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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曹植《白马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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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浪二人卷走了许多金银细软,还有值钱的小巧古玩玉器,全部装进从仓舍找来的几个大口袋。
诸葛浪还在周扒骨五姨太的卧房里,搜刮了一些胭脂水粉、针头线脑、日用百货等,让周泽桥大惑不解。
在离开前,诸葛浪命那些被砍掉了胳膊或被打得猪头一样的家丁,把身上的杏黄短褂脱下来,那些看见他已经如同看见瘟神的家伙,争先恐后地向下脱马甲短褂,其速度之快,回应之积极,简直就像脱衣舞大赛。
“都给我滚!以后再让我在这里看到你们,便是你们的死期!”
诸葛浪让周泽桥收了这些短褂,然后一声大喝,这些家平日里为虎作伥的凶残下人,都望风而逃。
在镇上人眼中,被看成是深宫堡垒一般的周家大宅,此时鸡飞狗跳,哭爹喊娘,周家的人,无论是亲眷还是下人,都在哭叫着向外奔逃。
诸葛浪和周泽桥离开周家镇时,那个中年乞丐狂喜地领着一大群人冲进了周扒骨的宅院,后面是百川归海般越来越多的人向这里汇聚。
二人便驾着从周扒骨家抢来的一辆马车,绕道给老奶奶留下不少银钱,然后启程上路,不再向身后远处那嘈杂、混乱的周家大院看上一眼。
此时的周家镇酷日当头,如天火淋雨,但仁义山出来的两个贼娃子却心情愉悦,驾着马车向着仁义山绝尘而去。
山寨里。
众山贼围在马车前瞠目结舌。
两个贼娃子神秘兮兮地脱离山寨,回来时居然有这么大的收获,着实让众人惊讶。
本来宋小江在狗头军师的建议下,是派了人在后面盯梢的,但盯梢的人还没回来,这两个娃子已经满载而归了。
“来,大王,这是孝敬您的美酒。”
诸葛浪将装满酒的葫芦递给宋小江。
“啊呀呀!”
宋小江抱着酒葫芦兴奋得直搓手。
“阿浪和小桥子居然这么能干,本大王和山寨众将士要评你们为劳模!”
全寨一时兴高采烈,连狗头军师和李鬼这两个一直对诸葛浪有敌视的家伙,都乐得眼睛笑开了花。
要知道,这仁义山不仅荒凉、偏僻,而且周围地区多有雄兵重镇,所以,他们只能龟缩在一隅,只能守株待兔般地恐吓恐吓那些过往的小鱼小虾,遇到规模稍大些的商队、旅人,只好变打劫为交易,用些破烂物事换点糊口之物,想打劫成功实属不易。
这回这两个娃子居然一下子弄来这么多财物,足够休养生息一阵子,暂时不用出去抢劫了。
而刚风光了把的诸葛浪却浪不起来了,因为他与李鬼约战的日子越来越近,面对李鬼这个“有两把刷子”又心机狡诈的家伙,诸葛浪再也兴不起侥幸心理,便开始一门心思地琢磨起练习武功,提高自身武艺。
“好,再看这招,这叫白鹤亮翅…你这啥破玩意儿?你这是得了禽流感的鸡!你得过小儿麻痹是怎么的?胳膊都抬不起来的吗?”
在“议事大厅”前的空地上,诸葛浪训斥着周泽桥。
“我擦!是你比武唉,你折腾老子干个球毛?”
周泽桥哭丧着脸,架着他那两条面条一样的小细胳膊,简直如同被绑架到了绞刑架上。
“额,阿浪这小子什么时候成了武教头?”
“这小子貌似以前就会些把式的吧?你看那次和那个‘雪山肥猪’火拼,还有这次他们两个出去‘打野食’,还真是厉害。”
“额,他和李大将军比武的日子就要到了,这小子一点也不慌,居然教起了小桥子,看来是胸有成竹啊。”
“不对,你没听他俩刚才说嘛,这小桥子是陪练啊。”
“啊,居然还有陪练?这么牛逼的吗?”
“嗬,这算个球!不仅陪练,还陪吃、陪喝、陪睡呢。”
“我擦!这是官府严厉打击的‘三陪’啊,我们这是仁义山还是断背山?”
几个山贼在远处围观,看得直咋舌。
听到远处那几个山贼的议论,诸葛浪更是来了精神,只见他装模作样地在他抢来的杏黄短褂上,掸了掸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对周泽桥高声呼喝道:
“助理何在?咳咳,副将何在?”
“在。”
周泽桥一脸哭唧唧的无奈。
“来呀,给本大将军本大侠的墨镜呈上来。”
“我擦!你这逼装得够狠!你那破黑窟窿不就在你身边的树杈上吗?一伸手的事儿,你还让我去取?”
周泽桥忽然有想要吐血的冲动。
“小声点,你叫个球毛?不是你让我要拉风,要酷炫,要屌炸天的吗?”
诸葛浪小声地训斥着,然后故意提高了嗓门:
“鸟叫个什么?到底咱俩谁是将军,谁是助理?还想不想要求进步了?”
“好吧…”
周泽桥蔫头耷脑地挪过去,将树杈上的“墨镜”取下来,递给诸葛浪。
“嗯?”
诸葛浪眼睛一瞪,盯视着周泽桥。
“好吧…”
周泽桥的脸已经无奈得皱成了一块抹布,勉为其难地把墨镜给诸葛浪戴在了鼻梁上。
“这么热的天,也不知道扇子伺候?”
诸葛浪傲慢地掸了掸短褂。
“噗!”
周泽桥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他从旁边的破石碾子上拿起一个快烂得只剩下柄的破蒲扇,使劲向诸葛浪身上猛扇,恨不得扇出二十级的台风出来,把诸葛浪吹到天上去,再掉下来摔死。
“啧啧,看这家伙牛的,看来是很自信,能有赢李大将军的本事,不行,咱们得去和李大将军说一声。”
见那几个围观的山贼跑去李鬼那里了,诸葛浪连忙收了装逼范儿,不再故弄玄虚,拉着周泽桥也尾随下去。
在东山的狼突岭,只见密林中的空地内,同样穿着杏黄马甲短褂的李鬼正拳脚带风地练习着武术,辗闪腾挪间,俱是行家风范。
“咋样,小阿浪,能打得过他不?”
周泽桥问。
“够呛。”
没有别人在旁边,诸葛浪不用装成大神的样子,直言不讳。
就在这时,只见李鬼练完了拳脚,开始吐气开声,抄起地上事先准备好的一块比手掌要厚很多的石板,另一只手猛的砍上去,直接砍断!
“我擦!这硬气功好变态呀。”
周泽桥吃了一惊。
“好吧,我承认,不是够呛,是根本打不过。”
诸葛浪只好摊牌。
只见李鬼砍完石板,从挂在树上的一个包袱里掏出一本残破不堪的武功秘籍。
但听李鬼的咒骂,似乎是里边字迹模糊,内容不全,便让坐在不远处树荫下的狗头军师给分析。
但狗头军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李鬼便气得边练边骂。
“不行,我们得把李鬼这本武功秘籍偷来,这练武,光练身体没用,还要练气功,要内外兼修。”
诸葛浪灵光一闪,想出了偷学李鬼所练气功的歪招。
“啊啊啊…”
山寨的茅厕里传来了李鬼惨不忍睹的哀嚎。
“我擦!你是怎么把这武功秘籍偷到手的?”
周泽桥很是纳闷。
“嘿嘿,我在给李鬼的饭菜里下了泄药巴豆,这巴豆是咱们从周扒骨家抢马时,顺手抄来的马料兜子里的,本是给得了‘截症’的马吃的。让李鬼连拉几天肚子,没时间练气功,让他光顾着上茅房,我好有时间练他这气功。”
诸葛浪选了后山林子里一处隐秘的地方练功,低调而认真。
他开始按照残破的秘籍上所写,呼吸吐纳,依气脉游走,通四肢百骸。
但有些地方因为缺字,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只好照葫芦画瓢地猜测着练。
“哈哈,你这姿势活像一只王八,你这是练的‘龟派气功’吗?”
当周泽桥看到诸葛浪躬身趴伏,四肢着地,摆出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吸气、吐气时,忍不住凑到诸葛浪身后来,边观瞧边嘲笑。
此时的诸葛浪吸气,再吸气,憋住,憋得脸通红,运气,再运气,憋到额头都青筋凸起时,就听得“呯”的一声巨响。
诸葛浪放了一个臭屁!
此时倒霉的周泽桥正凑到他身后观瞧,猝不及防,被这臭屁直接轰中,熏得周泽桥头发爆炸,面目焦黑,口鼻冒烟,直挺挺后仰摔倒,状若昏死过去。
“卧槽…无情…卧槽…好残忍…”
周泽桥倒在地上,七窍生烟,死的心都有了。
“嗯。”
诸葛浪非常满意地直起身,拍了拍手掌,高声笑道:
“看来,这功法应该叫‘荡气回肠功’,也可称‘屁派气功’,怎一个‘屁’字了得?!哼哼。”