”叶轻飘几乎是半睡半醒从牙缝里哼着这几个字。一旁自以为是坐在椅子上实则坐在地上靠着椅子背的更云已经微鼾。
“曳心曾经是垣顷的徒弟!”
“哦。”
“啊!什么?”
迷糊中的叶轻飘炸雷般的一声直接惊醒更云,他做梦般弹跳起来,做防御状打探房间四周。
“怎么会?”寸言曾和垣顷谈过,所以知道一些他们的事,但没想到会是这种。
“谁说的!”叶轻飘从心底里是想保护垣顷的,所以卷堆的话本无任何感情色彩,但她偏生就觉得是在诋毁垣顷。
“我,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于是卷堆告诉了大家当年札记的事。原来当时因为那姑娘帮卷堆记的太少,卷堆在抱怨的时候竟发现那姑娘对他的抱怨毫无兴趣,甚至对大家都纷纷掏出书本做笔记的那些东西也没什么兴趣。她的目光完全在前排的一个背影上。
之后的下午和晚上,卷堆都留意到她总是挑最能看见那个背影的地方坐,就连走路、吃饭都以看得见那人为标准。
第二天离开的时候,因为在街上遇见,他上去打招呼告别还因为差点让那姑娘暴露而被指责一番,可笑的是卷堆解释原因的时候,姑娘竟说没见过卷堆。
什么样的人能让一个人眼中再无其他?于是卷堆特意去看了那背影本尊,不得不惊叹他确实长得惊为天人,甚至当时同是在街边听讲的人里边就有好几个爱慕他的男子,姑娘那就更是。
难怪!正当卷堆以那人的容貌来解释为什么姑娘对他如此痴迷时,别人告诉他其实那个男子舞跳得真的不赖,而他的师父就是那个姑娘。
好多年以前男子就是千里迢迢赶来这里学习跳舞的,并且他们是彼此的情人很多年。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都离开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又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以“路边学习”这种奇怪的方式。
“喏,不信可以去对比笔迹!”卷堆双手奉上那本札记:“当年的那姑娘就是垣顷,男子就是曳心!”
叶轻飘接过札记,只一眼,她便不再说什么。没有错,那是垣顷的笔记。垣顷喜欢用木料或是石头做各种东西,叶轻飘见过她的很多草图和文字记载的构思,她当然清楚她的字迹。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叶轻飘有些难过,她还没有意识到她为什么要难过。
“我走过很多地方,也见过很多人。如果不是因为这本札记,我想我根本不会想起来。”
“这意味着曳心或许也知道那阵中的鱼。”更云说。
“不一定,按照择余石碑上记载的他并不是城主的人选,所以不能确定他的水性,也不能确定他是否进过那片漩涡群。”
“还有一点”卷堆说道:“我的笔记是垣顷记的,那么关于千嶂抱眼睛在夜晚会发出七彩光这一点,垣顷知道,但她并没有说。”
卷堆说完停了一会儿,看着三个人。
“我这样说的意思你们明白,一个是垣顷她会不会故意透露一些又故意隐瞒一些?以她对曳心的情感,她会不会为了帮曳心而给我们下套。二则,千嶂抱的眼睛在夜晚发光,这对我们目前的搜查有没有用?”
涉及到垣顷,大家都知道叶轻飘的脾气,所以即便卷堆已经把话挑得这样明白,但更云和寸言还是没有接话。
叶轻飘几次话到嘴边,但她都不知道怎样去表达才能让她的意思听上去不是在为垣顷辩解。
“飘飘。”寸言挪到叶轻飘的对面去。
“你可以继续相信垣顷曾经给你的解释,不碍事。”寸言说完站起来:“不管是不是垣顷为了帮曳心而给我们设下圈套,我们都得去,纵然那里真的有圈套。现在有了线索就是好事,只是夜晚恰好也是那些水涡流活跃的时候,恐怕下水很难,我们得好好算计一番。”
“我们直接去吧,估计也算计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更云说着就开始“啪啪”拍脸,提振精神准备下水。
“嗯,我同意。我们现在就去。”叶轻飘也开始准备。
“等一下。”卷堆摸着下巴转个圈到大家面前开始徘徊。
“我在想如果愚人要把一个水滴隐藏在一条鱼的眼睛里的话,他应该不会随便哪条都行,应该要有所选择吧!那既然这样,他的选择标准又是什么呢?”
卷堆话说完刚好踱到寸言面前,一抬头恰好与寸言四目相接。
“生命力。”寸言及时回答了他的问题。
“不错。他应该要考虑到万一他选择的那条鱼不是病死就是老死了呢,那他的‘乾坤别是’要不就永远解不开,要不就自然解体,完全得被动地取决于那条鱼。”卷堆继续徘徊继续分析。
“所以他得选择一条很有生命活力的鱼,这恐怕在他落水又旁观那些鱼食人开始就有所谋划了。”寸言接着卷堆的话。
“那我们下水主要就留意两方面,一个是鱼的年轻程度,一个是鱼眼睛的七彩光。”叶轻飘转向更云叮嘱。
“但是我估计你们晚上去也没法观察鱼眼睛,因为它们正转得很是疯狂!”卷堆撇嘴耸眉毛。
“可以我去呀!”
卷堆话音刚落,楼梯上就传来苏桂的声音。
“你?”卷堆掐着腰把三角眼都眯成了斗鸡眼:“你除了睡觉、吼我,你还能下水?淹不死你。”
“啊!”还有两步才下得完楼梯,苏桂偏要双脚一并拢,故意往高了蹦,往下掉时又拧着脸使劲,落地时直接往卷堆脚上砸,砸上去不说,抱着卷堆的双臂扭动着全身,自己的双脚在卷堆脚上踩得卷堆哭爹喊娘。
“怎么样,哼哼!”苏桂看着眼泪都疼出来的卷堆:“我不仅会吼你,必要时还会来点实际的!”
“那水淹不死我,不仅是那茫茫水,任何地方的水都淹不死我!”苏桂抱着手,大拇指一遍又一遍地指向自己的鼻尖。
“别吹牛皮啦,小苏苏,快去睡觉。”更云过来搂住她的肩膀。
“起开,男女授受不亲。”苏桂掀开更云的手,然后却换自己的挂上更云的肩头。
“我是真的不死不灭,所以我去吧,就算查不到什么,也就只当去玩了一场。”
“吹吧,你就,还不死不灭,你不是人啊!”卷堆的脚缓和了一些,又能顶两句。
“多说无益,我去啦!”苏桂往身后一抬手直接就奔门外。
“哎,我跟你去。”
叶轻飘和更云都赶紧跟上去。
“别,你们来了,麻烦。”苏桂说着一纵身消失在夜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